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寢，直白來說就是陪睡覺。

    所以小公主敖明心在說出“為你侍寢”四個字時候，手緊緊捏著裙裾，那一臉果決就猶如赴死。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這種理念在大部分古代女子腦海裏根深蒂固，小公主也不例外，因此說是赴死也不僅僅是比喻了。

    當然她更不想的是失信。

    紅燭氤氳的光芒裏，她再次垂了下頭。

    把聲音壓得很低，幾乎細不可聞，說道：“我……我如果為你侍寢……不管是妻是妾……都要個名分……”

    沒有回應。

    房間裏始終保持之前的寂靜，就像隻有她一個人。

    等過了片刻後她慢慢抬起頭，發現真的隻有她一個人，那本《甘石星經》攤開放在案子上，而墨非似乎早已經離開了。

    這家夥到底幹什麽？

    小公主伸手貼在臉頰上，感覺臉頰都有些燙手。

    良久以後她放下手，狠狠地罵了一聲混賬，猛然拿起《甘石星經》砸到了門上，小臉上慍怒異常。她感覺墨非這混賬東西是在惡意戲弄自己。

    混賬……

    而此時墨非並沒有走遠，就坐在房頂上麵，望著夜霧彌漫的長安城。

    係統之靈對他舉動也頗為不解，說道：“剛才小公主都表示出要以身相許了，你幹嘛跑出來？其實就算你對她霸王硬上弓了也都不為過。”

    “你要是恢複了真身，我肯定給你來個霸王硬上弓！她就算了。”

    “憐香惜玉？”

    墨非一笑道：“小公主性子剛烈，剛才那情況就是兌現承諾而已，毫無情趣可言。要是隻找女人睡，我還不如就拐兩個彎兒到章台街呢。撒兩把銅錢，保準一堆漂亮女人都往你身上撲，還有身材妖嬈的西域胡姬。”

    “但你這樣就有玩弄小公主感情的嫌疑，很卑鄙啊，她這回估計是要恨上你了。”

    墨非沒有答話，隻覺得這種事太勉強就沒意思了。

    係統之靈從來不會在一件事上多囉嗦，半晌突然問道：“章台街是幹什麽的？”

    “青-樓一條街！”

    “有機會去見識見識哦。”

    ……

    墨非每天照例修行混元決、照例修行九式混元真意，在地珠的記憶長河之中淬煉元神，但仙力值卻凝固一般卡在9200點，沒有一星半點的進展。

    這情況持續了三個月，如今他已經覺得習慣了。

    第二天還沒有徹底天亮，他修行過混元決從房裏出來，瘸腿老魏已經起來打掃後院。

    這本來不是瘸腿老魏該幹的活，都是店小二負責的差事，隻是人年齡大了覺就少，他起來也無事可做。

    “老板早。”老魏停住掃把跟墨非打招呼，因早上風冷，又咳嗽了兩聲。

    他盯著墨非看了一會兒，蒼老的臉龐上露出狐疑之色。

    按說有小公主敖明心這也天人般的美眷，是個男人怕都嫌**苦短，不到大晌午絕不肯起來。可墨非卻每天都起的很早，甚至跟小公主都沒有同房。

    難道這兩人不是兩口子？瘸腿老魏有些看不明白。

    他也到了愛管閑事的年紀，揮袖擦了石凳，請墨非過來坐下，說道：“老朽今日多句說，按咱們大漢的習俗來說老板早就已經到了娶親的年齡。”

    嗯？墨非按著額頭笑了笑：“以前娶過一個，身子不太好，沒帶出來。”

    “可有子嗣？”

    “沒有。”

    瘸腿老魏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老朽就是吃了這個虧，當年沒娶二房，如今膝下連個兒孫都沒有，冷清的很。那敖姑娘天資出眾，嘿，老朽再說句不敬的，看敖姑娘的身形也是能生養的，老板何不早些把她娶過門？”

    能生養這句把墨非著實一樂，以小公主敖明心的絕色之姿，婉約之氣，在古人眼裏重要也不過是延續香火罷了。

    權當逗樂道：“老魏你是不知，這敖姑娘的父親是著名土財主，皇帝家的錢都沒他家錢多。”

    說到這裏，墨非招了招手讓瘸腿老魏附耳過來，繼續道：“敖姑娘每天搓臉用的東西都是半寸大的珍珠，千金難求，一顆敲碎碾成粉隻夠用兩次。”

    “我滴乖乖！半寸大的珍珠用來搓臉？”老魏猛然驚了一聲。

    他之前在李廣將軍當兵時，也聽過王侯將相家裏的女眷用珍珠搓臉，可即便宮裏的“婕妤”也不可能天天有珍珠供應。

    多大的財主啊？

    “這還隻是冰心一角，她家裏的東西好多咱聽都沒聽過，所以啊就我這點家底連彩禮錢都給不起。她這是跟我私奔出來，說不定那天就後悔了。”

    瘸腿老魏並沒有懷疑墨非的話，思量了一陣道：“雖然她如此富庶，但老板也未必不能娶她。”

    “這話怎麽說？”

    “以霍大將軍對老板的賞識，老板如果入朝為官，怕坐到九卿的位置都不在話下。她家中富可敵國也終究隻是商人，跟做官的還不能比。”

    墨非往小公主敖明心住的廂房看了一眼，笑道：“我哪是當官的料。不過計策早想好了，先上船後買票，這麽漂亮的姑娘不能讓她便宜別人不是。”

    瘸腿老魏撫掌大笑，露出滿嘴已經變黃的牙齒。

    閑扯了一通，墨非又轉去小公主敖明心住的廂房前麵，敲了幾聲裏麵沒有絲毫反應，推也推不開。

    因此他便用“禦物之術”隔著門拔掉了門閂，一進門，啪的一聲兩扇門又自動合上了。

    小公主背對他站著，纖弱的背影微微有些顫抖。

    良久，她冷聲道：“戲弄人戲弄的夠了，還要來看笑話是麽？要看看自己送上門卻被拒絕的人多低賤是麽？你墨神將法力高深，運籌帷幄，能把人輕易捏在手心玩的團團轉。你了不起、有本事行了吧，何必再來取笑一個傻子。”

    這話字字誅心，讓墨非感覺頗為慚愧，連辯解餘力都沒有。

    “我……”

    “我從龍宮出來，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人，還救過我的命。所以我從來都待你和別的人不一樣，一句話都不會對你失信，可你卻把我當傻子。”

    小公主敖明心轉身過，她的眼睛已經紅腫，直視著墨非，“我父皇說我比不過那些有心眼兒的人，果真如此。你這樣侮辱我，不如一刀殺了我。”

    說著她已經拿起了劍。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