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二皇子道禎與西馮王城城主桑塔前後到了高穆王城。

    二皇子輕裝簡從，趁夜入城，沒引起多大的動靜，當夜就帶著幾名隨從匆匆地進入高穆王府。

    祁戰得到門房的稟報，披衣而起，在書房裏覲見道禎。

    這位二皇子在神族人之中身材不算高大，著一身雍容華袍，頭戴高冠，腰間懸玉，氣質似頗有幾分文雅，實則雷厲風行，見麵就道：“祁城主，那人真是製裁神大人麽？”

    祁戰微微躬身道：“至少有五六分的可能性。”

    “現居何處？”

    “仍在府中。二殿下一路勞苦，況且今日為時已晚，還請您屈尊在房中休息，待明天一早我再帶您去見製裁神大人。”

    雖說祁戰早有不臣之心，但現在高穆王城的勢力還不足與朝廷扳手腕，所以對二皇子的態度還非常客氣。

    而帝皇城的探子遍及各城，早就探明祁戰這些年暗自囤積火熔晶礦，圖謀不軌，二皇子道禎也對祁戰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有所耳聞，明白其居心。

    不過老神皇對於祁戰的評價是，好謀無斷，不足為慮。

    道禎的武學與權術都深的老神皇的真轉，也不把祁戰多拾在眼裏。大離王朝幅員之遼闊非同一般，高穆王城距離帝皇城有七八萬裏之遙遠，單是這種距離就能隔絕祁戰的野心。

    奔波七八萬裏，仗如何打？糧草如何供應的上？可以說百十年內高穆王城都沒有侵犯皇權的勢力。

    道禎懶得在這方麵敲打他。

    隻是製裁神……

    這是個遠要比祁戰麻煩千百倍的大人物，她是至高神，唯一神，甚至可以指定大離皇朝的神皇！

    老神皇聽說“製裁神”降臨已是如坐針氈，若非凜冬將至，他需要坐鎮帝皇城維持秩序，肯定親自前來，臨行時還千萬叮嚀道禎要處理妥當。當然，首要就是確定“製裁神”的真偽。

    一尊隻在典籍中記載的古老神祇，突然出現在高穆王城，老神皇不信是真的。

    道禎也持同樣看法。

    但高穆王城祁戰肯定是沒膽量弄來一尊假的“製裁神”，因此這件事肯定大有蹊蹺。

    道禎沉吟了片刻道：“不忙歇，製裁神降臨是頭等大事。”

    “殿下辛苦。”

    “那人隻餘製裁神身材相似？”

    祁戰照實回答道：“她平日深居淺出，麵上還蒙著麵紗，所以具體的容貌我也未曾見過。”

    “她來高穆王城有何目的？”

    “這個……我沒敢問……”

    “她做過何事？”

    “看書，一些雜書。”

    道禎微微點頭道：“不管如何，現在最重要的事確定她的真假。祁戰，本殿下聽說你高穆王城的五狼山口乃是一處盛景，四弟當時過來時，特意到了五狼山口遊覽。”

    “殿下說笑，那五狼山口是小城最險惡之地，每每白毛雪來臨就以五狼山口處最為猛烈，四殿下武學精深，到五狼山口是要試試能承受多久。此事我還記憶猶新，記得四殿下站在風口承受了整整一株香的時間，當真了得。”

    “那製裁神大人能承受多久？”

    “您是說……”

    道禎笑道：“白毛雪降臨時，咱們就恭請製裁神大人到那裏領略風景，到時自知真假。不過這也得找個借口，就煩勞祁城主這幾日在五狼山口為製裁神大人建一尊塑像。”

    祁戰拱手稱讚：“殿下好計策。”

    心裏卻想這個蠢貨還當真要去試探製裁神，最好製裁神大人是真的，到時候哭的就是他很神皇那老東西了。

    兩人各懷心思，但表麵卻是一團和氣，又說了些寒暄之語，隨後祁戰有設宴給二皇子道禎接風洗塵。

    西馮王城城主桑塔是第二天早上到的，帶了三百多仆從，一千兵馬，入城後先讓兵馬淨街，坐著一輛六匹馬拉的華貴大輦進了高穆王城，車輦前還有八名鑼手開道。

    神族人的銅鑼其大如鍋，能聲聞於七八裏外，八麵銅鑼齊響，二十裏外都能聽見聒噪聲。

    墨非就是被鑼聲吵醒的。

    門外，高穆王城城主祁戰照例在外麵請安。

    “祁城主，今兒什麽事？”

    “回墨大人的話，這鑼聲乃是西馮王城城主桑塔的開道鑼，他是來向製裁神大人問安的。另外，我朝神皇陛下聽聞製裁神大人降臨的消息也拍了二皇子前來，二殿下昨晚就到了，不是是否能先讓他麵見製裁神大人？二殿下為製裁大人帶不少貢品。”

    房間裏傳出漱玉的聲音：“你先去吧，等想見本尊的人都到齊了，本尊再去見他們。”

    “是。”

    祁戰走遠以後，正在給漱玉梳頭的墨非道：“西馮王城城主桑塔是一方大諸侯，二皇子代表皇家，兩者怕都是來著不善啊。”

    “他們無非就是想看我的真假，預料之中的事！不過還少來了一位，大離皇朝還有另外一位大諸侯玄霸，此人是周宇王城的城主，不知是否會來？公子擔心咱們被揭穿麽？”

    “擔心。”

    “漱玉卻不擔心。”

    墨非道：“你總是成竹在胸。”

    漱玉溫和一笑，握住了墨非的手，說道：“此次跟以往不同，以往漱玉在事先都有精心且足夠的算計，能夠預料到事情大致發展方向，所以才能成竹在胸，這次沒有足夠安排，沒有後手。漱玉之所以不擔心，隻是因為跟公子在一塊兒。”

    墨非繃著的心，頓時被漱玉這句話給軟化了。

    曾幾何時他太在意成敗就漸漸地忽略了感情的因素，是啊，漱玉此時隻為他一人偏執成狂，即便被拆穿最後大難臨頭，也能夠生死相依，這對漱玉來說就已經足夠。

    如此，夫複何求？

    似乎被漱玉的情緒所感染，墨非自責道：“他我這真是以前跟神族人打仗把心裏給打毛了，想想當年我隻是太乙金仙時候就不懼半步混沌古仙的如來老佛，現在跟神族人旗鼓相當，反而整日的提心吊膽，真他娘_的是越活也越回去了。”

    “公子能放鬆心態最好，凡事心態沉靜就贏了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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