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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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無聖狠辣地說著,就算把這天地間最痛的刑罰加在他們父女兩個身上都不能消除他們對花木棉所犯下的罪。
說到激動處,他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拔出腰間花木棉設計的那把匕首準確無誤地刺在了西府什歆的胸口上。
那被刺得部分立馬像突然開花的玫瑰般耀眼,不規則的血跡散布在她那潔白衣服的周圍,看著著實揪心!
她痛到連喊叫聲都發不出來,巨大的刺痛差點讓她直接去見閻王。直到她失去重心地倒在地上隻能瞪大的眼睛看著前方的那一刻,西府王爺才哇地一聲喊了出來,“歆歆!”
他快速奔跑過去把西府什歆顫抖地摟在自己的懷裏,手中卻沾滿了西府什歆身上流出的血,眼神散亂,痛苦大叫,“歆歆,不要睡,父親這就帶你回家,帶你回家。”
西府什歆嘴嘟囔著,卻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
西府王爺用力把她抱起來,剛走了一步就朝前大吐了一口鮮血,整個人摔在了地上,懷中抱著的西府什歆也倒在了地上。
最後是西府什歆眼睜睜地看著西府王爺先閉上了眼睛,接著她也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顏無聖淡漠地看著麵前這一切,一點同情心都發作不起來,順便將匕首上的血在自己的衣服上一擦,從新插在了自己的腰間。
再轉身看到德妃時,她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驚嚇,還能勉強站得住,隻是花嘯在聽到花木棉已經死了的時候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傳太醫,給花丞相治療。”
顏無聖冷靜地命令著。
待到大臣差不多來齊的時候,他才拿出了一道遺詔,還有一份聖旨他秘密留在了袖子裏沒有拿出來。
轉手交給其中一位大臣,“朕受皇天之命,膺大位於世。二皇子顏無聖天下歸心,宜登大位。布告天下。”
這位大臣念完,群臣皆下跪扣頭,“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卜芥,把這裏處理一下。”顏無聖小心地對卜芥說著。
又重新麵對著著群臣說,“都起來吧。”
“謝皇上。”群臣齊喊。
這裏散場後,德妃一臉悲傷地去找了皇上。顏無聖則直接去看了花嘯。
“花丞相,保重身體。”顏無聖來到這裏的時候,花嘯已經清醒了。
“二皇子,棉兒她不是跟魔王去了魔朝麽?怎麽會死在河裏?”
花嘯的臉痛苦而蒼白。
顏無聖心裏也不好受,很想發泄出來,可是他必須忍住。
“如果她真的去了魔朝,本皇子也不會怪她。本皇子隻知道最後是西府什歆把她扔在了河裏麵。”
“可是棉兒她會遊泳的啊?”花嘯問出了他的疑問。
“一個人在手腳都被綁住的情況下,就算會遊泳也沒辦法。”
“唉,棉兒,你怎麽忍心丟下我們。”花嘯一手大力地錘著自己的腿,連連的低聲歎息,想到她被綁著在水裏掙紮著,他就紮心的痛,在旁邊太醫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又似有點跌跌撞撞地走了。
“你們也都下去。”顏無聖站著對屋裏的其他人說道。
所有人都離開後,顏無聖終於不用再兜著自己的心情,去櫃子裏拿出了原本就給花木棉準備好的嫁衣。
緊緊地握在手裏,眼眶徒然升起霧水,他卻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床邊的地上。
絕望地靠著床邊,凝視著大紅嫁衣。
棉兒,棉兒,你說過要嫁給我的,我們要一輩子都在一起的,棉兒,你真狠心,你怎麽可以丟下我!
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烈酒就往嘴裏灌,他是不擅長喝酒的,一喝酒總是胃疼,今天他卻想喝個夠。
拿著酒壇子猛灌了幾口後,那喉嚨火辣辣的感覺和胃裏燒燙的感覺讓他一怒之下把酒壇砸在了門上。
合著淚水他好像看到了花木棉又站在了他的麵前。
棉兒,他猛地從地上起身,大步邁到花木棉的身邊。
棉兒,你來看我了是麽?我好想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猛地向前一抱,麵前的花木棉突然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了。
棉兒!棉兒!
