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山徑而行，穿過月光氤氳的白色冷眼，不遠處便是淙淙溪流，這道溪流的源頭在地下，是道溫泉。

    墨非把外衣脫下來疊好，放在地上當墊子讓漱玉坐，幫她脫了鞋，讓她在溫泉裏泡腳，自身也脫了鞋伸進去，在這荒山野嶺裏能找到溫泉泡腳也算是很愜意的事。

    兩人並肩而坐，攪動溫度恰好的溪流。

    “好舒服。”漱玉笑容清甜道。

    “山鄉野趣，殊為難得，咱們好像很長時間沒有這麽閑適，在花果山時候要麽禦敵、要麽處理公務，每天都過得緊巴巴，來到永劫輪回空間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公子這麽多唏噓呀？”

    “有感而發。”

    墨非搖了搖頭，“腰疼麽？你腰傷的最厲害。”

    “有點，不過兩三天也就好了，公子不必再擔心。等我傷徹底好，咱們就去西馮王城。”

    嗯？墨非微微一愕，“到了西馮王城，桑塔這貨絕對會翻臉，咱們不等於自投羅網？我估計現在西馮王城的守軍都在四處搜尋桑塔的下落。”

    “公子需要大量的火熔晶，在這荒山野嶺可找不到，就算能尋到富礦，就咱們兩個想開采出來誰知多久？所以要獲得火熔晶還必須到大的王城中，高穆王城城主祁戰老奸巨猾，未必有這個桑塔好對付。”

    “你傷好了再說。”

    “嗯。”

    回去以後漱玉並無睡意，便把桑塔叫過來問話，三人圍火而坐，倒是沒暴打厚顏無恥的桑胖子。

    這桑胖子盤著腿坐在下首，拿著烤鹿肉啃，嘴唇吃得極其油膩，絲毫沒有藩鎮諸侯的氣勢，他倒也習慣了，裝得蠢點、邋遢點能避免挨揍。

    漱玉問道：“定山距離高穆王城還有多遠？路途什麽地形？”

    “一萬兩千多裏，地貌……縱橫一萬多裏的距離什麽地貌都有，出了定山就是樹林，隨後是朝山河、瑉河，過了這兩條河還有戈壁。”

    “西馮王城比高穆王城如何？”

    聽到這句桑塔立刻打起精神，呸了一口道：“祁老鬼的城池怎麽能我的城池相提並論？我西馮王城在大離皇朝是出了名的富庶大城，百姓穿金戴銀，絲綢錦帛樣樣俱全，所以祁老鬼跟玄霸那瘋子總想打我西馮王城的注意，去年我還跟玄霸幹了一場，他姥姥_的。”

    “玄霸？周宇王城城主？”

    “姑娘您明見。”

    漱玉點頭，又問：“西馮王城的火熔晶產量也是最高的麽？”

    “不好說，因為火熔晶礦就是一個城池的命脈，不會輕易向外人透露，直說明麵上的話以周宇王城最多，但玄霸這貨就是愣頭青，竭澤而漁，為了提升守城軍的勢力快把火熔晶挖絕了，今年周宇王城起碼有三成百姓會因為沒有火熔晶而喪命，嘿嘿。”

    “窮兵黷武……”

    “對對。”

    “西馮王城有什麽著名特產？”

    “窯_子呀，這不是我跟你們吹，我西馮王城的窯_子即多又高檔，就連我也時常去逛一逛。”桑塔得意道。

    墨非聽得直皺眉頭，秦樓楚館自然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好地方，古代的“名花”都頗有風韻，譬如當年墨帝君想見一麵都不可得的瑤紅姑娘。

    不過神族女人的模樣……個個胸**瓜、臀_肥如桶、皮膚黝黑，別說是金陵風韻，看著都覺得瘮人。

    桑塔卻盛情道：“墨大人，改明兒到了西馮王城，我請您去最好的窯_子忘歸樓，那裏的女人頗為豐滿，實屬世間難得一見的佳人。”

    “閉嘴。”

    “我是一番好意。”

    墨非瞪眼道：“你他娘_的我們跟你們神族的身材能配套麽，你怎麽不找隻霸王龍交配？”

    額？桑塔明白過來，伸手輕輕抽了自己一耳光，滿臉堆笑道：“饒我剛沒想到這點。”

    “我也不是那種人！”

    “嗬嗬。”

    “想死麽？”

    這時漱玉往篝火上添幾根柴火，淡聲道：“桑塔，過幾日我們準備去你西馮王城。”

    “真的？算了，算了。”

    “你不願回去。”

    桑塔老實答道：“不敢！墨大人先前說過若我起了回西馮王城的念頭，就要宰了我，士可辱不可殺，我寧願苟且偷生。”

    清冷如漱玉也被這句逗笑，“你倒是機靈的很。”

    “多謝姑娘誇讚。”

    “不過你這種無恥小人，若是我們帶你回到西馮王城，你必然要對我們不利，這點你心裏非常清楚。”漱玉向故作滑稽的桑塔逼視過去。

    “人皆畏死！你現在表現出這種無恥滑稽的模樣，不過是為了生存，一城之主能舍棄尊嚴任人驅使打罵，且能以笑臉相迎，不得不說你很能隱忍，我不輕視你反倒有些佩服你。”

    別說中心事的桑塔臉上橫肉不自覺的抽搐了幾下，不敢輕易答話。

    漱玉繼續道：“但你想要對我跟公子不利的話，怕後果你承擔不起，不客氣的說我能輕易讓你城毀人亡！”

    “姑娘想說什麽？”

    “我是假的製裁神你已經知道，但我公子卻與真製裁神交好，你動他，就要做好承受製裁神怒火的準備。也不怕告訴你，我跟公子之所以來這兒，就是蒙受了製裁神的指點。”

    桑塔臉色陰晴不定，半晌道：“姑娘是想要摒棄前嫌。”

    “可以這麽說。”

    “不怕我以後反悔麽？”

    漱玉臉色略鬆，說道：“殺了我跟公子頂多呈一時之快而已，但若摒棄前嫌我可以讓你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比如神皇的位置。”

    桑塔哈哈大笑道：“我對那個位置不敢興趣。”

    “既然如此，那麽你也就沒什麽存在的價值了，公子，殺了他吧，咱們可以與高穆王城城主祁戰合作。”

    墨非聽兩人對話聽得一頭霧水，但心裏早就宰了桑塔的意思，當即就提著彎刀站起來，刀鋒壓在桑塔脖頸，“早想剁了你的狗頭解氣。”

    桑塔還在遲疑，但沒過瞬息就立刻轉變態度道：“等等。”

    “怎麽了？”漱玉問道。

    “我……願意合作……”

    “終於說真話了，但沒有那麽便宜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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