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他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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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門口的嬤嬤來了,說是要指導小姐學習宮中的禮儀。”卜若小心地和花木棉說著,生怕她一個生氣,趕走這個嬤嬤,到時候就會得罪更多的人。
“好,知道了。”花木棉卻一反常態地答應的很爽快。
顏無聖,你這樣對我有想過我心裏的感受麽?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最後卻看到你娶了別的女人,你想讓我學宮中的禮儀是麽,好啊,我讓你看看什麽叫學習。
花木棉為了不讓外人看出來她懷有身孕,就用布條緊緊地勒在了肚子上。
“花小姐,奴婢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指導您學習宮中禮儀的。”
花木棉卻並不打算起身,仍舊端坐在石凳上說著,“廢話少說,快開始吧!”
嬤嬤表情微微惱怒了一下,本來花貴人就囑咐她要好好對待花木棉,這下就算花貴人不囑咐,她也會好好對待她的。
“花小姐,請你站起來,我們先學習怎樣給皇上和娘娘行禮。”
“你給我演示幾遍我就會了,不用起來。”
“花小姐……”
“你怎麽這麽囉嗦,讓你做就做。”花木棉不耐煩地說著,可把站在一旁看著的卜若給嚇得不輕。
“這沒法教了。”嬤嬤脾氣也挺大,再也沒了好臉色,一言不合就摔袖子走人了。
花木棉卻還坐著悠閑地吃著盤子裏的水果。
“小姐,這嬤嬤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卜若湊近花木棉,在一旁擔心的提示。
“我就是不想聽他的話。”說著又大咬了一口蘋果。
花木棉口中的那個‘他’說的可是顏無聖。
嬤嬤氣匆匆地回去後,先去稟告了皇上,接著又去了花貴人處,還添油加醋地形容了一番,花貴人就帶著這個把柄去找了太後娘娘,也就是原來的德妃娘娘。
花木棉知道就算她不為難她們,她們也會卯足了勁來折騰自己,西府什歆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麽?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給她們個下馬威,讓她們別有事沒事來找她麻煩。
終於把最後一口蘋果咬完了,她接過了卜若遞過來的手巾,快速地擦幹淨白嫩的芊芊玉手,“卜若,我們快走!”
“快走?怎麽了小姐?”
花木棉都已經起身整好衣服準備走了,回頭見卜若還一臉愣愣地站在那裏,直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帶著走。
“小姐?!”卜若被她這一拉顯得更疑惑了。
“別說話,你傻啊,剛才我那樣對那個嬤嬤,一看她就是記仇的主……”
“那小姐你還……”
“我就是故意的,誰讓皇上他那樣對我,我就不好好聽他的話!”
額………卜若的內心不知道有多無語。
啊!
“抱歉抱歉,”花木棉回頭正和卜若解釋著,正拉著她跑的很快,沒有留神正前方突然撞倒了一個人,並且還把對方撞倒在了地上。
“你!……”被撞倒在地的女人本來要發作,卻在看見花木棉的時候又換上了笑臉。
“這位是花小姐吧?您沒事吧?”被撞的女人在眾人的攙扶下,對著花木棉說。
“沒事沒事。”花木棉內疚地答著,不禁悄悄掃了她一眼,若說花貴人是那種身姿曼妙,嫵媚動人,她就是婀娜多姿,豐滿標致。
顏無聖的女人都是這般的天生尤物麽?他還真是豔福不淺!!!
花木棉雙手一握緊,氣的牙都在打顫!
她出神的瞬間,“大膽,衝撞了貴人,還不行禮?!”被撞的女人倒沒開口,她身後的宮女卻突然朝花木棉嚷嚷著。
花木棉可不會因為這種語氣就害怕,冷靜地問,“敢問娘娘是哪位貴人?”
“小姐,”卜若悄悄移步到花木棉的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她是木貴人。”
木貴人?看著不呆啊,怎麽會叫木貴人!
“臣女參見木貴人。”花木棉看著她人還好點,就欠身拜見。
“奴婢參見木貴人。”卜若也跟著花木棉拜見。
“快起來,花小姐走的這麽急,是要去?”木貴人嘴裏一口一個花小姐,一口一個花小姐,讓花木棉覺得自己有那麽出名麽?
