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兵器監少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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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的時間很短,但對寧文來說卻很漫長,沒了周師傅,兵器監這幫所謂的鐵匠師傅居然連上好的鋼也煉不出來,一個勁兒的出熟鐵,都整整三爐熟鐵了,倒是趙木匠那邊恢複了生產,因地製宜的開發出了適合平原耕種的犁耙,甚至有了發明播種機的意思。

    看過了趙木匠發明的這播種機,跟後世完全不是一個模樣的,其實原理也很簡單,就是利用輥輪轉動,把一粒粒的種子按照一定的數量本別從機器下麵的小孔放出來,中間的間隔是可以用一根木杆來調節的,隻需一個人操作便成,分量也不重。

    “趙師傅,為啥不弄成牛拉,或者馬拉的播種機?前麵弄一個車架不就成了?”

    趙木匠仔細的看了看前麵的結構,很激動的點頭道:

    “爵爺說的不錯,前麵裝上咱家的馬車前半截就成了,為啥寧文沒想到呢?”

    不打算告訴趙木匠他為啥沒想到的原因,怕說出來他受不了,穿越,重生,懂嗎,不懂吧,所以,說了也白說,就讓他認為這是爵爺的偶然想法吧。

    就在對兵器監的事兒惱火,宮裏來人了,還是哪位王德,王公公,李世民身邊的管事兒太監。

    按套路進宮,躬身行禮參見了皇上,這邊賜了坐,小心的撅著屁股坐下,麵前這位皇帝不知道要說什麽。

    “朕已放了左金吾衛牢裏那人,寧文,安心搞你的小山炮吧,一年之內,不會再有人說三道四了。”

    出了什麽事兒?為啥要放了那人,這些日子忙著兵器監的事兒,倒把那人給拋在腦後了。

    “可是那人卻是綁架周監作的人犯啊!不知……”

    還沒說完,腦子裏正分析,就讓李世民給打斷了。

    “朕說了,放人,難不成要朕說第二遍?”

    趕緊告罪,其他的話也不敢說出口了,心裏很是不平。

    “劉仁軌來了嗎?”

    李世民回頭問了問王德,這位太監小心翼翼的回到:

    “回稟皇上,左金吾衛長史劉仁軌正在暖閣外侯著,要宣他進來嗎?”

    “宣!”

    又是一出拜見皇帝陛下的老套路,一千年幾乎都沒怎麽變,反正都是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口訣。

    “朕命你為兵器監少監,與寧主事一同辦差,爾等可要同心協力,爭取早日造成小山炮。”

    原來如此,今日是給寧文配副手來了,怪不得之前小小長史劉仁軌居然知道兵器監的事兒,這會兒才回過神來,這老貨之前肯定依然跟李世民溝通過的,不然就憑他的品級應該是不可能接觸到兵器監的。

    今天李世民的脾氣很不好,可能是跟柴紹有關吧,寧文心裏倒是巴不得柴紹往死裏得罪李世民,最好是柴紹腦子被門給夾了,直接拉隊伍上山,到時候老子用小山坡轟!

    想倒是想,可惜的是柴紹這廝居然被派往了征服突厥的前線,任金河道行軍總管,此刻已然兵發前線去了,怪不得剛才李世民要放了牢裏哪位旁支的旁支,估計這算是給柴紹一個交待。

    人家劉仁軌上了寧文這條船怎麽說也要好好的款待一番,醉月樓,本來還想拉著長倩或者懷亮,可惜這劉少監堅決不幹,說什麽要跟寧文這個主事好好聊聊兵器監的發展藍圖,似乎對咱們現在的工作還不滿意。

    好歹這貨表麵上對寧文這主事很是恭謹,但寧文卻遭不住啊,想想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給一個也就二十多歲的少年拱手打禮啥的,別扭的很。

    酒菜很快上齊了,給劉仁軌滿滿斟上一埆,先幹為敬,一口悶了,不對啊,這酒摻了水了,趕緊加來小二問道:

    “小二,這酒怕是摻了水吧?”

