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小公主麵色含嗔，青色衣袂就像透明水母般漫漫飄動，她的眉目身形與穆青衣至少有八分相似，如果換上現代人的衣服那則至少有九分。

    墨非極是驚訝，目光腫怔著有快兩分鍾，怎麽會有這麽相似的人？

    但他也沒想從小公主身上，找回失去穆青衣的遺憾，那種缺憾彌補不回來。他鬆開手指，劍鋒卻忽而一轉虛刺向他的咽喉。

    “給你點教訓。”東海小公主隻是想嚇唬他，離咽喉兩寸時已經收劍。

    “明心，不得無禮——”

    一個深沉鄭重的聲音從宮殿傳出，東海龍王敖廣，他身穿石青色華袍，腰懸金帶，華貴又不顯得咄咄逼人。打量墨非，拱起雙手微微一揖。

    “小女驕縱慣了，請上仙海涵！”

    “父王，明明是這人先捏住我的劍，你怎麽數落起我來了？”小公主挽住敖廣的胳膊，不滿地哼道。

    “還不知錯麽？”

    墨非淡笑：“誤會誤會。”

    “上仙請殿內入座。”

    敖廣把墨非領進水晶宮正殿，態度非常客氣謙和。殿內有幾名宮女正敲編鍾，酒與茶已經備好，還放了幾樣精致水果，有白色扇貝做成的盤子撐著。

    墨非四處打量，覺得水晶宮裏所有都很新奇，視線最終落在龍王的寶座上麵。

    寶座由很奇異的石頭打造而成，裏麵有無數碎水晶像星辰般熠熠生光，靠背是一塊巨大的五彩扇貝。

    老龍王敖廣坐到上麵，瞧見墨非眼中閃動的驚異之色，捋著青色的胡須暢懷大笑，說道：“本王與墨上仙也算近鄰，一直也未得拜，上仙今日光臨當真蓬蓽生輝。

    然後伸了伸手，“明心，給上仙奉茶。”

    “龍王客氣。”

    墨非回神。

    他覺得這東海龍王太客氣了，客氣的都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而東海龍王敖廣之所以如此，一是本身就有寬厚長者之風，與西遊記裏描述無異；二是他總領一方水族，地位就猶如天庭外設的藩王，在天庭裏也有耳目消息，知道最近天庭裏傳聞墨非與後土娘娘有關係的風聞。大神後土娘娘罩著的人，總不能輕易就得罪了吧？

    但這點墨非自身卻不知道，納悶地皺了皺眉頭，捧茶向敖廣敬過去，“龍王請。”

    “請！”

    “父王你們這是喝茶麽？”小公主哼道，她感覺她的父王跟墨非眼神交接時竟有些曖昧之色。

    “不知上仙此來有何見教？”

    “啊，聽說龍王你收藏豐厚，過來討件趁手的兵器用。”

    兵器？這東西敖廣收藏沒有上萬，也有幾千，心想如果給了一件能與墨非結識，也不失為沒事。取出寶庫鑰匙準備讓龜丞相去拿，小公主卻按住了他的手。

    “父王，這人有何本事就要到咱們龍宮來要兵器？不如咱們這樣，把兵器拿出來讓他演練，如果演得好那就給他，如果演練得不好女兒就要出他的洋相。”

    “胡鬧！”

    “爹爹——”

    小公主索性連父王也不叫，直接是世俗中稱呼相稱，敖廣雖然嘴上嗬責他，但可以看出來眼睛裏還是充滿溺愛。

    敖廣轉向墨非，搖頭苦笑。

    “本王管教無方，讓上仙見笑了。”

    “就按照小公主說得辦。”墨非捏著茶杯淺啜。

    “龜丞相，去取幾樣上好的兵器來。”

    龜丞相拱手接令，少頃，就帶著一對蝦兵蟹將及夜叉帶兵器上殿，有抬的，有好幾人合扛的總共十來件。冷光閃爍，寒氣逼人，不用天眼觀察也知道品質不凡。

    墨非起身，在十幾件兵器前走了一圈，錚的一聲，拔出一把長劍。

    此劍名為寒霜，劍鋒有凜冽寒氣流轉，鋒芒所過草木成霜。與小公主所用的劍本是一對，隻是那把劍稱為流夜。

    獻醜了！

    墨非略一拱手，在幾人都以為他要演練劍招的時候，腳步卻紋絲不動，隻是定睛看著劍刃上流轉的光華，說可惜了。然後轉腰振臂抖了一下寒霜。

    看似尋常的蕩劍，但當力道傳遞到劍身上時，寒霜猛然抖動起來，嘭的碎成了尖銳而明亮的殘片四處崩飛。

    他衣袖一卷已經將殘片卷入手中，當啷當啷地灑落在地板上。

    “手重了，抱歉！”

    “哇哦，好裝-逼，”係統笑他。

    “既然來東海龍宮討兵器，怎麽能不顯點手段？你之前不是還說要震懾龍宮？”

    好！龍王猛然喝了聲彩，他心裏清楚“流夜寒霜”二劍是由沉冰含鐵鑄造，即便高等地仙也難輕易折斷。墨非隻是震肩一蕩，劍便粉碎，境界怕是金仙了。

    “上仙果真好手段。”

    “爹爹，她把咱們的劍都弄壞了，肯定是不會使才故意這樣。”小公主還是不服。

    “休得再胡鬧。”

    敖廣拿出龍王的氣派壓了壓小公主，然後又目向墨非，“上仙神通驚人，怕是我區區龍宮的兵器都難入法眼。”

    這肯定了，墨非本就是衝著如意金箍棒來的，這些兵器自然沒看在眼裏。隻是也不能直說我就是來要金箍棒的，這樣容易讓龍王懷疑他對龍宮覬覦已久。

    “龍宮怎麽會缺寶物？龍王您老實在是太謙虛。隻是我這人皮粗肉糙，搬磚……額就是力氣可能比尋常人大點，所以這些精致華貴的兵器不合適。龍王有沒有重的，杆棒之類的兵器？”

    “看看吧爹爹，我就說這人不會使劍。”

    “慚愧，慚愧。”

    “看你還算謙虛知禮，本公主就告訴你，我龍宮裏倒是有根大鐵棒。但是你絕對使不動的，那鐵棒重一萬三千五百斤。”

    哼？墨非心裏一樂，這小公主怎麽跟佩瑤一樣，沒絲毫心眼兒呢。

    他按著下巴道：“我倒願意試試。”

    “逞能！”

    “如果我真的使不動，那就算是自討沒趣，權當博各位一笑，也不會再問龍王討別的兵器。”墨非含笑看著小公主，她長得實在跟穆青衣很像啊。

    “本公主就等著你出醜，爹爹，就讓他去試試那根鐵棒。反正放在咱們後殿裏千餘年也沒用處。”

    “好好好！你這丫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