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山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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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編鐵匠周師傅的工作進行的非常順利,也就半天時間,周師傅便拖家帶口的來到了莊子上,貴叔不在家,黎叔便主動承擔起了管家的職責,將周師傅一家老小安頓在莊子南邊靠河溝的地方,正好那裏有一處房屋,稍事打掃也就能住人了,當然鍋盤碗盞,桌椅板凳的也需要添置,黎叔請示了寧文,看是不是打發幾個錢,讓他們自行安置,黎叔這邊事情多,也行,以後就按照這樣來辦,凡是新入夥的都按人頭給予一定的安家費,權當拆遷安置補償了。

    寧文很懷疑黎叔給周師傅說了什麽,對於這麽快就投入寧家的懷抱,周師傅一家的日子難道真的過得艱難?黎叔給周師傅下了藥,還是把哪家的丫頭許給了周師傅的幼子,反正寧文是沒弄清楚,管他的,既然黎叔辦成了事情,至於之後有沒有麻煩,現在也還看不出來,走一步算一步吧。

    天氣已經不是那麽炎熱了,晌午坐在院中榕樹下也感覺清涼了,手邊茶幾上擺放了一大杯調勻了的野生蜂蜜,這是何大勇從山上掏下來的,對這種英勇的行為寧文是大加讚賞,但對莊子上所有人都下達了禁令,嚴禁上山掏蜂窩,這種自殺式的行為是必須堅決製止的,萬一掏到了馬蜂窩,這可是要人性命的大事,何大勇撓了撓脖子上核桃大小的包塊,這是給蜂子蟄的,憨憨笑了笑,嘟噥著:“謔謔,大郎嚐嚐,好東西,大補的。謔謔!”

    寧文覺得有這樣憨厚樸實的手下很不錯,雖說大勇腦子轉的不是那麽快,但貴在實誠,而且聽說何大勇與瞎眼的老娘一同生活,是莊子裏聞名的孝子。

    玉兒滿頭大汗回到家,這田裏的活路寧文是門外漢,徹徹底底的農盲,玉兒端起茶幾上的蜂蜜水咕嚕咕嚕的就灌了幾大口,寧文看著自己婆娘飽滿的額頭上一顆顆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以及白皙脖子上微微冒出的細汗,心頭不禁有些不忍,顧不得光天化日,便將婆娘擁在懷裏。

    “哎呀,作死啊,快放手。”玉兒害羞的搬開搭在她胸前的一雙鹹濕手,在寧文額頭上彈了個爆裂。

    玉兒下手還是有分寸的,寧文把婆娘按在逍遙椅上,騎在她身上,錯了,是騎在她身邊的榕樹根上,拿起扇子,輕輕的給婆娘打扇子,出了汗,不能使勁扇,容易感冒。

    “婆娘啊,地裏如何了?”

    “難聽!”

    “娘子,地裏是個什麽狀況?”

    古人就是講究,寧文先天對這個郎字比較過敏,郎跟狼容易混淆,而且在某種情況之下郎必定會進化成狼,而且娘子叫起來也不是很順口,還是婆娘來的實在。

    “今年收成應該不錯,這老天眷顧咱們,該下雨的時候下雨,該曬的時候曬,一天天的,地裏的稻米穗兒都沉甸甸的,眼瞅著個把月就能收了。莊戶幹勁也大,郎君放寬心。”

    玉兒躺在逍遙椅裏,懶洋洋的跟寧文嘮叨著,一時間寧文有種感覺,玉兒不止18歲,一說到這農事,跟村裏的大嬸大娘的差不多,老氣。

    寧文輕輕的拍了拍玉兒肩膀上的枯草葉子,玉兒已經睡著了,看著自家婆娘睡著的樣子,很溫馨的感覺,進屋給玉兒拿了薄毯子給搭上,這天氣,要小心感冒。

    寧文就這麽挨著自家老婆,舒舒服服的躺在榕樹下,看著刺眼的陽光逐漸的變得柔和,然後又變得火紅,到最後一絲金光消失在西麵的山坡之後,如同世間萬物有始有終一般,人生何嚐不是如此,寧文看著身邊的玉兒,如果現在的寧文不是來自後世,那麽兩個人還會不會這麽安心的躺在這裏,又或者寧文會不會有機會,有時間跟自己心愛的人安躺於仙境般的山穀中,不會,寧文覺得,唯一可能的是躺在出租屋亂七八糟的一張簡易床上,胡亂糾纏在一起,幹著老祖宗賜予的本能活動。