    小二趕緊打著哈哈,職業性的笑容掛在臉上,連聲道:

    “哎呦,客官,那高度白酒早就斷了供應,這會兒就連商號裏也沒啦,您就湊合著喝吧!”

    也是,家裏蒸酒作坊還在建設當中,按照年產量上萬斤的規模來搞的,光是蒸酒的鍋就足足準備了二十來個,苦於周師傅有傷在身,徒弟娃動作又慢,一時半會兒的還沒開火,再等等吧,嶺南那邊每月底才會到貨,還早。

    “嗬嗬,寧主事為何對那高度白酒情有獨鍾?難不成這酒真的沒法入口?”

    劉仁軌端起酒埆,一口幹了,擦擦順著胡子留下的幾滴,砸巴咂吧嘴,一副非常滿足的模樣。

    低級,看樣子沒喝過高度酒,這廝向來兩袖清風,估計也沒哪閑錢來喝高度酒,看樣子劉仁軌有朝窮酸發展的勢頭,要節製,要挽救,要讓這位日後能執掌大唐的宰相大人習慣那種高度酒。

    “是啊,喝慣了度數高的,這低度的感覺沒什麽勁兒!”淺飲一口,所謂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很不爽,頭一次見麵,這廝就有說教的嫌疑,而且這會兒居然對寧家的白酒也有意見了,沒啥交情,也就值咱們淺飲一口。

    “嗬嗬,寧主事,這一埆酒要用多少糧食來釀造?這些糧食又可養活多少人家?不知寧主事算過這個帳沒有?”

    怎麽算,倒是給寧文問住了,就差挖空心思想了:

    “半斤吧,少監為何發問?”

    “一斤糧食至多也隻能釀造出四兩此等度數的酒水,如若主事那般蒸釀,一斤糧食估計連四兩白酒也不到,憑空少了這麽多的糧食,如若每家如此,可歎,咱大唐百姓又如何果腹啊?”

    說實話,這老貨說的很有道理,隻不過這可是寧家賴以為生的產業,你區區一句話就給咱帶上了糟蹋糧食的大帽子,這是寧文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再說了,你劉仁軌也是寧文手下吧,如今喝的也是酒水吧,再說了還是寧文買單,為啥不能說點好聽的,非要這般為難寧文?

    見寧文臉色有些黯淡,這老貨也是話鋒一轉,聊到了詩詞上麵,這他媽也不是寧文的強項啊,老貨,盡挑難題給寧文。

    “前次曲江詩會,主事可說是大出風頭,一曲赤壁懷古唱的是蕩氣回腸,如今就連三歲小兒也知道千古風流人物,嗬嗬。”

    “嗬嗬,少監謬讚了,寧某乃是被逼無奈,當日曲江樓船畫舫無數,寧某聯想到當日赤壁之戰也是如此紛亂,如今便是讓寧某再作一闋也是不可能了。”

    胡編亂造一通,先堵住這廝的嘴,免得待會兒跟追星族一般求著嚷嚷著讓寧文給他作首詩,這可是力氣活,咱肚裏存貨不多,少一首就少一首,萬一到死之前給用光了,那不是給咱名頭上抹黑嘛,這殺雞取卵的事兒寧文可不會做。

    “嗬嗬,寧主事稍安毋躁,劉某非哪附庸風雅之人,此刻隻談公事,他日再聊風月。”

    老劉一點也不見外,直接就跟寧文說要聊公事,靠,寧文有什麽公事能跟你聊的,火藥如何變成炸藥你懂嗎,不懂,當然寧文也不懂,那蒸汽機是個什麽東西,寧文不懂,你懂嘛,根本沒有共同語言嘛,再說了你一來就裝模作樣的指責寧文蒸酒浪費了糧食,為啥你不戒酒呢,為啥李世民不頒布命令禁止釀酒呢?光從節約這個角度來考慮人民吃不吃得飽的問題本身就很片麵,為啥不從如何增加糧食產量,減少浪費雙重角度來考慮糧食安全問題,況且如今生產力低下是個不可回避的事實,要想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不是靠節約與禁止釀酒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