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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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肖恩來到了當時還屬於葡萄牙管轄的澳門,在那裏藏著他僅有的一處棲息之所。上世紀八十年代,他曾在美國弗吉尼亞理工大學任教,那個時候的他,業餘時間非常的熱衷於研究中國文化。後來,他從一個老朋友的手裏買下了位於澳門郊外環海公路上的一處破舊車間,他把裏麵布置成了一座私人的實驗室。一有假期,他便獨自一人飛到這裏,搞搞發明創造,寫寫學術論文,順便還能體驗東西方文化的異趣。也是在這裏,肖恩認識了羅浩的父母。

    很多年後,當他不得不再次回到這裏,肖恩再也沒有心情享受慢生活了,這裏的所有回憶隻會讓他更加悲傷。在那破舊的房子裏,肖恩再沒有去過別的地方,他與自己在大學任教時的一名得意門徒合夥開了一家汽車修理廠,每天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

    直到2003年的一天,一個自稱是羅浩的中國青年帶著一個俄羅斯人找到了肖恩。

    雖然時隔十年,但肖恩一點都沒忘記那個曾給自己許下諾言的孩子,這十年,他都沒有忘記自己一直在等待什麽。當年與羅浩一家一起合影的照片他都一直保存著。如今相片雖然已經泛黃,但每每看到畫麵中那一張張笑臉,肖恩都會回想起過去的種種往事。

    “你到底是誰?”肖恩麵對這個自稱是羅浩的人,眨眼間就掏出了一把維克托手槍指著對方,雖然時隔多年沒有相見,但肖恩可以肯定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羅浩,他清楚的記得兒時的羅浩嘴角下方有一顆明顯的胎痣,而且是單眼皮小眼睛。從這張臉上,他一點也找不到過去的任何回憶!

    肖恩的突然之舉並未讓羅浩大驚失措,相反,他微笑著看著肖恩;“肖恩博士,那天晚上我把我最重要的東西托付給了你,我曾向你承諾,我會再次找到您,到那時,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搶走它!”

    肖恩博士驚呆了,這個陌生人顯然是在暗示他什麽。那一晚的談話,的確隻有他跟小羅浩兩人,而且他至今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他清楚的記得那天小羅浩對他說過的這句話。

    麵對肖恩的疑惑羅浩長歎一聲,接著說,“這麽多年,天天像貓捉老鼠一樣跟中情局打交道,相貌特征的確是個大問題。不過還好,我找到了解決方法。”說罷,羅浩撩開耳根後的發梢讓肖恩查看,一條蜈蚣一樣的手術疤痕清晰可見。顯然這張臉是通過手術被從新按上去的!

    “我的上帝,告訴我孩子,這些年你都做了什麽?”肖恩收起手中的武器,他慢慢走向羅浩,緊緊將他抱住。

    “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解讀神秘之書的方法。”羅浩微笑著拍了拍肖恩的肩膀解釋道,“我想現在我已經找到答案了。”

    2000年,一直被世界各大情報組織追查的幾乎要走頭無路的羅浩與李強,從巴基斯坦一起偷渡到了位於黑海的烏克蘭科裏米亞半島,在一名塞瓦斯托波爾的海軍軍官那裏他們秘密引進了一種訓練海豚的技術。

    烏克蘭,一個位於黑海沿岸的傳奇國家,冷戰時期三分之一的蘇聯軍工廠都在這裏開建,小到步槍,彈藥,大到坦克,運輸機,甚至還有洲際彈道導彈這樣的戰略武器,著名的楊戈裏國家南方設計局研製出的白楊係列導彈是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洲際導彈。然而隨著冷戰的結束,從蘇聯分離出來的烏克蘭雖然繼承了豐厚的家底,但它再沒有能力管理這頭軍工巨獸,許多兵工廠被荒廢,大量武器裝備如同廢鐵般被扔在外麵堆成了山。武器庫長年缺乏有效監管,盜竊事件頻頻發生,當地軍人經常靠販賣自己手中的武器來賺取外快兒,軍火走私日益泛濫。

    羅浩花了很少的價錢就從俄羅斯人手裏獲取了這套技術,回到國內後,他們在安徽銅陵淡水豚自然保護區綁架了一名剛入職的江豚飼養員:袁菲,並把他帶到了韓國。在那裏羅浩跟袁菲通過顏麵部複合組織異體移植手術互換了臉皮,手術完成的十分成功,隻是從此以後兩人必須依靠每天服用免疫抑製類藥物來防止移植異體器官所帶來的排斥反應。隨後,羅浩跟這名江豚飼養員達成了幾乎是強迫式的協議:每年羅浩會給袁菲支付一筆相當可觀的酬金,但作為交換袁菲必須按照羅浩說的去做:互相扮演彼此的角色。

    就這樣,羅浩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了自然保護區,成功的馴養出了能夠聽他命令的江豚。而袁菲隻當了不到一年的黑老大就在境外被人給暗殺了。

    離開自然保護區後,羅浩利用首批成型的江豚“運輸隊”在一處偏遠的小魚村開辟了第一條水下毒品走私渠道,依靠這方麵的優勢,他立即聯係上了緬甸的一個想在中國大陸拓展業務的大希望能與他展開合作,在他看來,這是一條幾乎是天衣無縫的計劃。然而這個似乎對羅浩的專利不太感冒,他不願意把賭注壓在一群動物身上,事實也證明了這個頭子的觀點,羅浩的販毒之路並沒像他所想象的那樣一帆風順,他千算萬算,卻沒有料到一幫地痞跟一個貪官就把自己的計劃給攪亂了。但是羅浩醉翁之意不在酒,沒人知道他的最終目的其實隻是為了找到手下的一名化學家尤裏。既然軟的不行,他隻好來硬的,他早就做好了第二手準備,他很清楚自己的這個點子變數很大,但是對有些毒販子們來說還是很有誘惑力的。他很快收買了這個販毒團夥中的幾個有威望的人,在冒著極大風險的情況下,與他們裏應外合除掉了那名頭子。

    雖然走了太多的彎路,但羅浩還是成功了。他找到了尤裏,並把他帶到了肖恩麵前。

    當了解到這位俄羅斯小夥的身世後,肖恩激動的握住了尤裏的手,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