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來路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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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醒?”顏無聖問著女孩。
“看她恢複的體質來說。不過她的傷口不深,相信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醒,至於她額角處可能會留下一點點的疤,用脂粉應該能遮蓋住。”
顏無聖沒再說話,轉頭依舊看著花木棉,輕輕地伸手過去把她臉側擋著眼角的一縷頭發給撥弄到一旁。
就這樣,顏無聖在她的床邊靜靜地待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顏無聖又摸了摸花木棉的額頭,卻發現她燒的不行。
“來人!”哦不,他竟然忘記了這裏不是宮中,沒有人會聽他的使喚,他馬上拔腿出去廚房叫那個女孩,那個女孩過來看看摸了摸花木棉的額頭,又探了探她的脈搏,發現她真的是燒的很厲害。
她急忙對顏無聖說,“她燒的厲害,這裏的藥治不了她,你快去集市上的馬郎中那裏再看看,他的醫術高明,也許會有救。隻是,”她推門出去看到院子裏沒有任何的運輸工具時也犯了難,轉頭看著等待著她下文的顏無聖,“那個,我家裏沒有車,沒有馬,你可能得背著她去集市了。”
顏無聖毫不猶豫就彎腰下去艱難地把花木棉背在了背上,走到女孩身邊的時候問,“市集怎麽走?”
女孩立馬出門,對著前方的路小路一指,“向前走,一直走,穿過前麵的小樹林就是了。”
顏無聖不再停留,背著花木棉就奪門出去,一天一夜沒怎麽合眼,顏無聖明顯的感受到他的體力正在消耗完。
抬眼看著前方的路,他的眼睛被額頭滴下的汗水遮蓋,辨不清前方的路。他隻能停在原地,使勁兒的眨眼睛,試圖把眼中的汗水吸收。
在重新走動時,他明顯地感覺到身體更不如剛才了,側過臉去看看把臉垂在他肩膀上的花木棉還未蘇醒,他卯足了勁兒繼續向前邁著。
終於走到集市,但是顏無聖卻累垮了,實在是撐到身體的最大限度,再也挪不動一步。
這時他卻看見魔芋在街上行走著,最後就兩眼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昏倒的那一刻,他感到無比的輕鬆,很想就這樣再也不起來了。
當顏無聖再次醒來時,卻看到花木棉坐在自己的床頭陪伴著他,他正要說話時,眼睛的餘光卻撇到了站在花木棉身後的魔芋。
顏無聖快速地要掀被起床,花木棉卻伸手阻止他,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棉兒,你怎麽了?”顏無聖以為她好全了,卻沒想到她還很虛弱。
花木棉隻能朝他搖搖頭,用手握著他的手,讓他放心。
魔芋卻在一旁朝他說明,“棉兒她燒的太厲害了,雖然現在已經退燒,可是卻損傷了聲帶,這幾日她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再修養十天半個月的,應該就能正常說話了。”
雖然顏無聖並不想聽到他說這番話,可是他卻不得不聽,因為這關係到花木棉的身體。
隻是,有一點他還是要說的,“棉兒是朕的皇後,她的閨名隻能朕來叫,還請魔王自重。”
“你明知道…”魔芋本想說開他們的身份,顏無聖卻打斷了他的話,“若無其他事情,魔王也該退下了,要知道你私自過來顏朝朕可是隨時都可以給你個罪名殺掉你,趁著朕還未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趕快離開這裏。”
花木棉由於不能說話,隻能巴巴地拽著顏無聖的衣服,拿過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處描畫下‘恩人’兩個字。
恩人?是,就因為他是恩人,此刻他卻不想算計他,要知道此刻趕他走,也是看在他救了他顏無聖和花木棉的麵子上才放過他的,他要是不走,可別怪他顏無聖公報私仇了。
“顏王就是這麽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麽?”魔芋並不想走。
“要知道你私自過來顏朝已是大罪,朕已經是看在你救了朕和皇後的麵子上饒過你了。”
“那我要是不肯走呢?顏王還當真要殺掉我?”
“不是沒有可能。”
花木棉看著針鋒相對的他們倆,也沒辦法隻能先搖搖顏無聖的手,見他的麵上沒有任何的緩和,她隻好去把魔芋勸出去,當她的手剛碰到魔芋的肩膀時,顏無聖火速地從床上起來,一把把她的身體拽離了魔芋的身邊。
由於大力的拉扯,還很虛弱的花木棉,頭一疼就暈了過去。
“棉兒!”
“棉兒!”