“木貴人,您怎麽會認識我?”花木棉還是忍不住疑惑問道。
“嗬嗬嗬,”木貴人如銀鈴般的笑聲想起,用著袖子輕輕掩麵說道,“花小姐,那日皇上親自抱著你回宮的時候,我們可是都見過麵的,隻是你昏迷著,不曾看見過。”
哦,原來是這樣。
“我本來要去一個無人的地方看看風景,看看風景。”花木棉腦子隻能這樣轉了,本來她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好尷尬地撒著謊。
“那花小姐知道哪裏的風景好麽?臣妾可以帶你過去。”
“不勞煩木貴人了,我隻是隨便走走看看,木貴人,告辭了。”
說完後朝著木貴人福了一福,木貴人點頭接受後,就拽了一下卜若的袖子,雙雙走了。
木貴人看著花木棉離去的身影,眼神朝著側邊站著的一個宮女眨了一下,那宮女就尾隨著花木棉身後走著,木貴人臉上的陰狠一閃即逝。
話說那日皇上渾身濕透卻懷裏一直抱著同樣也渾身濕透的花木棉,此話確實不假,當時震驚了整個皇宮,眾人都好奇出來看了一眼,此話也不假,隻是皇上整夜未眠,照顧了花木棉一宿的事情卻是沒人讓花木棉知道。
宮中的幾位妃子也都因此恨極了這個外來的女人竟然可以讓皇上如此照顧她,都一早就摸清了她的底細,隻不過是一個丞相的女兒,都還沒有名分了就得到如此照顧,很難讓人不小心眼。
花木棉和卜若一路找著可以藏身的地方,卻怎麽都覺得什麽假山後,什麽草堆中,這些地方都不理想。
她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了一個別致的庭院,濃濃的書香之氣撲麵而來,院內牆壁的雕刻古色古香、精巧別致、各色花兒小巧玲瓏、美輪美奐。
讓人進去就有一種輕鬆的姿態,花木棉忍不住讚歎道,“真是個好地方!”
由於太過滿意,沒有刻意控製聲音,本來她隻想悄悄地躲在這裏,卻不料她後知後覺地緊張捂住嘴巴,卻還是驚來了院內的主人。
“什麽人?”一個柔弱美麗,秀麗端莊的女人從門口緩緩走來,臉上帶著不安的神情,語氣卻是十分地溫柔。
“那個,我沒有惡意,我隻是被這個院子的裝扮所吸引才進來的。”花木棉試圖解釋著,怕她一緊張叫來侍衛,那就不好辦了。
“是啊,我的院子是我精心裝扮的,裏麵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自己親自動手從別處移植過來的。”
花木棉似說到了此女子的心上,惹得女子沉浸在解說自己的世界裏,對於她這個外來的不速之客倒不顯得那般的害怕了。
“敢問您住在這裏的身份是什麽?”花木棉還是得問問她是誰,想想她接下來是不是可以呆在這裏。
門口尾隨著花木棉的宮女看見花木棉進了這裏之後,等待了一會還不出來,就回宮去報告了木貴人。
“我是棉貴人。”棉貴人回過神來看著花木棉回答著。
也許是走的太久了,花木棉隻感覺到渾身無力,好像要站不穩倒下去的感覺。
一旁的卜若趕緊過去扶著有點微晃得花木棉。
“要不進去坐坐吧?”棉貴人覺著花木棉可能是累了,提著建議。
“那就謝謝棉貴人了。”花木棉在卜若的攙扶下跟著棉貴人進了裏屋坐著。
花木棉一坐下就扶著頭,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棉貴人直接起身去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過來。
“喝點吧,看你嘴唇都有點泛白了。”棉貴人好心地提醒著。
“謝謝。”花木棉接過茶杯,小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餘光趁勢掃了一下四周,卻發現沒有一個宮女,前麵兩個不也是貴人麽?怎麽看著她們兩個身後都跟著至少四個宮女,怎麽這裏一個人也沒有?
棉貴人端莊地坐在花木棉的旁測,似是看出了花木棉眼睛裏的疑惑,溫和的自顧自地解答著,“我性子沉靜,並不想太多的人打擾。”
良久,花木棉緩和地差不多了,不過她卻不想走,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問著棉貴人,“貴人,這副畫中的女人好像在等待一個人似的,看旁邊的題字,‘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下一句是‘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花木棉背完最後一句,剛好捕捉到棉貴人眼睛裏的局促不安。
她趕緊搖頭笑笑,繼而道,“是啊,我思念皇上,皇上自我進宮以來都沒來看過我,我這蘭苑,倒是成了冷宮了。”
原來她是想念皇上,可為什麽我剛在她的眼睛裏看到有一絲慌亂呢?思念皇上不是很光明正大的事情麽,為什麽要躲躲藏藏?
再細看下周圍的擺設,倒是沒什麽問題,也許是想多了吧。
身為顏無聖的妃子,怎麽著也不會思念著別的男人的,雖然細看這棉貴人是皇上的妃子,可是花木棉卻對她討厭不起來。
罷了,還是去別處躲藏吧,別連累了她。
花木棉和棉貴人辭行,前腳剛踏出門口,外麵的侍衛就立即拔刀對著花木棉。
“你們幹嘛?”花木棉倒吸一口冷氣,這架勢,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太後有命,請花小姐去太後宮裏做客。”侍衛語氣毫不客氣地回答。
做客?有這麽請的麽?他們怎麽會這麽快找到我?不該是顏無聖找我麽?為什麽是太後?
花木棉正在想著就和卜若在侍衛的押送下被迫來到了太後宮裏。
“奴婢見過太後娘娘。”
“花木棉見過太後娘娘。”
一進門裏,花木棉就感覺到氣憤的不對勁,太後雖然是坐在椅子上的,可是那強烈的氣場卻是要化成刀劍,刺進她的心口,她雙腿一軟,朝著太後便行了個大禮。
“你們都出去,那個侍女也出去。”卜若用指頭指指自己,和那些退出去的宮女一起出去了。
她出去之後也沒閑著,也看得出太後娘娘要對花木棉不利,轉身去禦書房找了皇上。
“花木棉,本宮兩個月前就和你說過,不準你再和聖兒在一起,這些你都忘了麽?!恩?!”
