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初見陶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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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逛了逛,簫玄發現夏家西市沒有什麽不對勁之處,坊市照開,武器照賣,與往日近乎沒有任何區別。
“咦?這夏家還真讓人看不透啊。”冷笑一聲,簫玄略作沉吟,便向著藥材坊匆匆行去。
剛剛進入藥材鋪,簫玄便是被一名侍女恭敬地引進候客廳,片刻之後,灰衣老者便是笑嗬嗬地出現在簫玄麵前。
揮了揮手,讓侍女給簫玄斟上一杯茶水後,老者嗬嗬笑道:
“嗬嗬,真是貴客。簫玄少爺今日怎麽有空來我們藥材鋪?”
一陣寒暄之後,簫玄略作沉默,旋即輕聲詢問道:“夏家又找到了新的貨源?”
“嗯,洛陽不遠處有一處鎮子名為風雨鎮,其鎮上亦有一個藥材鋪。其主人名為陶寒亭,陶寒亭年紀輕輕,便將藥材一行做得風生水起。想必夏家便是從那裏進貨,不過,夏家從那裏購買的藥材,要比在葉城貴上五成。若是夏家去洛陽購買,那價格要貴上八成。如此,夏家便無利益可賺。因而,這陶寒亭之處,恐怕是夏家的唯一希望。”老者微微點頭道。
“還真是舍得啊。”簫玄戲謔地說道。旋即,微笑著看向老者:“能給我一些有關於他們運輸路線的情報麽?”
聞言,老者那端著茶杯的右手微不可查的一顫,正色說道:“夏家行事向來隱秘謹慎,他們走的路皆非常規路線。若非緊緊跟隨,怕是並不能找到。”
對此他並不意外,簫玄也是隨意一問,並不指望他真能回答上來。畢竟,以夏家的狡猾,如何會讓外人知曉他們的行蹤?
不過,既然陶寒亭是夏家唯一的希望,那把陶寒亭吃定,夏家最後一絲希望不久破滅了?
隻是,自己憑借什麽吃定陶寒亭?
沉默少許後,簫玄朝著老者微微抱拳,笑道:
“既然如此,晚輩先行告退。”
老者微微點頭,賠笑著送了簫玄一程。
見簫玄漸漸離去,老者喃喃歎道:“這夏家,這次怕是踢到一塊鐵板了啊。”
簫玄離開藥材鋪之後,便匆匆向著家中趕去。
大門處的巡邏衛兵見簫玄回來,剛欲作揖恭候,便被簫玄揮手打斷。
“備馬,我要去一趟風雨鎮。”
衛兵愕然,壓下來心中的疑惑,應了一聲,便去馬廄處牽了一匹桃李馬出來。
簫玄微微點頭,躍馬揚鞭,匆匆向著風雨鎮奔去。
風雨鎮,藥材鋪。
一襲白衣的陶寒亭此時正忙著給別人賣藥。陶家的藥材價格比洛陽城內的低,而質量卻比城內的好。因而人聲鼎沸,生意繁盛。
“下一個。”陶寒亭柔聲喊道。
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奶奶拄著拐杖顫巍巍走了過來,衣衫襤褸,無情的歲月在她那瘦削的臉上刻下道道皺紋。待她走至陶寒亭身前,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公子啊,我家老爺子重病在床,無錢醫治。我可不可以先賒一筆藥材,日後再來補上......”
老人的聲音裏充滿著絕望,聽著眾人心中一疼。
“哎,大娘快快請起,晚輩如何能受得起您這一拜。”陶寒亭一驚,忙將老人扶了起來,沉默少許後,將幾包藥材遞到老人手中,柔聲說道:“救人要緊,這幾包藥您先拿去,若不夠了再來取便是。這些藥您也不用賒,就當我陶某送給您的。”
老人聞言,愣了一會,一絲感動湧上心頭,浸濕眼角,激動地說道:“公子啊,您與我見過的商人都不同,您是好人啊!”
