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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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時候玩過拋接球嗎?”
“就是你把球拋給你老爸,然後你老爸再拋回來。”
“我玩過一次,但是我老爸沒有給我拋回來。”
“倒不是因為他脾氣差,而是因為我沒有老爸……”
“哈哈……”
這段自言自語,就是楚河的童年的縮影。
從楚河記事起他就一直和母親一起生活,他隻是籠統的知道自己有“很厲害”“很帥”“很聰明”“特別愛你”的父親這是母親的原話。
但懂事很早的楚河知道,自己其實是沒有老爸的。
不過生活就像你吃了超辣火鍋之後拉出來的翔,你永遠不知道下一截兒會被夾成什麽形狀。
在楚河十歲生日那天,生活給了他一個驚喜一個男人推門走進自己那20平米的家,麵無表情的殺掉了自己的母親。
然後楚河知道了,這個雙手沾血的男人就是母親口中那個“很厲害”“很帥”“很聰明”“特別愛自己”的父親。
這隻父親,他叫南宮棋,其他的,楚河一無所知。
他給了楚河一個新家,有二十多個房間,有浴缸,有大電視,有微波爐,有軟軟的沙發……
可是唯獨沒有了那個溫柔善良的女人連照片都沒有。
唯一讓楚河滿意的是,這裏有一個比自己小兩歲,和自己長得很像的毛頭小子,名叫南宮楚溪。
大概花了三天時間,楚河就把這個和自己一樣腹黑但略差一籌的小混蛋收拾得服服帖帖,低頭叫爹。
又過了幾個月這兩兄弟便默契到形影無間,遇到什麽事都是一個眼神便心照不宣。
隻是這小子偶爾經常會托著腮幫問楚河:“哥,媽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楚河會告訴他:“很溫柔”“特別漂亮”“還很聰明。”“經常提起你,特別愛你。”
楚溪每次都是一臉憧憬,偶爾也會好奇的問楚河:“哥,你眼裏又進沙子了啊?”
楚河會說,嗯。
沒有上學,不能離開別墅,不能見任何人。就這樣,楚河在這近乎軟禁的環境裏,靜靜的過了八年。
這八年裏,除了楚溪和偶爾露麵的南宮棋,他沒有見過任何人。
十八歲的生日那天,吃完蛋糕,南宮棋對楚河說了一句話,他說:“你可以走了。”
於是楚河離開了那個很大的房子,帶著一隻養了很久的鳥,走進了這個水深火熱的世界。
同一天下午,南宮棋走進了警察局,用平靜的語氣,對值班民警講了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次日,江寧市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南宮家家主南宮棋,涉嫌於8年前謀殺妻子,已經自首,考慮其認錯態度較好,從輕處罰,判處有期徒刑18年,即刻服刑。
…………
…………
冷光燈的光映在南宮棋的鏡片上,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除了這些,你還安排了什麽?”楚河的聲音有些低沉。
“你的工作、居所、房東、朋友、愛情、挫折、甚至狗糧你以為普通的狗糧能養的活海東青?”
楚河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給你安排了一切……”這個麵無表情的中年人平靜的說道:“除了你母親的死。”
楚河回過神來,問道:“你為什麽要殺我媽?”
南宮棋平靜道:“按照我們的賭約,我隻需要回答你一個問題。”
楚河無言以對,今天南宮棋透露給自己的信息量已經超出了想象。
南宮棋又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楚河說:“如果我想離開江寧找個清淨的地方當個普通人呢?”
南宮棋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但是用不了多久張小雪就會嫁給東方慶。葉晴雨則會受到周歡的報複,下場估計比張小雪還要慘。林詩羽不可能跟你走因為她的母親現在病得很重,作為一個學生的她隻能委身變成別的大少爺的玩物來賺錢給她的母親續命。”
楚河沉默了,他想起了一天前這個男人說過的話你想把遇到的女人都收入囊中,這不是因為花心或者貪婪,而是因為你不想看到她們淪落在別的廢物胯下婉啼承歡……
這評價,一針見血
不過楚河目前還是沒有同時搞定兩個女人的野心和能力,說實話,對付一個他都嫌麻煩!
他皺著眉問南宮棋:“那你有什麽建議?”
南宮棋平靜道:“有兩個選擇。”
“第一,你去接手江河集團75的股份,當個富二代,娶幾個女人,稀裏糊塗的過完這一輩子。”
“第二,成為一個覺醒者,開始一段新的人生。”說著他掏出兩紙片遞給楚河:“這是魂契,滴上血就能連通魂樞召喚武魂,你自己去判斷要不要給她們兩個。”
楚河翻了個白眼:“別忽悠我,其實根本就沒得選吧?不管怎麽樣界奴都會找上門來……”
“嗯……”南宮棋扶了扶眼鏡:“但是你可以選成為一個很有錢覺醒者,或者成為一個蹲在路邊算命的覺醒者。”
楚河想到那滿口黃牙的老家夥一陣惡寒,抓起桌上的錢包塞進口袋:“你的錢我不要,我自己能養活自己,覺醒者的事我再考慮考慮……”
南宮棋點了點頭:“你自己定,如果你想當覺醒者就去找武柏,但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是我兒子。”
“知道了。”楚河轉身離去。
可到門口他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直直的盯著南宮棋,問道:“你今天為什麽沒抽煙?”
南宮棋心中一顫,但臉上毫無表情:“煙在熊子身上,他帶走了。”
“哦……那再見。”楚河微微鬆了口氣,推門離開。
聽著楚河遠去的步伐,南宮棋筆直的腰杆猛地佝僂了下來,臉漲得通紅,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咳嗽的聲音並不清脆,仿佛在胸腔中嗡鳴,緊接著,一口沾著鮮血的白痰溢了出來,落在地上。
可就在這時,走廊裏的腳步聲又折了回來!
南宮棋猛地挺直腰杆,一腳踩住地上的血跡。
看到推門進來的還是楚河。南宮棋心底一沉被發現了?
可楚河接著說道:“上次忘了說。生日快樂。”
南宮棋愣了一下,這一愣就是兩個呼吸。
然後他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楚河揮了揮手,關門離去。
片刻後,南宮棋看著地上的血跡陷入了沉思。
惡化的太快了。
還能撐多久?十個月?九個月?八個月?
就按八個月算吧……薑老頭的插手把計劃打亂了……
要重新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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