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節、暗濤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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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發羅德裏克站在祭壇前,他的口中念誦著祭文,不斷的給予來到自己麵前的人以祝福,恢弘的教堂穹頂下,一切都如此的莊嚴肅穆,但事實上呢?

    他的心中亂如麻繩,那個美麗優雅的身影已經數天沒有出現,不知為何原本平靜如湖麵的心境,此時竟然如狂風暴雨的海麵。

    “祝福你兄弟。”銀發羅德裏克用交疊的手指,在一位商人的禿頂上畫了個聖字,對方高興的親吻起了羅德裏克的戒指。

    忍受著禿頂商人的親吻,銀發羅德裏克反複的告誡自己,這是自己作為神職人員的職務,不過就在他從對方那肮髒油膩的頭皮上移開目光的時候,忽然在人群尾端發現了那個美妙的身影,一瞬間羅德裏克覺得光明充滿了整個教堂。

    “你好幾天沒有來做祈禱了。”忍受著緩慢移動的人群,終於當那個蒙著麵紗的美麗女人來到自己麵前的時候,銀發羅德裏克壓製住了自己內心的煎熬,他低聲對女人說道。

    “很抱歉,我為我的罪行真誠懺悔,但這是因為一些不得已的苦衷。”揭開麵紗,一張精致容顏出現在銀發羅德裏克的麵前,頓時這位半生沉浸在神學中的宗教裁判官覺得要窒息了。

    夜鶯夫人握住銀發羅德裏克的手,將自己的嘴唇湊到羅德裏克的手背上親吻了一下,她從這位宗教裁判官的眼神中,已經看出來他已經陷入了愛河,夜鶯夫人就如同是一個耐心的漁夫,她不會很快的收網,而是要等待最佳的時機。

    但是,貝墨西公爵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一位宗教裁判官即使什麽也不做,可是在自己的領地中也讓他如鯁在喉。

    “還沒有解決掉宗教裁判官嗎?”貝墨西公爵怒吼道,他的麵前廷臣們都低頭不語。

    “尊敬的公爵大人,我們必須耐心等待,既不能激怒宗教裁判官,也不能引起他的警覺,計劃目前還是很順利的。”公國的宮相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對貝墨西公爵說道。

    “哼,可惡的宗教裁判官,竟然在我的領地上作威作福。”貝墨西公爵心中極為的不舒服,即使是擁有眾多的情人,可是男人的嫉妒心是如此的奇怪,就算是自己冷落的女人,可一旦想到要投入別人的懷抱,恐怕他也會坐立不安。

    紮克領主斜靠在列柱後麵,他的手中握著酒杯,眯起眼睛注視著坐在寶座上的貝墨西公爵,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但事實上他至少名義上是貝墨西公爵的封臣。

    “公爵大人太焦急了,其實那位夜鶯夫人很有手段。”這時候,在紮克領主的身後,凱特弓箭手對他說道。

    “他什麽時候不急躁過了,記得母親對他的評價嗎?”紮克領主笑了笑,用酒杯遮蓋自己的麵部,對身後的凱特弓箭手說道。

    “一位出身高貴的自作聰明的蠢貨。”紮克領主和凱特弓箭手幾乎同時小聲說道,說完後兩人相視一笑,若不是那高貴的血統,貝墨西公爵恐怕連普通的農夫都不如。

    “可惜了,那寶座不應該由一個蠢貨坐著。”紮克領主看著那把其實並不是很華麗的寶座,橡木的底座和高聳靠背,在扶手位置上雕刻著祈禱文,並且鑲嵌著色澤灰暗的綠鬆石,但沒有人會否認這是一把寶座,因為這是貝墨西公國建立之初,曆代公爵都坐著執政的象征。

    “很快,不會多久,您就會坐上去的。”凱特弓箭手在紮克領主的耳邊,對他說道。

    “哼。”紮克領主對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完全不在意,他隻是淡淡的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對這話的反駁,還是對寶座上發號施令的公爵嗤之以鼻。

    遙遠的北方,茂密森林的領主屋宅之中,聚集著許多北方戰士和他們的親人,笨重的長木桌上擠滿了人,他們大聲歡笑大口飲酒,喧鬧聲幾乎要掀翻整個屋頂,伍爾夫坐在領主的位置上,椅子上墊著厚厚的熊皮,白騎士坐在他的右手邊。

    “來,吃點這個,鹿背脊的肉是最鮮美的。”伍爾夫親自將遞到自己麵前的盤子中的鹿肉切下來一塊,將它遞給了白騎士,油膩膩的鹿肉被塞在了白騎士的懷中,而白騎士無法拒絕,可是又吃不下這麽多油膩的鹿肉。

    “哈哈哈,不用拘謹,這就是我們北方人的宴會,當我們戰死在沙場上的時候,父神會派出美麗的女武神迎接我們去往聖堂,在哪裏我們將和曆位英雄一起飲酒作樂,並且講述我們自己的故事。”阿爾吉倫拍著白騎士的肩膀,對他興奮的說道。

    “我明白,我明白。”白騎士痛苦不堪,幾乎每一個醉醺醺的北方人,都會不厭其煩的說著同樣的話。

    “來,蜂蜜酒,宴會中必須喝蜂蜜酒。”阿爾吉倫拿起一個牛角杯,從身旁的酒桶中舀起蜂蜜酒,狠狠的灌入白騎士的口中,那衝鼻的味道讓白騎士忍不住推開他,然後跑到一旁嘔吐起來,而這反而引起了其他人的大笑。

    “所以說,男人不能長得太娘們。”阿爾吉倫搖著頭,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對伍爾夫說道。

    伍爾夫笑了笑,他站起身來,此時他的身上披著葛蘭伯爵的大氅,脖子上戴著伯爵身份象征的項墜,他走到了白騎士身後,拍了拍他的後背。

    “怎麽樣,沒事吧?請原諒他們的熱情。”伍爾夫對白騎士說道。

    “不,沒關係,我忍受的了,不過我無法忍受的是在這裏白白浪費自己的生命。”白騎士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對伍爾夫說道。

    “什麽意思?”伍爾夫皺起眉頭,對白騎士問道。

    “你得到了自己的領地,可是我卻還沒有,我們的約定還有效嗎?”白騎士靠在木柱上,四周是歡快的聲音,可是他卻更加的煩悶。

    “當然,不過你記得我告訴你的嗎?我們必須耐心。”伍爾夫對白騎士說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