其他排隊買藥之人皆是微微點頭,望向陶寒亭的目光中,盡是欣賞與感激。
陶寒亭雖是商人,卻重義輕利,謙和待人。若遇到買不起藥物的病人,便慷慨送之。人如其衣,白淨無塵。因而白衣孟嚐之名,遠近皆知。
正出言安撫老人,一名侍從匆匆趕來,在陶寒亭耳邊輕聲說道:
“公子,簫家之人求見。”
葉城簫家他自然知曉,當下不敢怠慢,吩咐道:“先將他帶到鎮上酒館,好生招待,我一會便去。”
“是!”那侍從領命而去。
陶寒亭繼續忙了一陣,來到一女子身旁,輕聲說道:“夫人,有簫家人來,許是為了生意。有勞夫人忙活一陣,我去去便回。”
隻見一素衣女子正在包裹藥物,其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正是陶寒亭的妻子紫霞。
聞言,紫霞抬起頭來,淺淺一笑,眸子彎彎,極是溫柔地說道:
“去吧,記得早點回來。”
見夫人準許,陶寒亭訕訕一笑,便向著鎮上的酒館走來。
距離藥材鋪不遠處的街上,有一家三層的香家酒樓。此樓在風雨鎮上名氣頗大,尤其是它的招牌酒水“竹葉青”,更是出了名的好酒,即便是一些洛陽的大富人家,都會慕名而來,與友人小聚於此,暢飲一杯。
此時正是午時用餐之時,香家酒樓生意繁忙,人滿為患。從一樓道三樓的所有客桌上,都擠滿了用餐吃飯之人。
從酒樓外大街上行走過的路人,都能聞到酒樓上散發出的濃濃酒飯之香,讓人垂涎欲滴,甚是誘人。
在二樓靠街麵窗口的桌子旁坐了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桌子上擺滿了本店的招牌菜,還有一瓶聞名遐邇的“竹葉青”,在少年對麵站著一名侍從,正彎腰賠笑著。
簫玄意興闌珊地把玩著酒杯,看著桌子上一盤盤價格不菲的酒菜,對這素未謀麵的陶寒亭充滿了好感。
在侍從的指引下,陶寒亭來到了簫玄所在的那處酒桌。當其看到來人隻是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時,心中一陣錯愕。不過此子年齡雖小,可身上不經意間散發出的靈力波動,卻是讓人不容小覷。
此子眉清目秀,神采奕奕。清澈的眸子深處,有著一種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成熟。見狀,陶寒亭已然猜出來人是誰。
“簫少爺親來敝地,陶某真是受寵若驚啊。”向著簫玄微微作揖,陶寒亭笑道。
看著眼前一襲白衣,豐神如玉的陶寒亭,簫玄也是眼前一亮。抱了抱拳,讚歎說道:“簫玄一路前來,所遇之人盡皆頌揚公子之名。今日一見,白衣孟嚐,果然名不虛傳。”
二人寒暄一陣,互吹一波。
隨意聊了一陣,簫玄愈發覺得與其投緣。陶寒亭飲酒說話,毫不做作,著實讓人痛快。正思索該如何開口夏家藥材一事,外麵傳來一陣罵聲。
簫玄心存疑惑,正欲問詢,卻見陶寒亭的臉上同樣湧現一抹疑惑。想來他亦不知,正疑惑間,忽聽隔壁桌上一大漢說道:
“我來風雨鎮也有些年頭了,卻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敢跟鎮上霸主宋南天宋老爺作對!
也不知鎮裏的說書人曹正英發了什麽瘋,最近一直在說宋家的壞話,被宋家派來的惡奴痛打了一頓,差點死掉。”
大漢拿起大碗,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用袖子擦了擦胡子上沾的一些酒滴之後,繼續說道:
“現在那曹正英又拖著殘軀,到外麵繼續痛罵宋家。我是知道內情的,曹正英這人太過剛直,隻是看不過去宋家的所作所為方才冒死直言。
哎,這是何苦呢!他區區一介草民,如何能扳倒財雄勢大的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