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載世間冷暖以修心、強悍元神。

    有捷徑……

    地珠！

    地珠中蘊涵的這整座東勝神州幾千年的記憶，人世情仇、朝代更迭無所不包。

    這些龐大而繁多記憶形成了一道、神佛跌入中都可能隕落的記憶長河。自墨非得到地珠後，幾乎每天都在其中淬煉元神，隻是能夠堅持的時間依然很短。

    45秒。

    超過45秒，輕則頭痛欲裂，重則元神受損甚至有隕落的可能。

    但這卻是修心的捷徑。

    係統了解他的心思，故而才“問準備好了麽”，同時已經把扇形光幕展開，顯示出墨非的各項數據。

    “到地珠的記憶長河中淬煉元神，本來就是件有風險的事，這次你想孤注一擲，就必須要注意嘍。哇哦，本大係統會時刻檢測著你的元神狀態，一旦出現異常，就強行把你拉出來。”

    墨非道：“沒問題，不過……我也想看看到底能堅持多久時間。”

    說完之間，手指如幻影般變動了幾下，元神已經脫離了身體。

    這元神與他的身體並無區別，隻是在剛脫離身體後帶著一層淡淡。他以往極少使用“元神出竅之術”，覺得奇異，先抬起手瞧了瞧，就見那層金光像是木炭的炭紅般持續了片刻才黯淡下去。

    然後又端詳自己的身體，身披銀鎧，頭發自鬢角垂下，眉目間英氣逼人。

    “我感覺自己變帥了不少。”

    “哇哦，你這不是廢話麽？在修仙同時人的體貌特征也會逐漸趨於和諧。”

    墨非笑：“長時間沒這麽清晰看自己，好了，也應該幹正事了。”

    心念一動，地珠已經從他丹田中飛出，落在頭頂正上方三寸距離。然後他就開始運用“神印術”分出無數股仙力絲線卻碰觸地珠。

    這些仙力絲線足有二十萬股，細若現代社會的納米絲——此時墨非已經到達頂級金仙，天眼仙術威能水漲船高，隱約能夠看到仙力絲線。二十萬股仙力絲線從他雙掌之間分開，在混沌天雷光芒的映襯中，向夜幕裏流星劃過的痕跡般觸向地珠。

    轟——

    地珠中的記憶長河被觸發。

    在經曆一劫之後，東勝神州遼闊的疆域還留著被大洪水衝刷過後的痕跡，天地間隻有土黃的顏色，沒有任何的生命。

    死寂，普天蓋地的死寂。

    但墨非先前已經承受過許多次這種死寂，縱然這種死寂能想蛀蟲般腐蝕骨骼，並將人心咬的千瘡百孔，也動搖不了他的元神。

    隨後……

    在經曆了冗長的死寂之後，東勝神州進入一劫之中的乾元初始。

    天上降下無數到直垂到地麵的巨雷，遍及整個東勝神州……這種情形狀觀又極難形容，以墨非的目光來看，很像地球世界裏某個巨型行星的極端天氣。

    天是濃重灰色，下麵無數雷光閃動，這種情形會讓人感覺無比的壓抑。

    不過這仍然沒什麽，他還承受得了。

    “記憶長河”繼續想前奔湧，生命開始在大地上出現，再之後有了人。

    這才是記憶長河中最可怕的東西。

    一個人的悲歡離合不算什麽，十個人也不算什麽。但是記憶長河之中，包涵的是整個東勝神州幾千年乃至數萬年，所有人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

    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湧進了墨非腦海。

    可以想象這會是怎麽樣的感覺。

    當係統扇形光幕上時間到39秒35時，他的臉就開始扭曲起來，不能承受這些情緒的衝擊，元神的金光又發散開來……

    死亡、仇恨、背叛、憎恨等等，無數人的負麵情緒就像擰成了一道黑色鞭子。啪的抽打在他的元神上，讓他猛然往前踉蹌了一下。

    與此同時，元神上已經出現裂隙。

    這些裂隙細小猶如發絲，但是卻遍布了全部的元神，金光從其中透了出來。說難聽點，就好像元神要爆炸一樣。

    時間：44秒87

    這其實就是墨非以前能夠在記憶長河堅持到最常時間，隻是平常也不會精準到秒以後，係統給他四舍五入。

    “要不要斬斷仙力絲線……等等……墨非現在已經是頂級金仙，元神比以前強悍了不少，應該能夠承受更長的時間。”係統對墨非突破極限有信心，同時也有擔憂。

    記憶長河仍然再往前奔湧。

    剛才所遇到的各種負麵情緒更增強了幾倍之多。

    他看到兄弟因為幾錢銀子而反目。

    看到朋友因為幾句玩笑而相互詆毀，最終回成為仇敵。

    看到夫妻在災難來臨時各自奔逃。

    等等……

    所有的情誼都像是沙土築起的堡壘，輕輕一碰就塌了，一座又一座，直至整個東勝神州，之後顯露出的全是人性卑劣。詆毀，爭奪，廝殺，直到血塗滿了世界。

    當然這些東西不能直接傷害到他，但是卻讓他的世界觀、心境崩塌。

    看著，同時聽著無數呼號的聲音……他元神上的裂隙越來越多，一道接著一道，就像是即將龜裂的陶瓷。頭腦更是如爆裂般疼痛，元神上麵湧出密集的雷光電弧，錯亂交織，顯然已經失去控製了。

    停——

    係統急吼道，當即就切斷了仙力絲線。

    記憶長河隨之消失，但那些聲音跟那些情緒還停留在墨非腦海沒有散去。他也暫時失去了對元神的控製，元神連帶身體急速向下墜落。

    十幾秒後，砰的一聲巨響，“雷池”中的雲煙向上翻騰過去。

    他的身體跟元神都墜落到了雷池底部，元神抱著頭顱猛地向地麵撞擊，但仍然緩解不了那種元神幾乎崩裂的疼痛。雙臂一張，仰頭長嘯起來。

    煙雲翻動，嘯聲不絕。

    巨大的聲音震蕩得雷池上方的鍾乳石哢嚓哢嚓的碎裂，如雨般砸落下來。

    就這樣約五十分鍾才緩緩恢複平靜。

    仰頭躺在破碎的鍾乳石對裏大口喘氣，說道：“真他媽懸！真他媽懸啊！”

    “哇哦，有進步的。”

    “這次有多長時間？”

    其實扇形光幕時間已經定格了，55秒82，但他已經精疲力盡連睜眼都不想了，所以才問係統。

    “漲了十秒還多，恢複以後，起碼能再吸收一道混沌天雷。”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