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血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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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悄悄地要離開,雖說我是小胖大哥,但不能一直看人家親熱,這個大電燈泡我就不做了。

    小胖僅僅一吻,便停止了,攔到我:“偉哥,我想好了。”

    我揶揄他:“想好什麽了?”

    小胖說道:“我要與陳佩佩進那裏麵,而你不許去,偉哥,我知道你的性格,表麵感覺你挺逗的,不過我還是認了你做大哥,因為你不會讓兄弟去冒險。”

    我在他肩膀上砸一拳頭,笑道:“知道我不會讓兄弟獨自冒險你還攔我?”

    裏麵會發生什麽,我不知道,但連一個栽了幾百人的貨輪都會在一秒消失,想必不會安全。你是我大哥,所以你不能跟我去冒險,我陪伴的是我媳婦兒,你跟著進來不值得。”

    我對著陳佩佩招手。

    陳佩佩嬌羞地走到我身前,她臉上微紅,嘴角溢出了血絲,我真想給小胖兩拳頭,接個吻太用力了吧,人家嘴角都被他咬破了,不知道我怎麽有這麽丟人的小弟。

    我問:“陳佩佩?”

    她回答:“嗯!”

    叫我一句。”

    叫什麽?”陳佩佩不解。

    你家男人怎麽叫我的?”我指了指小胖。

    陳佩佩疑惑地喊道:“偉哥。”

    我笑了,指著小胖:“你跟的這個男人不錯,雖然長得醜了一點,不過專一深情,以後好好珍惜。”

    陳佩佩點頭:“嗯。”

    我叫道:“弟妹。”

    我是第一次叫陳佩佩弟妹,之前都是直呼姑娘,或者名字,現在我叫她弟妹,說明我認可了她的地位。

    陳佩佩也不知道我在唱哪一出,但聽見弟妹二字,臉上對我的疏離明顯減小了,那一層若有若無的堅冰也隨之融化。

    她回答:“偉哥。”

    我又叫道:“弟妹。”

    她接著:“恩,偉哥。”

    小胖站在一旁撓頭:“偉哥,你怎麽了?她是你弟妹不假,你何必一直叫她?”

    我過去把小胖肩膀攬住,他趕忙叫道:“偉哥,別做得生離死別一樣,我與佩佩僅僅打算進城堡找她母親,找到人了,我們立刻出來。”

    若是沒有危險,你還不讓我跟著進去?”我攬著胖子,笑道:“你肩膀太寬了,我居然攬不住,哈哈。”

    小胖立馬用他的手把我肩膀攬住,嗬嗬笑道:“我能攬住就行。”

    你剛才說,你為了陳佩佩出頭,我沒必須幫你去冒險,現在我必須要去了,你難道剛才沒聽見她叫我偉哥?我叫她弟妹她也答應了,你說我該不該進去?”

    小胖眉頭一皺:“偉哥,這樣做不值得,在賀家井村,你已經為我冒險過一次了,那一次,你差點丟了命。”

    我笑道:“小胖你什麽時候婆婆媽媽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明白,現在我去定了。”

    小胖歎息一聲,說道:“好。”

    之後我們準備了一下,陳佩佩有一個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她在貨輪上一直放在身上,沒有遺落在船上。

    這東西用得著。

    我們自製了十六個火把,每人手中拿了幾個,在古墓中,火把的作用比電筒還大,它可以照明,探查空氣中的氧含量,甚至遇見了那種東西,火把也能時他們投鼠忌器。

    小胖不知在哪兒逮了一隻海鷗,用繩子把腿栓住,它張張翅膀,飛不起來。

    我說道:“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遇見海鷗,真難得。”

    小胖嘿嘿地笑。

    我把海鷗奪過去,放進大衣口袋:“這是好東西,進去後可以查墓室中的空氣有沒有毒,迷路了還可以用它帶路出來,若是餓了,還可以宰了吃。”

    小胖想了想,竟點點頭,表示有道理。

    隨後我找到了一個鐵鏟,還有一把斧頭,我把鐵鏟遞給小胖,斧頭別在了自己腰間。上午九點左右,陳佩佩的母親跑進城堡已經過去二十分鍾,一切準備就緒的我們,踏進了還在冒火的城堡。

    從石門進去,是一條通道,通道漆黑,我們點燃了兩個火把,依然隻能照亮身前的路,地麵是黑色的石頭拚成的,大塊小塊的石頭組成了平整的地麵。

    通道很深,我們足足走了五分鍾,才到盡頭。盡頭便沒了路。

    我們以為要找很久才會發現陳阿姨,但剛到通道盡頭,我們便發現了她。

    她瘋瘋癲癲,又哭又叫。

    小胖用胳膊肘捅了捅陳佩佩,小聲道:“你小聲安慰一下你媽媽,讓她情緒平穩下來。”

    陳佩佩來了這裏,竟沒再表現出小女孩的模樣,現在感覺是個女英雄,傲視這裏的一切,其實我明白,她內心是脆弱的,僅僅是因為她母親,她才強行偽裝自己。

    我為小胖找到這樣的女朋友高興。

    媽媽,你過來。”

