第五十五章 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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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野介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人提起雷格斯,將他像一根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風,隻兩下就把安慕斯抽落樓下。羅伯特兄弟本就是強弩之末,這下從百米墜落就算不死也必定廢掉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對方就扭轉了局勢。他今天情緒大起大落,著實有些承受不了。

    這時,那人向著飛車看過來,那一雙眼睛冰冷銳利,刺得竹野介如針芒在背。他的重機槍根本沒法鎖定對方,徒勞地噴吐著子彈。

    那人拖著雷格斯的身體向飛車衝來。雖然隻有一人,卻讓竹野介有種麵對千軍萬馬的無力感。

    “快拉升高度!”竹野介急切地喊著。

    駕駛員光子無需他提醒,已經提著方向盤一邊拉升高度,一邊脫離了大樓樓頂。

    真是個伶俐的姑娘,竹野介心裏鬆了口氣。剛才為了瞄準射擊,飛車特意飛得比較低,一味拉升高度並不是上策。他看了眼腳下,飛車已經懸在高樓之間,腳下是百米多深的街道。料想那小子也不敢跳過來—

    光子是個不錯的姑娘,身手不錯,難得的是臨危不亂,應變得當。回頭應該提拔她成為副隊。竹野介這麽想著,卻見那人已經追到了樓頂邊緣,卻毫不遲疑,高高躍起—

    這一躍就跨越了二十米距離,直接向著飛車撞來。那人將雷格斯掄起,向舉著一隻撞錘,從上而下如泰山壓頂砸下。

    “砰!”這一擊抽在飛車頂棚。合金框架在這一抽之下立即凹陷,飛車本就不太穩當,在這一抽之下向著立即倒飛十餘米,撞在對麵建築的側牆上,直接鑲入了牆體。光子在這次碰撞中被鋼筋刺穿胸口,已經化作白光,被送進了養魂艙。

    車身向下傾斜,似乎有墜落的風險,竹野趕緊丟開重機槍,在車身中一躍抓住了建築破損的邊緣。他長舒了一口氣,總算保住了性命。

    那個莽夫竟然魯莽到了這種程度!那一記猛砸擊毀了飛車,他們兩人在半空中無法借力,估計也要墜下街道吧?從一百餘米的高空落下,就算是綠級神念師也得玩完。這麽想著,竹野抓住邊沿讓自己轉過身來,他要目睹那瘋子的滅亡。

    這一看,竹野立即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在半空中,那殺神把雷格斯墊在腳下,在他身上猛力一蹬—雷格斯被蹬得加速往街區墜落,而那殺神卻借著反作用力向自己掠來!竹野聽到了脊椎折斷的聲音,雷格斯算是沒救了。必須做點什麽!竹野抓緊雙手,在半空中收腰抬腿,想要踢飛那人。

    他看到了輕蔑的獰笑。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他的掙紮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人已經撲向他的身體,帶著他雜碎玻璃幕牆,翻滾著進入大廈內部。不等他從衝擊中回過神來,手腳已經被製住,嘴裏也給塞了一團東西。這是怕他自殺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前後隻不過相隔十餘秒。但這十餘秒無疑是竹野一生中最恐怖的場麵。早知這殺神如此厲害,打死他也不會回來報仇了。現在他成了小隊裏唯一活下來的那個,這人故意留他活口,肯定另有目的。

    蘇徹把竹野介提起,像提起了一串爛肉。在對方驚異的目光下,他提著此人從玻璃幕牆的缺口處跳下。對方想是擔心摔死,從鼻息裏發出一串嗚嗚咽咽的聲音。墜落中,蘇徹重新施展在方才惡戰中領悟的技巧,用意念驅動著身軀,雙腿貼著牆麵滑行,每墜落一段就踩在一處牆麵的突起處,雙腿卸去下墜的大部分力道。等到兩人墜地,手裏的小個子已經嚇暈了過去。

