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蘇家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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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小公主敖明心,年輕人一塊上了樓。
小公主心裏諸多疑問,碰了碰墨非的胳膊,小聲問道:“這人是誰?”
“當朝皇帝。”
啊?小公主猛地驚了一聲,這年輕人相貌平平,還略有些黑瘦,竟然會是南瞻部洲大漢國的皇帝?
而像大漢這種領袖一州的大國,國君意願能夠直達淩霄寶殿,可以稱得上玉皇大帝的代言,地位並不亞於四海龍王,小公主見了是要行禮的。
走到二樓,便微微一屈膝向皇帝行禮道:“拜見皇帝陛下。”
這位新任的皇帝之前生活在社會最底層,還沒有養成一國之君的氣度,非常平易近人,頷首讓小公主起身。
而麵對小公主這種天資絕色,他的視線竟沒有做絲毫停留。
三人入座。
墨非拔開銀口酒囊倒了三樽酒,推給小公主跟皇帝一杯,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淡笑。
皇帝握住酒樽道:“朕輕裝簡從出訪,隻帶了五個侍從,不知墨先生是如何認出朕的?朕跟先生之前可從來沒有見過,甚至之前都沒有到過京城。”
小公主敖明心對這點也非常疑惑,瞪眼看著墨非。
“四明學宮相遇,你開口便談治國二字,可見胸襟抱負,起碼也是出自卿相之家甚至皇家;再者現在的冶煉技術還非常低下,黃金產量極低,五十兩的大金錠怕隻有皇家才能夠拿的出來。”
墨非淺啜了一口酒,視線很快從皇帝臉上掃過,“即是皇家之人,卻沒有雍容華貴之氣,年齡隻有十七八歲……完全符合這些條件的,應該就隻有老霍光從民間迎回來的新君劉病己。”
“墨先生高才令人驚歎。”皇帝劉病己稱讚道。
小公主則低著頭撇了撇嘴,這家夥心思竟如此細膩,憑這些點滴的信息就能夠推理出這麽多的東西。
看來賭約是要輸了……
劉病己道:“有些事還要請教墨先生。”
“霍光?”
“墨先生果然料事如神!”
正史記載漢宣帝劉病己文治武功,乃一代明君,將西漢推到了極為強盛的地步,史稱“昭宣中興。”
但此時的劉病己還是十七八的毛頭小夥,皇宮之內沒有自己的勢力,滿朝文武中也沒有自己的親信,幾乎就是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
況且又有霍光罷黜漢廢帝的前車之鑒,因而他雖然貴居帝位,在皇宮之內仍然戰戰兢兢。
那位曆經三朝的輔政大臣老霍光,名震海內,權傾朝野,滿朝文武無不對他唯命是從。
而霍家的勢力、老霍光的氣度都壓得這位新皇帝喘不過氣,他甚至擔憂霍光會廢他自立。
霍家有這份勢力!
說實話他很畏懼霍光,甚至沒有勇氣與霍光直視。
想到這裏,新皇帝埋著頭幹了一樽酒,很尷尬地笑了笑,又有些擔憂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謹慎道:“今日朕來找墨先生所談之事,還請墨先生恪守秘密。”
墨非在地球時對於漢朝時就比較了解,又在這個時代生活了不短時間,很清楚劉病己的擔憂什麽。
慢慢地喝著酒道:“這事你還真別怕老霍光知道。四明學宮那些腐儒整天戳著老霍光的脊梁骨罵,老霍光不是也沒有一把火燒了四明學宮麽?”
“可是……”
“先前皇帝去四明學宮,應該是以為那些狗屁腐儒有忠君節義之心,和老霍光的政見又有不同,想從他們之中挑些人才坐為左膀右臂使用對吧?”
被說中了心事,新皇帝略低了低頭避開墨非的銳利目光,說道:“朕本也以為這些儒生確有才學,可那日於與墨先生一辯,就知道是不堪重用。其才與墨先生相比,猶如螢蟲比日月。”
“不用這麽誇我,我也沒有入朝為官的那份心。”
這人……
新皇帝再次捏住酒樽,他本來確實有招攬墨非之意,沒想到話還沒開口,墨非就已經想到了他準備說什麽。
心裏即使欽佩又覺得震驚,此人之才果然要勝那些腐儒百倍!
緩了緩道:“墨先生滿腹經綸,為何不到朝堂中一顯抱負,朕可以給墨先生足夠的施展空間。”
“這話任何謀臣能士聽了估計都要東西,自古而來,為臣之道求的便是這個。但是我隻想老老實實的當幾年明心樓的老板,所以隻能對皇帝說多謝美意。”
“朕可以……”
墨非打斷皇帝的話道:“還是先說最重要的東西。”
“好!朕不知如何應對霍將軍。”
“老霍光輔佐三朝,鞠躬盡瘁,所以你不必懷疑他對大漢的忠心。
當然這是對於大漢的忠心,而不是對你個人,說實話以你現在的資曆見識也根本就駕馭不了這頭猛虎。
不過老霍光輔佐三朝,論國家的民生、經濟、軍事、政治等等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論治國之策當代應該沒有比他更強的人!所以你沒有必要把他放在對立麵,相反,你還要跟他學習。
而且老霍光年事已高,你就算想要跟他學習,也未必能夠學幾年,機會其實不可多得。”
新皇帝眼睛一亮,親自給墨非添了一樽酒。
“墨先生之言令人茅塞頓開,朕敬墨先生一杯。”
兩人碰了一杯,新皇帝一飲而盡,墨非隻是喝了小半杯,但新皇帝也沒有在意在不敬之罪。
墨非搖著酒杯道:“其實我的觀點也並不新穎,隻是那些腐儒都罵老霍光外戚出身、把持朝政,老霍光的勢力皇帝又有些忌諱,所以這些話他們不會跟皇帝說罷了。”
“墨先生不必過謙,以墨先生胸襟眼界,當朝怕沒幾個人比得了。”
墨非笑笑:“老霍光就絕對不比我差,皇帝你……我通常不奉承人,但皇帝將來的胸襟眼界也絕對會超越我。”
“朕還差得太遠。”
新皇帝確實一歎,然後再次向墨非敬酒,連幹了兩杯,“跟墨先生喝酒當真是一件痛快事!”
“隻要皇帝認為一百兩金子值了就行。”
“何止是值,簡直是為朕掃除了心中霧霾,撥雲見日!”新皇帝的態度十分真誠,那張還略顯稚氣的臉甚至顯出幾分崇拜之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