    陳阿姨仿若沒聽見,她無神地往前走,她在攀爬一個石梯,石梯盡頭是一個長寬一米的高台,那高台極高,垂直在地麵三四十米的地方。

    往上爬的樓梯很窄,隻有四十厘米寬,而且坡度很小,感覺像垂直的天梯,抬頭看都會覺得驚悚。

    而陳阿姨卻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佩佩,試一試能不能攔住陳阿姨。”小胖看見陳阿姨越爬越高,也擔憂道。

    我說道:“小胖你別說話,也不要有動作,這條石梯,隻能陳阿姨親自下來,若是再上去一個人,很有可能會在掙紮中兩個人都掉下來。而且……”

    我指著石梯下,那裏是中空的,僅有一根木柱子支撐,木柱經曆了滄桑歲月,早已變得腐爛不堪。

    別說再上去一個人,能不能撐到陳阿姨爬到石台頂部都是一個問題。

    陳佩佩被她媽媽的舉動嚇得不輕,一直輕聲勸慰:“媽,你記得爸爸去世的時候說了什麽嗎?”

    這一句話,讓陳阿姨微微停滯了腳步,我能看出,陳阿姨是把他死去的老公愛到骨子裏麵的。

    但停滯一下,她依舊雙眼茫然地往石台上爬,她的眼中,隻有石台,她的動作,充滿虔誠。

    我爸說她愛你。”陳佩佩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爸知道我不是他親生女兒,但他還是愛我,也愛你。”

    我一呆,這是什麽情況?

    小胖同樣始料不及,他錯愕地看著陳阿姨,隻有陳佩佩的聲音依舊在。

    還記得紅衛兵來我們家的時候,爸爸為我們做得最後一件事情麽?他全身綁滿土雷,衝進紅衛兵中,為我們逃出那裏爭取了時間。”陳佩佩哽咽道:“媽媽,爸爸知道的,爸爸知道,我們家從商,而且與日本人做過生意,若是落到紅衛兵手中,我們都會死,所以紅衛兵查家的時候,他才會綁滿了炸藥為我們母子爭取逃離的時間啊,我爸爸隻希望我倆能活下去,你別往上麵走了,若是你去了,你對得起爸爸嗎?”

    陳阿姨已經爬到了二十多米高的地方,還有幾步,她就要到石台上了,她回過頭,淚流滿麵。

    我催促陳佩佩:“你繼續說,說她感動的東西,讓她下來。”

    陳佩佩點點頭:“媽媽,爸爸知道我不是他親生的,他對我說過,而且他娶了你過後,便沒有一個子嗣,他不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而是他怕有了其他孩子,冷落了我,傷了你的心。”

    陳阿姨身體一震。她回頭,嚎啕大哭。

    但是她又轉身,步伐堅定,一步一步朝上走,她的目標沒有動移,她便是要上那石台。

    我是一位民國將軍的孩子對不對?”陳佩佩話鋒一轉:“你沒有給爸爸說,但他知道,他說你不愛他,可是他愛你。你的孩子,是國名黨一個將軍的孩子,我的親生父親,是國名黨的人。”

    你不愛他?父親在生命最後對我說的,就是這句話。”陳佩佩說道後麵,已經抽泣得聽不出聲音。

    啊……”陳阿姨踉蹌地爬到了石台頂部,猛地大吼。她轉頭,狀若瘋癲:“我愛他,我根本不愛那個什麽民國將軍,那將軍是我發小,是他強奸了我,才有了你。你知道嗎?我一直不敢對你父親有所表示,因為我覺得我不配,我愛的人,從來不是那所謂的將軍。你懂什麽?”

    媽媽,那你下來啊,爸爸隻希望你好好活著,這個世界上,我隻會叫他做爸爸,那個民國將軍,或許現在還好好活在台灣,子孫滿堂,妻妾成群。但他不是我爸。我隻有一個爸爸,他已經死了。”

    不,他沒死。哈哈。”陳阿姨歇斯底裏地笑道:“我能複活他,就在這裏。這裏是通往地獄的入口,這裏能夠挽回逝去的靈魂,我能把你爸爸救回來,我能複活他。”

    複活,不,媽媽,你在開什麽玩笑,人死如燈滅,怎麽可能複活一個人。”

    你知道麽?從我踏上貨輪開始,我就知道了伽藍島這個地方,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叫我帶你們來這裏,然後,我能爬上這個血祭台,這裏,隻要用我的血,就能喚回我想複活的人。”

    你要幹什麽?”陳佩佩意識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與胖子麵麵相覷。

    隻見陳阿姨站到了血祭台上,下麵的石梯寸寸碎裂,她像一名邪惡的女王,現在三十米高的垂直台麵上,俯視我們。

    在長寬一米的白色石台上,隨著陳阿姨踏上去,四周的燈火瞬間點亮。石台中央,升起了一個寬十厘米的小柱子,柱子上雕刻著猙獰的九頭蛇,吐著蛇信,虎麵獠牙。

    陳阿姨拿起了石台上的蝴蝶刀。

    血祭儀式,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