    提著此人,蘇徹拐進了一處陰暗的街道。他在街道中搜尋了片刻,找準一處窨井,揭開井蓋跳下。

    紐約市的排水係統建得四通八達,完全可以容納地鐵在其中馳騁。蓋亞在構建樂土紐約時本無需考慮排水問題,汙水在排放端直接用命令強製淨化即可。不知道出於何種考慮,蓋亞最終還是照搬了現世紐約的排水係統,就連汙水處理站都完全還原出來。這一舉措屢次遭到媒體的抨擊,批評項目負責人是忍者神龜腦殘粉,“生怕文藝複興四傑沒處安家”。蓋亞對此緘默以對,態度十分曖昧。

    蘇徹提著竹野介在下水道裏走了一段,終於找到一處隱蔽的位置。

    蘇徹打開隨身終端,用手電筒照著竹野介,一隻手在他臉上拍打。

    “你要幹什挪(麽)?”竹野介一醒來,就被蘇徹塞進一個物件,牙齒沒法完全咬合,口齒也變得囫圇起來。他不安地環顧四周,猜想到自己的境遇之後,強作鎮定的開口問來。

    蘇徹扶著竹野介的手,喚出對方的隨身終端,將虛擬世界真實度調到最高,然後將隨身終端徹底關閉。

    “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我要關於安仁傑的一切消息。他來紐約幹什麽?有多少手下?其中有哪些值得注意的對手?他們有什麽能力?安仁傑的行動計劃是什麽?隻要你說出足夠有價值的消息,我就饒你一命。”

    蘇徹一邊快速講出自己的目的,一邊在手腳麻利地布置著什麽。

    “木(不)行!”竹野介拒絕地很幹脆,“要是讓羅爺日導(知道)我出賣同伴,我會死得很慘。”

    這一點蘇徹早就有所預料。羅星河的惡名在樂土能止小兒夜哭,他懲戒叛徒的手段一定不會太寬容。但這並不是他操心的問題。

    “你畢竟在紐約,羅星河要抓你並不能肆無忌憚。說出來,你可能會死,不說的話,立即就會死。該怎麽選擇不是很明了嗎?”

    “木(不)!”竹野介依然拒絕,“羅爺想要找的人,就算逃到了無人忌憚(地帶)也沒用。”

    “恩。”蘇徹早料想到這樣的結果。他並不沮喪,隻是繼續在周圍布置著。

    “你,你在幹什挪(麽)?”竹野介本打算承受蘇徹的怒火和拷打,不料對方隻是不停地在周圍轉悠,黑暗中也看不清到底在幹什麽。但是以對手的狠辣,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蘇徹在竹野介周圍搭起一個紗帳,然後把紗帳設置為隔音模式。這本是為失眠者準備的睡眠輔助物,卻被他拿來做隔音屏障。

    蘇徹做完一切,重新回到竹野介身旁。用一副眼罩給他蒙住雙眼,又在他嘴上貼上一條膠帶。才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

    “我本就不指望你立即交代。所以特意給你準備了這間‘禁閉室’。”說道這裏,他看到對方的輕顫,想是知曉禁閉的厲害。這是現代監獄裏懲罰犯錯囚徒的手段,把一個大活人關進去,不見天日,沒人交流,就在這封閉房間裏一關數天。這種滋味,就算是再壯實的囚徒也承受不了,幾天下來保管大受打擊。在樂土裏,這種懲罰隻會更加可怕,因為用戶是以靈魂脫離肉身存在於樂土中的,禁閉的懲罰效果與靈魂受創十分接近,會顯著降低意識同步率。

    蘇徹將竹野介的虛擬世界真實度調到最高,這會將禁閉的精神打擊放到最大。臨走前,他最後一次詢問對方。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點頭,說出足夠價值的情報,我就立即放了你。”

    對方猶豫了起來,最終還是顫抖著搖頭。

    “好吧,我現在要去給安仁傑製造點麻煩,過幾天再來看你。”

    蘇徹將竹野介丟在原地,悄悄摸回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