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山雨欲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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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自己對這個時代的一些禮節有所認知,李諤覺得是時候在人前露麵了,於是就帶著妻妾和長子前來赴宴。哪知道,一出門就被人嫌棄了,差點掉頭就往府裏跑。他就是這麽沒出息,一碰到挫折就隻想躲起來。
還好,這個時代的老婆欽王妃是個比較有膽識的人,看穿他的膽怯,就對他說道:“王爺,這裏你必須挺過去,不然外麵的人定然會對你說三道四了。”
一個女流之輩都能忍住這種羞辱,作為一個男人,他也隻能忍著。好不容易挺過了那幾條街道,他們終於來到了舒王府前。
“王弟,真是巧遇。”李諤討好地招呼道。
李諶一直對他印象不是很好,加上知道他跟冷如意有可能是舊識,一見到他心中的警鈴大作,因而對他的殷勤很不以為意,隻冷冷地點點頭,“欽王別來無恙吧?”
“身子好多了,王弟有心。”李諤寒暄完就把目光投向他身後的冷如意,“冷恩公,最近可好?”
沒等冷如意回話,李諶就開口道:“她隻是我府中的侍衛,替欽王驅邪也隻是碰巧而已,欽王大可不必惦記著,怕是有失你的身份。”
李諤微微有些愕然,但馬上就想起家裏的仆人和婢女都說過這個冷侍衛與通王的關係非同一般,現在看來確實是如此。自己得小心不要太接近他了,免得通王不高興。雖然不能從他身上打聽如意的消息很遺憾,目前來說不去招惹這個凶神惡煞的戰神比較好。
於是,他就點點頭道:“王弟說得是,是為兄不懂分寸了。”說著很幹脆地將目光移向大門。
他這麽爽快就放棄與冷如意套近乎,出乎李諶和冷如意兩人的意料之外,但同時也讓他們各自吐了口氣。冷如意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他不來招惹自己是最好的,孩子他爹夠氣勢,一句話就斷絕了他跟自己攀談的企圖。
他那麽輕易就放棄,讓李諶安心不少,他也隱隱察覺冷如意很不想再見到他,雖然他很想挖掘他們是怎麽認識的。隻是他有種感覺,這個真~相或許不去知道更好。
作為弟弟,李諶禮讓李諤先進門,李諤卻要跟他一起進門。李諶本來並不想跟他那麽親熱,無奈以前的那個李諤是臉皮厚,現在這個李諤是無知,麵對一個不懂察顏觀色的家夥,他還能怎麽辦?
他隻好板著臉跟李諤並肩走進大門。
舒王府總管連忙趨前帶路。他們算是不早不晚到的,座上已經有好幾位親王、王叔就坐,眾人寒暄一番,順便暗中比拚一下~身後花瓶侍衛的顏值、衣著,欽王府完敗,通王府靠前,顏值平均值最高的是通王府,侍衛衣飾最奢華的是肅王府。當中冷如意最受人注目,因為她是傳說中的通王新寵。
還好,眾人對她的關注沒有維持多久,很快他們的話題就轉移到太子的病況上頭。
“聽聞太子的病重沉屙,現在他手中的事務都轉由幾位王爺來代為處理。”韓王李迥探頭過來與李諶攀談。
“王兄隻是舊患複發,身子有些虛弱而已,離病重差遠了。為了他更好地養病,我們幾兄弟就替他分擔一些事務,省得他太過勞累,影響了病體的康複。”
韓王微微眯縫起眼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不再多言,轉而說起了別的事情。“聽說,今晚舒王並沒有請教坊的緋優,而是請了最近京城裏頗受歡迎的戲班來助興。”
站在李諶身後的冷如意一聽連忙豎起耳朵。自從離開了戲班,她就沒機會跟那些曾經的夥伴們見麵了。要是這次恰好請的是他們就好了。她正想著,那邊舒王府就安排他們這些侍衛輪流去用飯。
在極短的時間內吃完晚飯,她回到李諶身邊。宴席上已經坐滿了人,仆從們開始上菜,看來她跟前麵那些繁文縟節錯開了。酒過三巡,外頭戲台上亮起了燈籠,戲班上台助興了。
冷如意一看心裏有些高興,果真是自己呆過的洪家班。台上表演的人大部分還是老麵孔,擔綱主演的還是清泉子。這次演出的是冷如意沒見過的新劇目,有點像天仙配那樣的民間故事,由扮相柔美的清泉子扮演女主角,另外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扮演男主角“將軍”。劇中穿~插了雜耍,武術,其中還有噴射式的煙火。
望著昔日的同事,冷如意心中不無感歎,若不是那天表演途中被董惜花看中招攬進通王府,自己恐怕今天還是在舞台上表演呢!可惜自己職責在身不能隨便離開,不然還蠻想去跟他們打個招呼敘敘舊的。
舞台上,演出到將軍從天兵手中搶回妻子的戲碼,扮演將軍的男子揮舞著沒有刀鋒的劍與扮演天兵天將的演員在舞台稍後方互相格劍作背景,清泉子在舞台最前方揮動寬大的袖子揚起長長的披帛,模仿女子的動作跳著霓裳羽衣舞。本來男子跳女子的舞蹈會不倫不類,清泉子這段稍微改編過的舞蹈非常好看,既飄逸優美又帶有些許剛勁,特別是他不間斷的旋舞長達十多分鍾,不是普通女子能堅持那麽長的時間。
在堂眾人不禁連聲喝彩,冷如意也被他的舞蹈吸引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後方作為背景揮動著假劍的“將軍”突然大力的敲向對手的的假劍,那人吃不住他的大力,手中的假劍脫手掉落在舞台上。接著,“將軍”一手抓~住假劍的刀刃部分,右手一拔。頓時寒光一閃,竟然拔~出一把明晃晃的纖細長劍!
前麵的清泉子還在旋舞著,賓客們的目光被他的舞姿牢牢地吸引住了,沒發現後方的變故!
李諶身後的冷如意和其他侍衛都注意到了這個狀況,紛紛把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預備一旦那人衝過來就立刻拔劍上前保護。那知道那人並不挪步,而是在台上紮了個馬步,將劍尖對準了座上的舒王,像投標槍一樣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