才兩個月未見,德妃娘娘已經成了太後娘娘,權力更大,脾氣也見長!
花木棉稍稍抬頭看向太後,遇到太後憤怒的目光之後又連忙把頭低下來,“回稟太後娘娘,臣女正要走,是皇上不讓臣女走的。”
“哦?那麽,是怪皇上纏著你了?”
太後重重地一拍桌子,把花木棉愣是嚇了一跳。
“太後,也不能那麽說了,隻是皇上不讓臣女回府,這是真的。”
“那若是放你回府,你就能答應再也不和皇上見麵麽?”
“臣女……”其實花木棉心裏想見顏無聖都想瘋了,隻是顏無聖太讓她失望了,娶了好幾房娘娘不說,竟然還當著她的麵亂來。
心一橫,“是,臣女可以保證不再見皇上。”
“不見朕?”
顏無聖突然從門口邁步進來,“見過母妃。”
“免禮。”
“太後,此人是朕的司貴人,有錯應當朕來管教,就不勞母妃費心了。”
“司貴人?聖兒何時有了司貴人?”
“母妃告辭。”
太後還沒有接著說什麽,顏無聖就直接拽著她離開了太後的宮裏。
“你慢點走,弄疼我了!”花木棉被他就那樣拉著,男子的步伐特別大,女子有孕在身,自然走不快,胳膊就被男子直直地拽著,恨不得給她多拽出一節來。
麵對花木棉的委屈抱怨,顏無聖一句話也沒有說,反倒拉著她走的更快了,直接甩掉了後麵跟著的卜若和宮女,關住門,將花木棉甩在了床上。
“顏無聖,你真的弄疼我了。”花木棉揉著手腕被他抓紅的地方,從床上自己坐起來。
“就這麽想離開朕,去找那個男人!!”顏無聖突然抓著花木棉的手腕,把她壓倒在床上。
本是溫柔的嗓音,此刻聽在花木棉的心裏卻是諷刺的意味。
“你還不是背著我娶了那麽多的女人?”花木棉的氣也瞬間上來了,抓住他的背叛就脫口而出,絲毫沒有想過會有什麽後果。
顏無聖沒在回答她的話,低頭就吻了下去,不管她有多不情願,所有的掙紮和不滿都被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吻給淹沒了,花木棉也慢慢地迎合上了他。
當他想有進一步的動作時,花木棉卻猛然推開了他,“我懷孕了。”
顏無聖立馬從她身上抽離開,沒回頭大步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花木棉還以為他是因為不能得到滿足而生的氣,實際上並不是。
一出門顏無聖就去了太醫院問太醫要了墮胎的藥。
花木棉整整自己剛剛被顏無聖抓歪的衣服,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她知道,懷孕的女子為了胎兒的穩定,三個月內是不準同房的。
她微笑著自認為的和肚子中的孩子說道,“看你把你爹爹都氣走了。”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的浪漫裏,卜若卻端著一碗藥過來了,這墮胎藥是剛剛顏無聖交給她的,要她務必要親眼看著花木棉喝下去。
一邊是自己的跟隨了多年的小姐,一邊是下了命令的皇帝,她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端著墮胎藥在桌子處徘徊,卻被抬頭的花木棉看見了。
“卜若。”
“啊?”由於心中不安,她回答地很是緊張,差點把藥都灑了。
花木棉卻笑著繼續說著,“怎麽了你?像丟了魂似的,你端的是什麽藥?”
“這是皇上讓奴婢送來的。”
“皇上送來的,他有沒有說是什麽藥?”
“這個……奴婢不知。”
“那你端過來把,我嚐嚐。”
趁著卜若端著墮胎藥過來的間隙,她又低著頭摸著她的肚皮說道,“孩子,你看你爹爹還知道給你母親送藥喝,是不是以前他做的種種都是有苦衷的,你說對不?”
她笑的那樣開心,笑的那樣幸福。
花木棉毫不猶豫地就接過藥碗,湊近一下聞聞卻覺得有點苦。“卜若,蜜餞備下了沒?這藥有點苦。”
“……”卜若沉浸在自己的不安中,沒有注意聽花木棉的問話。
“卜若?”花木棉看著她又叫了一遍。
“啊,小姐,什麽事?”卜若心不在焉地問著。
“你今天怎麽這麽不對勁,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太醫來看看?”
“小姐,奴婢沒事。”卜若搖搖頭。
“要不你去休息吧,我自己來就好了。”
“小姐,不用。”
卜若繼續搖著頭,花木棉卻沒再繼續說,將藥湊近嘴邊,吹了吹,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卜若迅速地從她嘴邊搶過藥碗,摔在了地上。
花木棉驚呆了,“卜若,你這是幹嘛?”
“小姐,不能喝,這藥是墮胎藥,喝不得啊!”卜若猶豫再三還是阻止了花木棉喝這碗藥,並且說出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