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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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棉最終還是隻用了一點時間就快速地把她和顏無聖的身體收拾好,把小弦思和卜若兩個人的安危交給馮豐後,顏無聖就非要和花木棉坐一輛馬車。
花木棉倒是覺得顏無聖和她一起坐也很正常,隻是卜芥在心裏卻打起了他的小心思。
按理說顏無聖跟著去也是對的,可是魔芋對花木棉的心思所有人都看的出來,若是花木棉一個人去,肯定費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拿到還魂丹回去救卜若,卜芥也不是不挺顏無聖和花木棉,隻是現在顏無聖一摻合進來,那勢必會多花不必要的時間。
可是顏無聖跟著去的事情已成定局,卜芥也隻能認命地坐在外麵駕著馬車。
伴隨著卜芥的一聲“駕!”,即使是一輛馬車,也跑出了賽馬的速度。
顏無聖由坐在對麵改為坐到花木棉的旁邊,不放心地囑咐著,“要了藥就走,不準單獨和他待在一起。”
他打算讓花木棉找到了魔芋以後,讓花木棉單獨下馬車拿藥,他等在馬車裏麵,等花木棉拿到藥以後,就直接回宮,不在外麵停留。
花木棉苦笑著,“他又不是外人,照著我們倆的關係,我還應該叫他一聲哥哥呢!”
顏無聖的臉色大變,“什麽哥哥?他配麽?不準這麽叫他!他隻是一個小人,為了王位而不惜六親不認的小人!”
什麽為了王位?這是你討厭他的理由麽?你給我仔細說說看。”花木棉一直都想知道他們倆個反目成仇的真正原因,這下顏無聖倒是無意中透漏了一點。
你隻要知道他是一個小人,遠離他就對了。”顏無聖收起了剛才對花木棉的那股熱情,轉而冷漠地看著前方,隻是那所謂的前方隻是馬車的其中一麵牆壁而已,他卻看得目不轉睛。
聖聖,你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隻是想知道原因,不知道的話我會一直睡不好的。”
花木棉伸手把堅硬地看著前方顏無聖的臉使勁地往這邊扭過來,隻是在快要四目相對的時候花木棉手上一放鬆,顏無聖立馬又把頭扭過去。
花木棉把她的腰弓起來臉強迫的對著顏無聖,顏無聖把他的頭倔強的扭到左邊,花木棉的臉就朝著他左邊的臉湊出去,顏無聖立馬又調轉他頭的方向,花木棉就隨著他所調的那個方向而跟著他看的那個方向,如此反複,顏無聖就是不想和花木棉四目相對。
花木棉氣急,用手直接掰著他的臉,強迫他對著她的眼睛,“你還想看哪?你看著我的眼睛…啊!”
花木棉還沒有把她的那句話說完,馬車就劇烈的上翹一下,顏無聖趕緊強迫住花木棉向後傾的身體,將她緊緊的摟在他的懷中,卜芥才堅持隨著馬兒的嘶鳴聲讓馬平穩落地。
顏無聖嗅到了不安全的因素,警惕著問著卜芥,“卜芥,怎麽了?”
卜芥扭過頭回答著,“一個老太太過馬路,馬車的速度太快,雖然沒有碰到她,不過卻讓她摔倒在了地上。”
卜芥匯報完以後輕輕一躍下了馬車,來到摔倒在地的老太太的麵前,詢問著,“你還好麽?有沒有傷到哪裏?”
老太太抬起她那滿是贅皮的臉,張開她那已經掉光牙齒的嘴巴,對著卜芥透風的說道,“老身起不來。”
卜芥於是禮貌地彎腰將老太太從地上扶了起來,卻在快要站穩的時候,老太太的腿一鬆,要不是卜芥拽的緊,老太太很有可能會走再次摔倒的危險。
大娘,你家人呢?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身體是不是哪裏有什麽問題?”說著卜芥又從他自己的腰間取出了他身上唯一的金子遞給了老太太的手中,又提高了一個聲度對著老太太說著,“這是我身上的全部錢財了,你拿著他到醫館裏麵看看身體,也好買個平安。”
老太太艱難地用力撫開卜芥的手,語言十分刻薄,“不要你的錢,你害的老身都不會走路了,老身還怎麽去看病,要是你有點誠意的話,就帶著老身去,親自把老身送到醫館。”
卜芥看看身後的馬車有點為難,先不說這輛車是顏無聖的,關鍵是現在的一分一秒都與卜若的性命息息相關,他哪還有多餘的時間來送這個老太太去看病?
你說你是不是不想送老身去看病啊?你要是不想,那就讓老身一個人坐在這裏等死好了,看你良心會不會痛!”
老太太越說越氣,似乎她認準了卜芥若是不送她去就是卜芥犯了殺人罪一樣。
顏無聖正想下馬車去看看卜芥的情況,可是他又擔心花木棉一個人在馬車上會不安全,出門在外,想要他命的人在暗處,他不得不保證花木棉永遠出現在他的眼皮低下。
他正要拉著花木棉的手準備出去時,花木棉起身的瞬間卻又猛然坐了下去,快速地從顏無聖的手中抽回手,緊張地捂著她自己的肚子。
顏無聖趕緊回過神問道,“棉兒,怎麽了?肚子痛?”
