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的性格就是這麽古怪，雖然墨非跟他認識了快十年，都不敢說了解這家夥。

    “你們倆……操……”高江捂著肚子，臉色變得煞白如紙，被灌進去的啤酒不斷從嘴裏吐出來，嘴角流著白沫，顧遠給他那一腳挺重。

    “顧遠你——”女生驚呼。

    “我不是已經把墨非拉開了？”顧遠挑眉笑道，他的笑容非常明媚。

    墨非的表情則很淡，淡到了臉上似乎沒有絲毫的情緒。

    這種淡漠使他看起來極為冷酷，就像從空調裏吹出來的風，幾位同學不自覺挪動腳步想跟他保持更遠的距離，噤若寒蟬，小心翼翼，這以前懦弱柔善的家夥讓他們感覺害怕。

    他們本來還想在墨非身上尋找優越感，就像高江那樣，可沒膽量了。墨非再次用那雙淩厲的眼睛掃視他們，他們在退。

    “你們倆……等著……老子……”高江的手死死扣在牆壁上，臉色怨毒。

    一個長發女生看了一眼高江，突然爆發道：“墨非，你這次太過分了，咱們同學了三年，以前的事情早已經過去了，你今天這個算什麽？啊？”

    “你——”

    墨非抬手指住該女生，“沒把腦子帶過來麽？賤-貨。”

    該女生的臉登時就白了，瞪著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墨非的手指。他怎麽能這樣？他怎麽能跟女生說話？

    可是該女生忘了，她豐富的同情心從來沒有在墨非身上提現過，上高中時候墨非被高江等人欺負，她總是頭一個叫好鼓掌的。似乎在她心裏墨非這樣不愛說話，家境不好的同學，就活該被欺負。

    這有什麽道理可言？

    同學兩字在這裏真他媽虛偽，墨非用“賤-貨”這個詞戳穿了這層虛偽外衣。

    然後手臂一探把該女生提到跟前，俯視著她，“誰給你的臉在我麵前說話？誰給你的臉在我麵前說過分兩字？”

    我過分麽？墨非又很用很小的聲音這麽說了一句，似乎是在自問。

    “合理！”顧遠冷眼瞧著這一切。

    女生快哭了：“你們怎麽這樣？”

    “你們這些人逼的，我今天來沒打算做什麽，隻想等散場後跟顧遠聊聊，你們卻不停扯淡，來招我。是不是自己賤，高江，你，麵子已經給足你們，你們非貼著臉讓抽。”

    墨非將音量降低了些，用很淡卻很冷的語氣道，“現在你們兩個可以滾了。”

    於是這場小型同學聚會就會這種方式以前結束了。男生扶著高江離開，女生迅速逃離現場。墨非跟顧遠都沒走，他們請服務員收拾了包間，然後又要了幾樣菜，一打啤酒。

    氣氛很快平靜，幾乎不存在任何過度，就像好像剛才的事沒有發生。

    “你變化還挺大。”顧遠淡聲說道。

    “哦，兩個月前我真差點掛了，也算是死過一次，死過一次的人心態肯定會發生巨大變化。”

    “合理。”

    然後兩人沉默了片刻，顧遠忽然笑起來道，“兩個月旅遊大巴旅遊出事好像挺嚴重的，你零件沒給摔壞吧？”

    “不能盼我點好，再說我的零件又不是給你用。”

    “有道理……為慶祝你大難不死，幹杯。”

    墨非舉杯跟顧遠碰了碰，沒往自己出事這方麵多說，換了話頭，問道：“你不在外地做編輯了？”

    顧遠灌了兩口啤酒道：“我現在主要做攝影，偶爾也給以前那家雜誌社撰稿，相對來說更自由一點吧。你呢？跟那個綠茶女表怎麽樣？”

    “綠茶女表？”

    “白薇啊，有新進展麽。”

    顧遠說話非常直接，就算以前墨非喜歡白薇的時候，他也是稱白薇是綠茶女表，因為這件事兩人還吵過。

    “沒什麽關係了。”墨非淡聲道。

    “哦？好事！但你真放下了？”

    “當然。”

    “以前我勸過你好幾次，告訴你綠茶女表她是不可能改的，追求虛榮的心理在她意識裏根深蒂固，你這傻-逼還跟我吵，簡直傻-逼到無可救藥。沒想到真能放下，看起來智商真是進步不小，為這個我們應該再幹三杯。”

    “我沒你看的透，可能是以前年紀小，經曆的事情太少，總覺得隻要努力總有一天會有機會。啊不過你才是傻-逼呢。”

    “此言差矣，我不隻是傻-逼那麽簡單，我主要是腦-殘。”顧遠對於自己的評價不高，他經常這麽嘲諷自己，這點墨非早已經習慣了。

    “對了，在你家租房的小女警還不錯。”他又說了句。

    “你不就是昨天跟她見過一麵，就知道她不錯？”

    “直覺，我的直覺向來很準。”

    “你這有點像是神-棍了。其實我跟她也沒認識幾天，隻知道那姑娘有點小財迷的樣子，她……天天去買彩票。”

    “財迷並不等於拜-金，可能隻是受家庭影響養成的一種癖好，現在這社會人都喜歡錢。你看人的眼光一向不行，那小女警絕對比綠茶女表強。”

    墨非咧了咧嘴道：“我也沒說她差勁，反而覺得很好。”

    說曹操曹操到，沒兩分鍾穆青衣穆大姑娘就來了，但她沒有影響到兩人談話，她隻顧著吃飯喝酒，活脫脫就是吃貨本色，但這讓顧遠更肯定了對她的評價，起碼她絲毫不做作。

    “這樣吃會胖死你的。”墨非提醒道。

    “愚蠢，本宮根本就吃不胖，再說胖就胖唄。”

    顧遠一笑：“合理！”

    “對合理，本宮不但要吃，甚至還想打包一份羊排晚上回去吃，反正這頓飯我是不會客氣的。”

    穆青衣捧著烤羊排，粘得兩手醬色油漬，向上翻眼瞧了一眼墨非，目光狡黠，好像表示要把墨非吃破產，可惜並沒有在墨非臉上發現心疼錢的樣子。莞爾一笑，“本宮可真打算再打包一份的，你現在阻止還來得及。”

    “也就這點出息了，穆青衣你對得起你這張漂亮臉蛋兒麽，還有36d……你真完蛋了。”

    “混蛋，你敢諷刺我。”

    “我這是調戲。”墨非輕浮地笑道，同時打開一罐啤酒喝。

    “懶得跟你計較啦。”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