兩個人同時看到差點摔倒的花木棉,叫著她的名字朝著她衝過來,顏無聖離她近,自然先接住了她,魔芋把已經伸出去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去,最後看了花木棉一眼,還是離開了這裏。
給花木棉叫去了一個郎中就回他的房間了。
顏無聖把花木棉剛放平,正準備出去叫郎中時就看到一個郎中已經朝著這邊走過來。
“快來看看,她怎麽會暈倒?”郎中還沒到門口的時候顏無聖就把屋子門打開了,郎中一過來,顏無聖就拽著他過去看花木棉。
郎中看了後隻是說著無礙,多休息之類的話,顏無聖才放心。
他很自責,明知道花木棉頭上的傷口還沒完全好,就如此不聽她的話。
棉兒,若你能醒來,我一定什麽事情都依著你。
後來花木棉醒來的時候,顏無聖強行把花木棉帶著離開了這家客棧,坐在了馬車上,甚至不讓她和魔芋做最後的告別。
花木棉沒有忍住抓過來顏無聖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一口,卻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顏無聖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相反他的臉卻是那樣的平靜,就像沒有任何感覺一樣,花木棉最後還是慢慢地鬆開了口,低頭卻看到那光滑的手臂上有兩排整齊的牙印。
她並沒有特別使勁,所以顏無聖的胳膊上隻是留下了牙印,並沒有滲出血跡。
“消氣了?”顏無聖看到她放開了他的手臂,還微笑地問著她。
“沒有!你竟然…”
哦!花木棉趕緊摸摸她的下巴“我能說話了。”
“是啊,能說話了,所以你的第一句話就是想說他?”
顏無聖口中的他花木棉自然聽得出來指的是魔芋。
“我就是想說是他救了咱們兩個,怎麽著也應該感謝他啊,你不能對他態度那麽惡劣。”
“我一向如此。”
“不對,他不是別人,他可是…”
“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以後你也離他遠一點。”
“為什麽?他救了我那麽多次,也救過你,你就不能對他好一點,他又不是壞人。”
“他不僅壞,而且壞到十惡不赦。”
花木棉看著那雙長在顏無聖臉上的陌生的雙眼,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花木棉都感覺一下看不透顏無聖了。
“吱!”
“馭!”
兩聲劃破天際的喊聲,一聲是馬發出來的,一聲是人發出來的。
接著就聽到了馬夫從馬架子前跳下車,惡意地罵著前麵的人,“你眼瞎了?走路不看路!找撞了是吧?”
花木棉好奇地從馬車側麵掀開窗簾看向外麵,印入眼簾的是一個瘦弱的女孩躺在地上,胳膊卻支在地上,而這個馬夫在罵她,想必是這女孩驚了他們的馬,這個馬夫才那麽生氣。
花木棉覺得這個女孩肯定是不小心的才驚到了馬車,馬夫的態度也未免太過分了點,就沒忍住從馬車側麵轉到正麵,掀開正麵的門簾,扶著馬兒下了馬車,顏無聖隨後也跟著她下了馬車。
下馬車的那一瞬間,女孩撇到了花木棉的臉,“是你?”
“我?”花木棉用手指指指自己,又往前麵走了幾步,對著女孩說,“你認識我?”
“不算認識,你在我家裏住過,是這個男的帶你去的。”女孩用眼神指著顏無聖。
花木棉卻聽不懂女孩話裏的意思,就回頭看向顏無聖。
顏無聖走到花木棉的身邊,“那天你摔下馬,先去她家住了一晚,可是你又發高燒,所以我就帶著你來了集市。”
花木棉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那你就是說還沒有碰見絡石他們?我一摔馬,你就帶著我四處求醫?”
“嗯哼,理解能力還不錯,看來沒傷到腦子。”
顏無聖故意調侃她,就是希望她能開心點,不要老想著不開心的事。
花木棉將女孩從地上扶起來,“沒撞傷你吧?”
女孩搖搖頭,眼中似有淚水湧出。
“你怎麽了?”花木棉關心地問。
女孩仍舊搖搖頭,眼淚卻終於從臉龐上落下。
花木棉一看架勢不對,就近找了一處客棧,先讓顏無聖付錢,她帶著女孩回屋去了。
“這裏也沒人,你說說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還是說剛才撞倒你哪裏了?要不要我現在去找個郎中?”
“我的老爹,他死了。”女孩瞬間哭出了聲。
花木棉也不會安慰人,隻能將她摟在懷中,輕拍著背,已示安慰。
女孩在將臉貼在花木棉的肩膀上時卻漏出了陰險的笑容。
顏無聖此時推門進來,女孩立即收回了她的笑容,轉而淚流滿麵。繼續哭哭啼啼地說著,“如今,我已經無家可歸,又身無分文,姑娘能不能收下我做個丫鬟,我看著你們也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少爺小姐,我什麽都會做的,隻是想混口飯吃。”
花木棉卻扳開她的肩膀,對著她的眼睛真誠地說,“好,那你就跟著我吧。”
“棉兒。”顏無聖走過來,把花木棉拉到一旁,“不可。”
“為什麽不可?她那麽可憐,而且還收留過咱們。”
“你不懂,那日,我仔細觀察過了,那麽荒涼的地方竟然會有一處人家已是可疑,況且她還正好撞在了咱們的馬車上,你就不覺得奇怪麽?”
“事有湊巧,聖聖,你太累了,一個丫鬟而已,就留下吧,不會出什麽事的。”
“棉兒你…”
“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的麽,放心啊,我不會有事的。”
最終在花木棉的軟磨硬泡下,顏無聖還是答應暫時收留這個女孩,不過他對她的出現還是充滿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