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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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窗外灑入演武館,在陳錚說話的時候,陋室如同起了風雷。
“雲翼,你,願意從此成為一名召喚師,並為之奮鬥一生麽?”陳錚的語氣是他一貫的淡然,仿若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毫不在意,但神色卻是極為的認真。
所以雲翼在最初的愣神之後,仔細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僅僅隻是在片刻之後,雲翼對於這個抉擇,並不難給出他的答案,“對不起,陳錚老師,我不能。”
是不能,不是不願意。
陳錚對此略微有些失望,“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雲翼言語誠懇,毫不隱瞞,“因為召喚師是被聖殿所禁止的,見不得光。”然後,雲翼仔細的向陳錚敘述了,與媽媽艾薇兒關於考入神風學院的約定。
並不是僅僅因為陳錚為雲翼解決了暗黑龍王的問題,雲翼對他有著沒來由的信任感,仿佛陳錚就有著這種魅力,讓人十分的相信他,所以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如果雲翼成為一名召喚師的話,在報考神風學院的時候,就沒辦法光明正大的使用召喚術。那麽,他憑什麽考入神風大陸的第一學院?
如果考不進神風學院,怎麽與爸爸媽媽一家團聚呢?
陳錚自然明白雲翼的意思,“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雲翼。不過,有件事可能我沒有跟你說清楚,讓你對召喚師有所誤會。”
雲翼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陳錚繼續說道:“你以為,召喚師就隻能依靠召喚出來的生物進行戰鬥麽?雲翼,你錯了,每一個召喚師都是一名強悍的武士或者法師,不然,憑什麽令他的召喚物聽從於他?”
“就像剛才的暗夜龍王,就是因為你的實力低微,才不願成為你的召喚生物,隻願意在你需要的時候幫你三次,而你對此毫無辦法。”
雲翼想起剛才盤旋空中的暗夜龍王眼神中的輕蔑與鄙夷,沉默著點了點頭。
陳錚沉吟少許,“如果自身沒有強橫的實力,怎麽去擊敗並捕捉屬於你自己的召喚獸?如果不是被你擊敗,它就不會心服口服的為你所用。所以,召喚獸對召喚師來說,永遠隻是戰鬥的夥伴,而不是倚仗。他所倚仗的,終究還是他自己。”
雲翼低眉不語,然後抬起頭來,搖了搖頭,“對不起,陳錚老師,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陳錚神情淡漠,“為什麽呢?”
雲翼抬起頭來,問心無愧的直視陳錚的雙眸,“我知道,成為一名召喚師,會讓我變得很強,但那種強,我並不需要。因為我的目標,是考入神風學院。”
陳錚緩緩說道:“可是,成為一名召喚師,並不會阻礙你考入神風學院。”
雲翼搖了搖頭,對此表示否認,“我本來所有的時間,隻需要用來修煉鬥氣與鬥技就可以了。可如果成為一名召喚師的話,我會耗費許多時間來冥想,提高我的精神力與空間魔法的等級和熟練度,拓展封界,還要去尋找、擊敗和捕捉召喚獸,並與它們培養感情。”
可要命的是,在將來入學考試的時候,雲翼並不能使用召喚術,那樣的話,會大大的提升他考入神風學院的難度。
不需要變強?陳錚想起剛才雲翼的說法,有些無奈,“那是因為你沒有經曆過生死之間的考驗,和失去所擁有的一切時的痛苦無力。”
雲翼輕輕一笑,“可能是因為我太年輕了吧。”
陳錚正色的說道:“雲翼,目光放長遠一點。在這個世界上,最近的路,並不一定是最快的路。”
雲翼搖頭否認,“陳錚老師,我已經被戴上了禁魔手鏈,不敢也沒有資格再去做,會影響我考入神風學院的事情了。”
陳錚不由的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本叫做《聞香識女人》的書,上麵有著這樣的一句話:如今我走到人生的十字路口,我知道哪條路是對的,毫無例外,我就知道,但我從不走,為什麽?因為太他媽的苦了。
陳錚依舊不死心,十分渴望雲翼成為他的正式弟子,“不想挑戰一下嗎,雲翼?拿出一部分修煉鬥氣和學習鬥技的時間,用來做一名強大的召喚師,然後用鬥氣的那部分,去考入神風學院。雖然那樣會增大你考入神風學院的難度,卻會讓你受用終生的。”
雲翼知道那樣的話,他會很強,身邊會有許多可能像暗黑龍王一樣的召喚獸作為他戰鬥時的幫手,那時候稱作是天下無敵也並不為過。
可惜,終究不是他想要的,雲翼依舊搖頭,拒絕。
“可能有一天,你會改變主意的。”陳錚有些失落,拍了拍雲翼的肩膀,帶著他走出空曠破舊的演武館。
但也僅僅隻是有些失落而已。
其實,陳錚那裏還是有一封神風學院的推薦信的,無論任何人拿著這封推薦信,都可以免試進入神風學院。
用來誘惑雲翼,已經足夠了。
可對於陳錚而言,這封推薦信隻能是作為送給雲翼的禮物,而不是被當做讓雲翼拜師的條件。這並不難理解,或許,這就是一個男人的自尊與傲氣吧。
想收雲翼為徒弟,三分在於暗黑龍王事件的因緣巧合,三分在於與禁魔手鏈有關的感同身受,還有三分在於翟海苔、艾薇兒的同門情誼。剩下的那一分,才在於雲翼本身。
我堂堂陳舟想收個徒弟,難道還需要去苦苦哀求麽?