顏無聖站在房間裏,四處的找著花木棉。
德妃處理完了皇上的事情,就來看看顏無聖。
沒想到才一會不見,他就好像蒼老了好幾歲一樣。
頭發像炸毛般淩亂,渾身難掩的酒氣,呆坐在床邊,手裏還抓著嫁衣。
“聖兒,”德妃輕聲喚她,心痛到和他一起流淚。
許久,顏無聖抬眼的一瞬間,眼中的淚水還在無聲地流著。看了一眼同樣坐在地上的德妃,“母妃,你究竟和棉兒說了什麽?兒臣知道您肯定說了讓棉兒傷心的話,那幾日她才會鬧著和兒臣分開。”
“兒臣?”德妃沒有在乎其他的話,卻是緊緊聽出了這個詞的陌生。
“母妃,兒臣知道您並非兒臣生母,父皇他根本就不能生育不是麽?所以顏尤靈的出生對父皇來說是一種恥辱,父皇才會想方設法為兒臣謀生路。”
“原來你都記得,母妃以為那個時候的你還小,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世。”德妃沒有想到這孩子竟然把身世藏在心底這麽多年而沒有表露出來,跌坐了一下,痛苦不堪。
“至於這個秘密,為了父皇的名聲,兒臣不會告知天下,希望母妃也當做什麽都不知道!”說完他拿著嫁衣再也不看德妃一眼,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德妃沒有起來,直接叫住了欲走的顏無聖。
“處理後事,登上皇位。”
冷漠地甩下這幾個字,就像身後的德妃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接下來是時候要對付魔朝這個幼時逼他離開家的敵人了。
隻是,河邊的消息傳來,始終找不到花木棉的屍體……
三天後,皇上下葬。
第二日,舉行登基大典。
昨日晚間的雨早已把地麵的塵土洗淨,天空朦朦亮,晴朗無雲。
顏無聖一夜並未睡安穩,在宮女的侍候下穿上了金黃色的龍袍,衣服胸口繡著的栩栩如生的龍似要飛出這件衣服的束縛,袖口采用淡黃色的花紋作裝飾。腰間的掛飾是價值連城的芙蓉玉,隻是顏色是那種暗色係,看著與顏無聖才僅僅十九的年齡有點不搭,頭發上頂著銀白色的皇冠,側麵留了些許碎發。
隨著時辰的到來,他一步步走在早已站滿了官員的大殿上,莊重嚴肅地坐在了龍椅上。
立體如刀刻的五官匯聚在一張臉上,已經不能用驚豔來形容,隻是那雙深邃的丹鳳眼,此時卻流動著一種異樣的情素。
今日的他退掉了身上以前種種的平和,神情中的漠然讓人敬兒生畏,銳利的眼神,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也許他並不知道,現在的他自身便帶著高貴與威嚴。
冷漠地目光掃過每個大臣的臉,視線也一寸寸地打量著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宮殿。
坐在這裏,和站在下麵的感覺果然不一樣。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重臣又是齊刷刷地叩拜。
“平身。”很簡短的兩個字,裏麵卻有些重大的責任。
眼睛盯著案桌上剛剛放置好的玉璽,現在這個顏朝已經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他卻沒有一點興奮的感覺,他恨,恨死了西府王爺一家。
害得他的的喜悅無法與最愛的人共享。
儀式並沒有太過複雜,顏無聖仍舊沿襲了顏朝的舊製度,稱為顏朝十二年。
顏無聖登基成為皇帝的這一天,恰好魔芋也回到了魔朝。
“王兄,你……”魔落因還沒好好和魔芋親近,花絡石就直接開口問著,“木棉呢?”
因為他剛才在四周看了好幾遍都沒找到她的身影。
“她……”魔芋顯然並不知道怎麽開口。
“王兄,累壞了吧,先坐下再說。”魔落因看他如此風塵仆仆回來,親昵地拉著他的胳膊讓他坐在椅子上休息會,轉身就給魔芋倒了一杯茶,看來通過上次她已經學乖了。
魔芋接過茶杯,送到嘴邊卻並沒有喝下去,眼眸垂下,盡量平靜地說,“棉兒…她死了。”說著猛把茶杯砸在了桌麵上。
“你說什麽?!”花絡石反應最大,拍桌而起。
一旁的魔落因趕緊用手順著花絡石的氣息,不想他太過激動。
在魔落因的安撫下,花絡石又默默地坐了下來,聽著魔芋繼續說著,“本王隻是在河邊撿到了她的鞋和馬。”
“你沒有見到她的屍體?”花絡石皺著眉頭問。
魔芋輕微搖搖頭。
“不可能,木棉命那麽大,怎麽可能就這樣走了。我父親母親知道麽?”他依舊不能相信花木棉已經死的消息,總感覺這是一場夢。
“應該不知道,本王並沒有告訴他們。”
隻是他沒說,此刻他的父母也已經知道了……
“因因,”花絡石視線又轉回魔落因,“你先出去,我想靜靜。”
“絡石…”魔落因想開口讓她留下來,但是在看到花絡石閉著眼睛不想再聽下去的樣子,她就默默地走開了。
魔芋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把那件事情說出來,等下次吧,一次都說出來,花絡石可能會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