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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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調查清楚了,董雲飛的神像確實是秋之葉無疑,而他團隊裏的另外兩人分別叫呂澤文和紀岩,紀岩就是那與蕭玄交過手的壯漢,神像是熔岩之盾,至於那呂澤文的神像則是‘陣術士’。”
入夜,張延雲四人聚在桃李廊的石桌前,秋天涼在石桌上攤開一張牛皮紙,上麵寫著董雲飛三人的詳細信息,他此時正指著紙上某處對三人介紹著,一雙小眼睛眯起來,黑夜裏更是幾乎看不到了。
“乖乖,你這家夥一下午是從哪搞到那麽多情報的啊?”蕭玄伸手想翻那張羊皮紙,秋天涼沒好氣地打斷他的手。
“保密。”秋天涼淡淡道。
“你小子自從和那林家姐妹勾搭上了以後本事是越來越大了啊……”蕭玄收回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那張羊皮紙,兀自嘟噥著。
“蕭玄,認真聽,不要大意。”坐在一邊的張延雲皺眉道,在他腳步那隻小貓安靜地趴伏著,尾巴輕輕在草地上掃動。
白笙炯炯的目光一直在羊皮紙和秋天涼臉上來回交替,整個人坐得筆直,雖然已經入夜但是她卻沒有多穿件衣服,體質果然異於常人。
“天涼你別管蕭玄,你繼續說。”白笙說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秋天涼聳了聳肩,手指在羊皮紙上一劃,繼續道:“秋之葉這尊神像有些特殊,在強弱修行者手中完全是天壤之別,沒有領悟‘折翼舞’之前堪稱最雞肋神像之一,所以董雲飛的秋之葉不是我們的重點關注對象,換句話說,董雲飛不是威脅!”
說到最後,秋天涼抬手重重一敲桌子,似乎想給三人壯壯膽。
張延雲暗暗讚同,他見過周初雪的秋之葉,沒用“折翼舞”的時候隻能和黑衣人打個平手,但一旦使出“折翼舞”就差點將黑衣人直接斬殺!
“不過董雲飛肯定也知道秋之葉的尷尬之處,他這次敢約戰,靠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呂澤文和紀岩!”秋天涼抖了抖羊皮紙,將三人目光吸引到關於紀岩的介紹上。
“紀岩,熔岩之盾修行者,出生長安,是董家仆人的兒子,算是董雲飛的貼身伴當,身材雄壯,孔武有力,加上神像熔岩之盾,一旦釋放,力量絕對碾壓!而且熔岩之盾皮糙肉厚,你們的攻擊若是威力不夠幾乎很難奏效。”
“呂澤文,是董雲飛手下第一人,也是長安名門呂氏的人,這呂氏雖然不比董家,但也算是個大戶人家,呂澤文長相陰柔,但手段卻極其殘忍,從小便與董雲飛交好,兩人算的上是臭味相投。而且呂氏顯然也把家族未來寄托在這呂澤文身上,希望他能和董雲飛搞好關係。所以雖然呂澤文理論終考的成績也是五甲,但為了那董雲飛,竟也硬生生舍了更好的學府來到臨江學府。”
“神像陣術士,是第二十四尊神像,他的可怕之處在於布局擺陣,首先,他是一尊可攻可守的神像,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尊神像一旦領悟,哪怕是像我們這樣隻領悟了三兩天的修行者,也能發揮出不錯的威力,光是基礎陣法就能布置兩三個,一旦你們被困在陣法之中,恐怕插翅也難逃了。”
“總的來說,如果說董雲飛是頭惡虎,紀岩是頭棕熊,那呂澤文就是一條毒蛇。”
……
秋天涼緊接著又把三人和三尊神像更多的信息告訴眾人,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如果白笙的受傷戰鬥之前能好,那麽勝算能到四成,否則最多隻有兩成。
這是個很低的概率,四人一時陷入沉默,張延雲頭埋得很低,死死咬著牙,整個人微微顫抖。
其餘三人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們能感覺到少年壓抑在心底那波濤洶湧的情緒。
他不甘。
他不願!
“延雲,你的林之子……有欠缺吧?”秋天涼突然道,“你的引符是在魏山牢獄裏解開的,是不是受到了影響?”
“我……”張延雲一驚,張口欲言,心頭卻突然湧上一股苦澀,他默默搖了搖頭,低頭不語。
“如果延雲你的林之子能夠出色發揮的話,兩成勝算……可以提高一倍,甚至更多!”秋天涼盯著張延雲,一字一頓地說道。
張延雲渾身一顫,眼神裏精光一閃而逝,搖了搖頭:“我……沒辦法的。”
蕭玄和白笙對視一眼,這種涉及到神像本源力量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確實無計可施。
“真沒辦法的話……到戰鬥那天,你們隻能隨機應變了,我會盡量再想些戰術,但效果應該不大,畢竟實力上有差距。”秋天涼也知道不能強求,收起羊皮紙,小眼睛裏眯出兩道精光。
夜色,越發漆黑。
……
而此時此刻在二舍董雲飛房內,董雲飛三人同樣聚在一起,除去董雲飛和紀岩之外的另一人身形有些消瘦,一張臉龐長得十分柔和,黑發披在腦後,嘴角微微上揚,整個人透著一股貴氣和自信。
而當他輕輕伸出一隻手端起桌上青瓷茶杯之時,隻用三根白皙的手指輕輕捏住茶杯兩側,無名指與小指微微翹起,配上那絲噙在嘴角的笑意,整個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柔氣息。
“九成。”陰柔男子呂澤文放下茶杯,淡淡道,“我們的勝算,至少在九成。”
董雲飛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個數字還不滿意:“九成?為何不是十成?按照你先前的說法,張延雲神像有缺陷就是個廢物,受傷的白笙撐死算一個,蕭玄再算一個,我們三對二的情況下勝算竟然達不到十成?”
“雲飛,自古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沒有任何人做事能說有十成勝算,九成已經很不錯了。那一成可能是天意,我們犯不著與天作對。更何況老天爺為什麽不站在我們這邊?我之所以那麽說隻是為了穩妥而已。”呂澤文見董雲飛眉頭緊皺,不由開口勸解道。
董雲飛點點頭,眉頭微微舒展開,身子輕輕朝後靠在椅背上,看了旁邊一直老實坐著的紀岩道:“石頭,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紀岩被突然發問顯然有些措手不及,“啊”了幾聲之後撓撓頭道:“我沒少爺和呂公子懂得多,隻知道到時候打起來我就衝在最前麵,誰攔在我前麵就把誰捶爛!”
呂澤文莞爾一笑,董雲飛心情也好了些,笑罵一聲道:“你這個石頭,問你也是白問。”
“嘿嘿……”紀岩憨厚地笑笑,跟在外麵耀武揚威的時候幾乎不是同一個人。
“好了,今日再討論也討論不到什麽了,就到此吧。”董雲飛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氣,突然握緊雙拳,整個人眼神裏迸出陰寒無比的寒光,惡狠狠道,“我再強調一次,我的目的是讓那張延雲從此之後與修行二字無關!到時若真出現那一成的意外,其餘二人可以不管,那張延雲,必須給我廢了!”
“是!”紀岩心頭一凜,昂著頭大聲應道。
呂澤文微笑著點點頭,心中卻替張延雲有些惋惜,能考五甲的人假以時日修行都不會太差,隻可惜他惹怒了董雲飛這尊大神。
在呂澤文陪伴董雲飛成長的這些年裏,敢和董雲飛對著幹的人下場都極為淒慘。
關於這一點,隻需問問長安郊外的那些野貓野狗,看看它們吃的什麽,便大體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