    家人,包括貴叔,黎叔還有何大勇,三狗,甚至莊子裏的一幫佃戶,這些都是寧文肩上的責任,且不說大富大貴,至少溫飽是必須的,寧文盤算了一番下來,家裏的情況雖說有了進展,但不能掉以輕心,特別是這蜂窩煤,必須要及早在廣大富裕階層普及開來,重點是煤礦分布,頭疼啊,貴叔三狗那邊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哎呦,有蚊子咬!”玉兒醒了,確切的是被蚊子咬醒了,看著手背上幾個疙瘩,寧文心裏不禁冒出個想法。

    “來,婆娘,我看看。”伸手抓住玉兒的手,伸舌頭舔了舔!

    “幹嘛,惡心死了!”

    “蚊子,昆蟲綱,雙翅目,蚊科,日,居然是文科的,不錯,蚊子居然有文化了!”寧文心說。

    嶺南地處熱帶和亞熱帶,蚊蟲孽生,但驅蚊手段有限,主要是用一些如同艾蒿之類燃燒能產生刺激氣體的植物來驅蚊,當然驅蚊的同時連同人也驅散了,誰受得了那種氣味,而且也不是每日驅蚊,入夏之時家裏關門閉戶的燒一遍艾蒿,也就這樣了。

    玉兒一早便到莊子裏照看莊稼了,何大勇跟著寧文,確切的說是何大勇帶著寧文,附近的山上還不曾去看看,按照地契裏的記載,這西麵和南麵的山坡都是寧文家的,所以,山上的各種植物,生物,包括細菌都是寧文家的產業,今天寧文一身全包圍的打扮,身上,手臂,包括腳都用緞子包的嚴嚴實實的,脖子上也圍了,反正模樣應該與眾不同,看何大勇的眼神就知道,這廝一臉的愕然,而且撓了撓頭發,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難受。

    “笑吧,想怎麽笑就笑,待會兒有你哭的。哼!”

    何大勇謔謔笑了笑,還是沒敢大笑,跟在寧文身後,兩個人屁顛屁顛的上山了。

    寧文在找一中植物,白蘭,南方特有的非常香的一種花,這種花的花朵可以用酒泡了,然後塗抹在身上,不光是香,而且能夠驅蚊,就算是被蚊子咬了,用一點就可以止癢消腫,寧文前世的家裏一直都有泡,而且是大瓶大瓶的泡著的,幾年都不會失效,隻不過難題就是酒,這個也好辦,反複的蒸餾提純也能對付著用。

    山路不止十八彎,三十六彎都有了,而且幾乎是在沒有路的情況下上的山,與其說是登山,不如說是爬山,而且是跟老祖宗一樣,四肢並用,何大勇不愧四肢發達,一路上不停的攙扶著寧文。

    “不行了,大勇,休息一下,累死了!”汗水早就把寧文的衣衫打濕了,頭上也滿是各類植物的標本,何大勇比寧文慘,天氣熱,這廝一身的短打,胳膊,小腿,初步估計至少三十個以上被蚊蟲叮咬的小包,這廝不停的撓著。

    “口水,吐口口水抹一抹就會好過些。”

    “撲哧”

    這廝,殺才,寧文石化了,這叫吐口水啊,寧文揮揮手,看著大勇不解的目光,寧文打了個幹嘔,差點吐了。

    “大郎,不舒服啊?”

    “沒,沒,你接著吐!”寧文不敢看他,把頭扭過一邊,殺傷力太強大了,關鍵是這口水的份量太大了,省著點用,估計全身塗抹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