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刺繡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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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宴的這天,花木棉愣是堅持要來湊這個熱鬧。

    卜若隻好在腹下受傷的地方給她裹了一層白布條,為她穿上不透明的天藍色月牙鳳尾羅裙,還好一點也看不出來曾經受過傷,裙子的底部不是一條長拖尾,而是十分利索的羽毛狀的條條,正好蓋到她的大腿根部,頭上插著鍍藍嵌寶蝴蝶簪,從後留出一縷長發垂在背後,耳環也是選用的淺藍色水鑽流蘇耳環,眼妝也選的是和整體配搭的藍色。

    花絡石實在等不及闖進來看她,卻被她的一番打扮給驚呆,“木棉,你這身真沒給我丟臉啊!”

    花木棉作勢就要一揮拳砸向他,他躲著後退,臉上始終掛著一股壞笑,“木棉,你小心你的妝,淑女!”

    花木棉為了這身妝容還是作罷,這可是犧牲了她早上的美容覺時間來弄的,可不想因為這個家夥而葬送了。

    見花木棉還在銅鏡前轉悠,花絡石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忽視某人的意見,拖著上了馬車。

    一上去,花木棉就把頭扭過去,不再給花絡石好臉色看。

    馬車一到宮門口,那些守門的侍衛就要他們下車走進去。

    花絡石雖然總是欺負她這個姐姐,不過關鍵時刻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他先下了馬車,又拉著她,把她安穩地帶到了地麵。

    花木棉卻隻是白他一眼,心裏卻已經原諒了他。

    顏無聖忙完這邊的事情就趕緊來找花木棉,帶著她入了席。

    卜若看著這壯觀的場麵,驚愕的眼神一直就沒散去過。

    一排排的桌麵用的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少說也有幾十張,各種瓜果飲品布滿個個角落,整個大殿沒有用到一根蠟燭,全都是用一顆顆超大的夜明珠在照亮。

    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圍繞著一排排桌麵的半圓環裏麵都堆滿了魔朝的葡萄酒。

    花木棉雖然也很驚訝這樣的排場,不過她卻並沒有漏出一點驚訝的神色,望著主位笑的合不攏嘴的皇帝,她默默地飲下了一口葡萄酒,入口香甜,唇齒留香。

    本來需要坐在皇帝附近的二皇子顏無聖此刻卻悄悄地擠走花絡石,坐在花木棉的旁邊。看著她癡迷在自己的食界裏。

    小聲地湊過去對她說,“葡萄酒的主意不錯吧?”

    花木棉正用心品味著酒的芳香,聽見他的提問,隻是微微有點不悅。

    “好是好,可是這排場會不會有點太奢靡了?”

    專注於關心自己設計的顏無聖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隻是怔了一秒就馬上回答。

    “敏妃的性格你也知道,愛出風頭。”

    果然,顏無聖剛剛說完這一句話,主位的皇帝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在說,“多虧了敏妃為朕辦的這場宴會。”

    底下的人隻是違心地表示同意。

    大皇子首先站起來,手捧著酒杯,一臉的喜悅,“恭祝父皇,願父皇壽與天齊,福如東海。”

    然後已眼神示意,火棘聽命上去遞給了公公一顆罕見的八彩玉石做成的壽字。

    皇帝隻是笑笑,“好好。”

    ……

    終於輪到花木棉了,雖說花府出一份禮就夠了,不過對顏無聖也有好感的她當然得給皇帝留下個好印象了。

    想著,她讓卜若去把賀禮送給公公,賀詞還沒說出口,坐在對麵的西府什歆卻微笑著站起來對著皇帝說,“傳聞花姐姐的繡工了得,若是這份壽禮是花姐姐親手所繡的話,妹妹想要立馬見識見識,皇上,可不可以啊?”

    皇帝點了點頭。

    花木棉卻一時看不懂她的行為了,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是她花木棉小氣,是這些年被她害慣了。她總覺得這裏頭有貓膩,卻一時又想不通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到底要幹嘛?

    由於西府什歆這樣一說,旁人都不自覺地盯著這幅刺繡,在眾人好奇心的驅使下公公默默把禮盒打開,拿出了卷著的刺繡,慢慢地在眾人麵前攤開…

    “慢著!”

    在公公已經展開了半幅畫麵時,花木棉猛然間瞥到了那快要漏出的黑色一角,心差點漏了一拍,脫口而出的慢著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反應了,在她的印象中,那裏本還是粉紅色的桃子,現在卻變成了黑色,她就知道了刺繡被人動了手腳。

    她慌亂地喊停,好在公公也即使收住了手。西府什歆哪能放過這個機會,衝著她扮出一臉急切想看的純真表情,“花姐姐,就差半幅了,難到你不想讓妹妹欣賞麽?”

    花木棉盡力裝作若無其事,勉強笑著回應,“突然想起了還差了幾筆錦上添花的功效,且等我一會,很快就來。”

    邊說著邊從坐席上起身,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去,欲把刺繡拿走。

    西府什歆見狀,也顧不得平時的淑女,一把起身抓住花木棉的胳膊,不讓她碰那副刺繡,嘴裏卻佯裝溫柔地為她著想,“姐姐,不過是一眼的功夫,你讓妹妹我先睹為快好麽?”

    還不等花木棉拒絕,她的手就已經伸在了刺繡上。

    眾人都隻是看著她們,一時竟忘記了要起來阻止。

    顏無聖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們的身後,率先從公公手裏搶過刺繡,合起來卷好。朝著主位的皇帝半跪著說,“父皇,請容許花木棉將刺繡完全繡好再過來,她的刺繡功夫一流,相信不費多少時辰就可以,最好的才能配的上父皇,等上一會也是可以的,請父皇恩準。”

    敏妃趁機給皇帝倒了一杯葡萄酒,笑如春風地遞過去撒嬌著說,“皇上,既然花木棉的功夫這麽好,那就給她一盞茶的時間好了。”

    德妃端坐在皇帝的旁邊,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此維護花木棉,心裏既擔心又害怕,不知是福是禍?

    一盞茶的功夫?那頂多能繡好一片葉子,她以為刺繡是畫畫啊,顏料一塗就完事了?她看著皇帝欲張口多討點時間,跪在地下的顏無聖悄悄地向她示意了一個眼神。她隻好聽話的說,“謝皇上。”

    拜了一拜後就接過顏無聖手裏的刺繡走了。

    把刺繡完全攤開在桌子上來看,她才知道她的刺繡被動了什麽手腳。

    那如碳一樣紮眼的黑色覆蓋在原來粉紅色的桃子上,這要讓皇帝看見了還得了?

    顏朝最忌諱喜事裏出現黑色,或者喪事裏出現白色。

    花木棉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卜若低頭看著這幅刺繡,眼神裏飄著一縷內疚,在心靈的折磨下,她終是跪倒在了花木棉的麵前,“小姐,你罵我吧,我從那車上抱著刺繡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不遠處有一錠銀子,就把刺繡放在了馬背上,看著周圍沒人,就跑過去撿了起來,等我再回到馬車那裏時,正好看見郡主從咱們的馬車前麵走過,我也沒想那麽多,就直接抱了刺繡往裏趕。”

    花木棉聽了她的一番說辭,臉上並沒有出現責備的神色,平靜的沒有一絲起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刺繡,想著補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