“吱呀。”陳舟不再言語,在心裏默默歎了一聲“目光短淺”,從裏麵輕輕打開演武館的大門,與雲翼一同走了出去。
入眼的,是在演武館外苦苦等待了許久的,小侯爺高永夏。
在早上課間的時候,就有小夥伴來找高永夏,將宇婷沒有來上課,而且沒有提前向老師請假的情況告訴了他。
高永夏立即知道事情不對,因為以他對宇婷的了解,這位天賜水身依舊勤奮無比的小姑娘上課連遲到都不會,怎麽會無故的曠課呢?
高永夏猜測可能是宇婷的家裏出了狀況,立即前往瞭望台,卻遇見了苦苦等候了宇婷一晚,仍未見到孫女的老人。
老人拄著拐杖,站在家門旁的路口處,那個位置視線最好,可以在第一時間看見四麵來往的人。
老人不停的朝四下張望著,滿臉焦急的神色。
高永夏快步走上去,問道:“爺爺,宇婷呢?”
老人曾經見過高永夏,搖了搖頭,著急的對眼前這個宇婷並不喜歡的小侯爺說道:“我也不知道,宇婷她一晚上都沒回來。”
高永夏心中一驚,知道事情比自己預計的更加嚴重,可看著爺爺那張布滿皺紋的蒼老的臉,心中不忍,“爺爺,你先別著急,先回家裏休息一下。我會派人一起幫忙尋找的,一定把宇婷平安的找回來。”
老人即便拄著拐杖也有些站不穩了,一臉悲傷的拒絕高永夏,“不,宇婷不回來,我不會去休息的。”
“對了。”高永夏心中一動,想起那個被宇婷稱作是雲翼哥哥的男孩,“雲翼,一定是雲翼。爺爺,我去雲翼那裏找找,看看宇婷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老人微微一愣,想起宇婷晚歸的那夜,和她一起回來的男孩,“對,雲翼。你去找找看,說不定宇婷又跟著他去探險了呢。”
高永夏轉頭就向朱雀街的方向跑去,“爺爺,那我先去雲翼那裏找找看。”
“拜托你了。”很久都沒有喝過一口水的老人聲音沙啞,早已跑遠的高永夏自然是聽不到的,“宇婷,我的寶貝孫女,你一定要平安的回來啊。”老人看著高永夏遠去的背影,在心中默默祈禱。
徑直從瞭望台跑回朱雀大街的青檸學院裏,高永夏中間沒有回臨淵侯府裏,差人去尋找宇婷,大概是心裏篤定,宇婷正和雲翼待在一起。
來到了演武館前,卻沒有從鬥氣班的眾人之中尋找到雲翼的身影,愈發肯定了心裏的猜測,雲翼也翹課了,兩個人果然在一起。
高永夏心底生出無限的憤恨。
“永夏,你怎麽了?”阿衡收起手裏的紅纓槍,見高永夏臉色怪異,開口問道。
阿衡?高永夏走上前去,“雲翼呢?他在哪裏?”
阿衡一愣,伸手指向隔音罩內的演武館,“雲翼和陳錚老師在演武館裏。”
高永夏神色又變,不相信的喃喃自語,“在裏麵?和陳錚老師?”
阿衡點了點頭。
“那宇婷呢?她在裏麵麽?”半晌,高永夏著急的問道。
阿衡搖頭,“不在啊,裏麵隻有雲翼和陳錚老師兩個人。怎麽了,永夏,宇婷她出什麽事了?”
高永夏在聽到阿衡的回答之後,心中對於宇婷的擔憂卻越來越厲害,向阿衡簡單說明了一聲,一邊向校園外走,想去一些宇婷可能會去的地方尋找,一邊拿出通訊器,聯係到臨淵候府裏,派人去整座艾裏克城尋找。
可即便將整個艾裏克城翻了個底朝天,卻依舊沒有找到宇婷的身影,那個被視作是青檸學院公主的貧家女孩,不知為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高永夏心中絕望,焦頭爛額的尋找了一天,又隻能回到演武館前尋找雲翼,希望能從雲翼那裏,得到一些宇婷的線索。
竟成了他唯一的指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