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沒辦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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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是為了回長安而準備回長安,那麽現在寧文的目標就是無論遇到什麽困難也要回長安,作為一個長期生活在基層單位的工作人員,本來也就圖個安穩日子,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寧文的追求,再沒有更高的物質追求,精神生活也隻限於跟美女交流戀愛心得,要麽就是跟幾個哥們嘴賤一下,沒想到還碰上穿越這事兒,更為可惡的就是一切要從頭開始。
如果說穿越是個網絡遊戲,那麽目前來看,咱們絕對是個新手,還停留在新手村砍稻草人的階段,那麽柴紹則相當於沃瑪衛士一個級別的小boss,咱們目前的實力還惹不起,能躲就躲吧,至於郭恩雄也就是糞蟲一類的怪物了,咱們還是有信心有能力打敗的。
袁淮這邊的訂貨遠遠超過了寧家目前的產能,擺在寧文麵前的就是一個看得見摸不著的大肉餡包子,要想吃到還得下一番功夫。
“寧文要人手!三百人,管吃,但不管住,每人每天五文錢!百花露從郭兄這邊出貨!長安咱們不牽扯,寧文隻認你郭兄一人!”
話說得很明白了,如果郭恩雄還算是個人物,那麽這件事他絕對會想辦法搞定的,人手郭家絕對有,畢竟這麽大的產業,這不走他郭家的帳,也就是說這中間的利潤也就進了郭恩雄自己的腰包,當然如此一來,這廝也就跟寧文栓在一塊兒了,要知道如今這個時代信義乃是立身之本!
“………”
郭恩雄沉吟半晌,認真的看了寧文一眼,狠狠的點點頭道:
“郭某要寧縣子一句話!”
“請講!”
郭恩雄站起身,走到寧文麵前,正兒八經的一拱到底,然後便道:
“他日若郭某有難,還望寧縣子念在今日之事,伸出援手,未知寧縣子可應承否?”
寧文點點頭,正色道:
“他日果真如此,寧某定會傾盡全力!”
“如此,後日一早,郭家便會派來人手,寧縣子隻管使喚便是!”
想不到郭恩雄如此痛快,本以為這廝定會漫天要價,寧文這裏還準備了後手,實在不行就把白酒也搭給他,嗬嗬,這回郭家這條大魚可是在寧文手心裏拽著了。
隻不過心裏還有疑問,放著裴寂這棵大樹不傍,為何單單選寧文這落難的縣子?到底是這廝眼光長遠,還是心有詭計,如今大家把話也說開了,也就該好好的問上一問。
“哈哈哈,某料寧縣子定會有此一問,郭某雖說不才,但也是飽讀詩書,可惜終不得金榜題名,落得家徒四壁,後被國公收留,委以重任,可惜淪落成唯利是圖之商人,大半生都呆在這偏遠之地,可歎,人前風光無限,人後卻一文不名,寧縣子,可知郭某如今身價幾何?”
“哦,怎麽說也得數十萬身價吧?”
聽郭恩雄的苦難史很過癮,這廝也算得上能屈能伸,從士子到商人,就跟從天堂到地獄一般,士農工商,次序便是如此,怪不得這廝平日傲氣的很。
“哈哈,數十萬貫?有,不過不是郭某的身家,不怕寧縣子笑話,五十貫,哈哈,五十貫身家!”
郭恩雄落寂的大笑著,眼中看不見一絲的喜悅,隻是流露出說不清的淒苦。
“啊,怎會如此,郭兄某非在誆寧某?”
寧文很快反應過來,說穿了郭恩雄也就是個掌櫃的,真正的大老板是柴紹,看不出人前人後裝模作樣的郭恩雄居然也就是個高級打工仔,想不到啊!
“嗬嗬,郭某誆縣子作甚,難不成是見的人的事兒?郭某閱人無數,縣子他日必定成就大事,所謂良禽擇木而棲,郭某這也是為自己的後路著想而已,做了幾十年的商人,也就學會了算計。”
“哦,郭兄所言,寧某他日必成大事,可寧某倒覺得成就大事還不如守著一份家業來的痛快!未知郭兄可有同感?”
這廝倒很會給自己找借口,總之寧文對他還是抱有一定的戒心,畢竟這廝八麵玲瓏,如今當著寧文的麵如此說話,背後也不知道怎麽鋪排寧文。
“寧縣子所言甚是,隻不過要守著一份家業談何容易,如今縣子手握火藥配方,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引來各方的窺視,且不說如今天子不願為難功臣之後,但朝堂之上巧取豪奪,背信棄義之事可曾少見?”
聽這廝一說,後背竟然隱隱有些出汗,腦子裏也一片混亂,這廝說的不錯啊,這搞政治有那個是心慈手軟的?光是為著一千多年的經驗沾沾自喜,渾然忘記了這萬惡舊社會的爾虞寧文詐和勾心鬥角,就算是有功又怎麽樣,就算是有靠山又怎麽樣,還不是天子一句話的事兒,至於錢財,那誰,明朝的沈萬三,還不是讓朱元璋給搞掉了,曆史上這些事兒可多了去了,這廝看樣子也是肺腑之言,於是寧文也收斂了輕視之心,很用心的聆聽,也算是給寧文上課吧。
“郭兄之言,寧某倒也明白,隻不過不願提及或者不願去想而已,寧某隻想安居長安一隅,守著老婆孩子過一種與世無爭的日子吧!至於功名利祿,倒不是寧文能左右的。”
“與世無爭?談何容易,白酒,蜂窩煤,百花露,哪一樣不讓人眼紅,說句不好聽的話,寧家如若不是幾位國公扶持,早就連渣都不剩了,配方算什麽,最多也就當作從來不曾有過,之前沒有的時候大夥兒還不是一樣的過日子。”
郭恩雄的話說的有些直白,但寧文喜歡,這樣一說,寧文跟郭恩雄也就真正的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老郭至少也會在緊急關頭幫幫忙,好歹也是收受過寧文的賄賂的,再說寧文跟他之間的交易要是爆了光,不光是柴家,整個社會也容不下他郭家了。
累,動腦子就是累人的活,回到家裏,看著玉兒的大肚子和一屋子熟悉的氣息,三個丫頭竄上竄下的,很溫馨,很舒服,隻是心裏想著剛才老郭的一席話,怎麽也安穩不下來,之前想的卻是簡單了。
“婆娘,要是真的回不去長安,會不會覺得難過?”
玉兒放下手裏的針線,笑著看了寧文一眼,握著寧文的手,柔聲道:
“郎君,難過的日子之前也過了,如今就算回不了長安,守著這份家業,怎麽說也是殷實人家,日後兒子出生了,咱們一家三口每日就這般過活,累了躺在院子裏的逍遙椅上跟郎君說說話,困了就挨著郎君瞌睡,玉兒不奢求什麽,郎君好就是玉兒好,兒子好就是玉兒好,何來難過之說?”
抱著玉兒親了一口,都快當媽的人了,還這般羞澀,連忙躲開,笑著繼續手裏的針線活。
“對了,郎君,合適的話就把二丫頭給收了房吧!”
“那啥……”
“郎君聽妾身一句,寧家好歹也是開國功臣之家,郎君一脈單傳,開枝散葉乃是妾身本分,就算是收了二丫,玉兒也相信郎君不會淡了對玉兒的情誼,與其讓外人編排,不如這會兒就把這事兒給定下來,總之這會兒不納妾,日後也是要的,郎君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