嗯。”花木棉疼的已經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顏無聖趕忙拉起馬車的門簾,對著還在外麵磨蹭的卜芥命令道,“快上馬車,棉兒需要馬上到醫館。”
是。”卜芥二話不說就要走,老太太卻拉著他的胳膊不讓他離開半步。
卜芥隻能無奈地問著顏無聖,“皇上,這個老太太她怎麽處理?”
顏無聖也不知道這個老太太怎麽了,不過他也不想管她的事,可是她拽著卜芥不讓他走,顏無聖為了盡快帶花木棉到醫館,隻能同意暫時讓這個老太太坐在馬車上。
老太太咧嘴露出了一個空空的嘴巴,在卜芥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顏無聖坐到花木棉的旁邊,張開一個手臂讓花木棉可以把她的身體重心靠在顏無聖的肩膀上。
老太太一上來馬車顏無聖就聞到了她身上一股濃鬱的香味,可是現在花木棉的肚子很痛,痛得顏無聖也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再管別人的事。
卜芥快速地駕著馬車,一路繞行停在了一家醫館的門前。
火速地跳車,顏無聖就摟著花木棉一路往醫館裏麵奔去,卜芥緊隨其後,那個老太太卻在他們都下車的情況下,身手矯健地也跳下了馬車,怎麽看她的行動都不能與一個年邁的老太太聯係在一起。
醫館裏麵有幾個病號在等著排隊,顏無聖不想等待,直接摟著花木棉就衝到了看診的桌子那裏。
排隊的那幾個人紛紛指責顏無聖惡劣的插隊行為,顏無聖卻不為所動,對著剛剛嚇得跳離了桌子的看診郎中說,“快給她看看,她是孕婦,突然肚子很痛。”
郎中算是勉強地緩和了一點思緒,準備將顏無聖領往內堂去的時候,後麵排隊的幾人又在吵吵著,卜芥幹脆拿出剛剛給老太太而老太太不要的那塊金子出來,舉在眾人的麵前,“誰想要,過來拿。”
卜芥就在眾人的眼皮底下把金子放在了他麵前的地麵上,那幾個等待看病的人轟地一下就朝著卜芥圍過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病,反正在看到錢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忘記了顏無聖剛才插隊的事實。
顏無聖就趁著這個時候,催促著郎中趕緊走。
郎中這次倒是學會了臨危不亂,領著顏無聖走向了內堂。
把花木棉放在看病的床上後,花木棉還是捂著肚子,在來醫館的路上她明顯的感覺到肚子疼的更加厲害了。
花木棉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抓著顏無聖緊緊不放。
郎中過去也沒辦法把脈,隻能跟顏無聖提議讓他先把花木棉的平穩地放在床旁,好讓他能靜心地給她把脈。
顏無聖一切都按照郎中所說的那樣去做,隻是敏感的郎中卻在顏無聖的身上聞到了很濃的香氣。
他聞了一聞,又聞了一聞。
顏無聖很奇怪,“她肚子痛,你不趕緊給她看,偏偏聞我身上的味道幹什麽?”
顏無聖說完以後,郎中是不聞,可他也不繼續給花木棉看診了。
剛才是如何突然肚子痛的?”郎中問著顏無聖。
馬車失去控製,突然上翹。”
剛才我已經替她大概地檢查過,從她肚子痛的征象上來說,她很像是誤服了麝香,才導致她的肚子如此之痛,剛才我也聞了你身上的味道,知道這位夫人可能是有人故意讓她服用輕量的麝香,並且還受到了驚嚇,這是誘因,所以…”
顏無聖很不爽這個郎中在那裏滔滔不絕地說著,焦急地打斷了他的話,“那你快給她止痛啊!”
孩子保不住了。”郎中最後才說出了重點。
你說什麽?”顏無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向上提高。
花木棉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突然暈了過去。
顏無聖趕緊放開郎中,過去叫著花木棉,“棉兒。”
可是花木棉已經昏過去。
不等顏無聖強行按著郎中來給花木棉看病,郎中就自己乖乖的走了過來,又大致看了一下,才無奈地對著顏無聖說著,“我能力有限,孩子已經保不住了,如果你想找別人,可以去。”
你給我老實說,她的胎真的保不住了?”
保不住,若是現在引產,大人一定會相安無事的,這次她真的是吸入了大量的麝香,還擁有再次懷孕的幾率已實屬不易。”
那你現在給她引產吧。”顏無聖為了保住花木棉的命,隻能做出這個痛心的決定。“等等,這個孩子已經過了三個月了,你能不能看出來她的性別?”
太醫對著花木棉再次把脈,雖然孩子不能保住,但是他還有微弱的心跳,隻是無法救活而已。
時間就這樣靜謐了幾秒,太醫終於緩緩地吐出了顏無聖一直想要的答案。
女孩。”
可惜顏無聖卻再也看不見他女兒的出生和健康長大。
誰!是誰害死了朕的女兒。”顏無聖一激動把他自己的身份都說了出來而茫然不知,郎中隻當他是太心痛了而說的胡話,並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