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人的酒是粟米酒，不算烈，但後勁比百果酒要大，墨非跟漱玉喝了兩甕已經有七八分的醉意，按之前所說墨非幹脆半躺在座位上蒙頭大睡，漱玉也用手支著額頭小憩。

    傍晚時候神族人回營，獵了兩頭野豬，烤好後把最好豬肩肉送過來，十四字神族人親自拖著盤子雙手奉到漱玉麵前。

    “我族貧窮，拿不出珍饈佳肴侍奉製裁神大人。”

    既然要裝製裁大神，說話自然就不能太隨和，漱玉瞥了一眼豬肩肉，冷聲道：“拿如此油膩的東西惡心本尊，你倒還真是殷勤。”

    神族人誠惶誠恐：“小人不敢，隻是這附近隻有野豬、鹿、獐子等物，且又以長到兩年野豬肉最為味美，小人實在不敢怠慢製裁神大人，故而才拿野豬肉過來孝敬。”

    “本尊見有道河經過你部落，去給我抓兩條魚做成酸魚湯。”

    “魚——”神族人表情古怪。

    “是，小的這就去。”

    漱玉庸懶的揮了揮手，“把豬肩肉留下給本尊的仆人。”

    神族人把肉放在墨非麵前，然後麵色踟躕地愣了片刻，又問道：“製裁神大人確定是要魚麽？”

    “有問題？。”

    “沒……沒有……”

    “對了，你叫什麽？”

    “小人司坤。”

    司也是神族人中的大姓，甚至要超越木、古、道三姓，據說與桑姓同樣是遠古神族皇姓，不過司坤這一族早已經沒落，他連高穆王城都沒資格去，更別提什麽皇權貴胄。

    而隻所以問漱玉真要吃魚，這與神族人的飲食習慣有關。

    神族人通常體型高大，消耗也比人類要大，所以以油膩的豬肉、牛肉等為飲食上品，通常魚肉這種東西都是給地位最低等的人吃的，司坤不免就因此覺得漱玉的飲食習慣怪異。

    或許大神都是如此罷？

    做好酸魚湯斷上來以後，墨非也醒了酒，一麵啃著豬肩，一麵用眼尾餘光打量坐下首爐火旁的司坤。

    此人雖然身負十四字，但卻不像尋常神族人那麽專橫跋扈，看起來倒像是很實誠的漢子，非常的淳樸，而這一部落的神族人似乎性格也都是如此，以狩獵為生，用最原始的生存方式生活。

    因此墨非的警惕之心略減，問司坤道：“你知道桑劫麽？”

    “沒聽過，我們隸屬高穆王城的部落似乎也沒聽說有姓桑的，上一任長老曾說那是桑姓是上古的皇姓，但現在大離皇朝的皇姓是都。”

    果真還有個神族皇朝！

    真他娘_的刺激，墨非喝酒掩蓋臉上的震驚之色，又道：“大離皇朝有多少個城池？每個城池大概多少人？”

    “十八座城池，大概每個王城幾十萬人總還是有的吧。”

    “幾……幾十萬——”

    “您臉色為何突然如此難看？”

    “我，驚喜，驚喜。”

    墨非幹笑著，剛才因震驚之故還咬到了舌頭，嘴角微微留著血，但這怎麽能讓人不震驚呢？

    十五字神王桑劫部，初次降臨西遊世界時僅有一千五百多神族人，但就讓西遊世界堵上幾乎全部神佛力量才勉強抵擋，那幾十萬神族人是何等概念？而且在這片空間裏幾十萬神族人的王城還有十八個！

    可以說這樣的力量，就算此劫往前推十二劫所有的大能全部複生，也不過如腐草螢光比之日月。

    墨非按耐著驚駭之情道：“想你這樣水準的人大概多少？”

    司坤陡然一愣，隨意嗬嗬大笑了起來道：“大人這是開玩笑麽？想小人這等微末之流，高穆王城恐怕都不下數萬人。”

    “啊——”

    哐當一聲。

    墨非從椅子跌了下來，頓時間麵色如土，但仍然極力鎮定道：“你，你先出去。”

    “是。”

    等司坤躬身告退後，墨帝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擦了擦額上汗水，“聽到沒漱玉，像他這麽吊有數萬個？我估計這是季玉給我留的最後一體，但就算以後我超越混沌古仙以上，能對付得了數萬個十四字的神族人麽？而且還緊緊是一座高穆王城。”

    “的確勉為其難。”

    “何止是勉為其難，這就根本沒任何的希望。”

    ……

    走到營寨外麵跟族人一塊在篝火前炙烤野豬肉的司坤滿臉帶笑，他覺得墨非這人很是有趣，不但表情豐富，說話也是有意思的很。

    堂堂製裁神的仆人竟會關心他是什麽水準？

    他的水準……

    以前附近有其他部落時，他不過才是第三勇士而已，如果拿到高穆王城裏根本就排不上什麽名號，據他所知高穆王城中不少人都能徒手對付劍齒虎，那才叫厲害。

    武功高強者甚至能殺龍斬蛟。

    而墨非如果知道司坤心裏有這樣的想法恐怕要拿頭撞牆，因為，在永劫輪回之中的神族人也不會什麽術法！

    他們與凡人無異！

    當然力氣肯定根人類要大，但那司坤的水準來說，他跟墨非陰陽不滅體的強悍肉身對比就是天壤之別，他身上那十四字壓根就是擺設。

    不過墨非跟漱玉在西遊世界時候都見識過神族人的厲害，本能的就以為他們肯定會術法。

    這個誤會非常有意思。

    司坤族人以為漱玉就是傳說中的製裁神，有摘星換鬥之能；墨非跟漱玉又認為神族人有通天徹地之能，雙方相互猜疑，相互畏懼，壓根都沒敢主動提術法之事。

    司坤怕滅族，漱玉怕露餡。

    到了深夜司坤用去問候二人，很恭敬道：“製裁神大人，您突然降臨鄙部落，實在無物能夠款待，故而小的認為應該通報高穆王城城主，讓城主派人將您接入王城。”

    不知底細的漱玉同樣忌諱莫深，心想在此地還好瞞過去，但幾十萬人的王城裏肯定有奸猾詭詐之徒，說不定就能輕易揭穿她，那不是有死無生？冷冷的說道：“放肆，本尊何時需要你來安排了？”

    “小人隻是覺得……”

    “住口。”

    “是。”

    漱玉眯著眼睛道：“本尊此次降臨就是要查探你們神族是否惡性難處，隨手滅幾座城池以儆效尤，你的部落如果想成為第一個就不防自作主張試試。”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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