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長毛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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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長誌住在京郊三裏屯的趙家村,一個月前,他的二叔趙大海跟往常一樣,去地裏幹農活。

    用鋤頭把地裏的土翻了一遍,疲倦的趙大海放下鋤頭坐在一棵柏樹下抽煙。點燃煙槍,滿足地吐出一大口煙霧。

    突然,他看到不遠處的樹樁下站著一個人形的怪物在看他,那東西渾身長滿白毛,綠油油地眼睛直溝溝地看著趙大海。

    趙大海素來膽子大,以為是一隻大猴子,拿起鋤頭,小心翼翼地靠近樹樁。

    走得進了,趙大海看清楚了那東西,渾身長滿濃密的白毛,隻有臉上露出了麵門,臉上的肌膚是古銅色的,冰冷沒有表情。除了毛發是白色的的,其他特征像極了孫悟空。

    最奇特的是長毛怪身上穿著一套古舊的衣服,與電視劇中的清朝官員孔雀服一模一樣。趙大海不明白它是什麽玩意兒,打算突然襲擊,把長毛怪擒下來。

    趙大海繞到長毛怪身後,猛地發起進攻,一鋤頭砸向長毛怪,砸得後者腦袋一歪。如果是人類,被這麽一砸,不死也要昏迷,趙大海憑借這種慣性思維,放下鋤頭,跑過去要把它按在地上。

    雙手狠狠擒住長毛怪,趙大海鬆了一口氣,以為塵埃落定。結果長毛怪微微偏頭,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長毛怪的牙齒鑲進了趙大海的骨肉中,後者吃疼,放開了那怪物,長毛怪踉踉蹌蹌地爬起來,趙大海反應同樣迅速,抓起地上的鋤頭就要攻擊它。

    鋤頭被揮成圓弧,趙大海第二次對著長毛怪麵門砍去,長毛怪輕鬆地舉起手,把鋤頭抓住了,兩人形成短暫的對峙,忽然長毛怪“咯咯硌”地笑了。

    長毛怪力氣很大,比得上三四個成年人的程度,它一抽鋤頭,趙大海踉蹌摔倒在地。趙大海心中咯噔一下,道:“遇到怪物了,再不逃,就逃不掉了。”

    他扔下鋤頭就跑,長毛怪沒有追他,趙大海沒過片刻逃進了村子。

    後來趙大海大病一場,身體越來越虛弱。村子裏頭的老人來看他,問了他一些情況。那時的趙大海已經連水都喝不下去了。

    他斷斷續續地給老人說完自己的經曆,老人皺眉,喃喃道:“難道是遇到了僵屍?”

    老人翻開趙大海的眼皮子,看到眼白發黑,急忙把趙大海的衣服撩開,隻見他的肩膀上有一排牙印,牙印發黑,明顯的中毒痕跡。趙大海臉色烏青,老人道:“要是我猜得沒錯,大海中了屍毒。我聽老一輩人說過,中了屍毒,需要找到咬他的那具屍體,取一塊它的腐肉,放太陽下爆曬七七四十九天,用缽碾碎,把粉末撒在傷口上,就能藥到病除。”

    趙大海的親人問:“可是哪兒去找那具僵屍,找到了能製服嗎?趙大海是村子裏出了名的猛人,力氣大,膽子也大,最後沒有奈得那怪物半點。”

    老人皺眉,想了半晌,支了一個招道:“取三兩糯米,一碗黑狗血,一錢艾草,一錢黃桃……把它們放鍋裏熬成糊糊狀,每天給趙大海敷一次,看有沒有作用。”

    趙大海的親人一聽全是辟邪的東西,又是由村裏最年長最有權威的老人說出來的,就按照這方法辦了。

    不說還真有效果,三天後,趙大海發黑的皮膚慢慢恢複了正常,肩膀上的傷口愈合了不少。他的家人萬分欣喜,對老人千恩萬謝,趙大海的妻子親自下廚,請老人吃了一頓便飯。餐桌上,老人問趙大海怎麽樣,趙大海回答自己沒事。

    老人不放心,檢查了一遍傷口,眼睛,發現都正常,這才放心地離去。

    可是緊接著怪事開始發生。

    村子裏養的鴨子,雞遭到莫名其妙的攻擊,一天早上,趙長誌發現自己院子裏的家禽全死了,他叫來了村長,村長看了眼,這些家禽都被咬斷了脖子,血液流了一地,檢查了一下周圍環境,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趙長誌想:現在黃鼠狼,豺狼幾乎都絕了種,不可能是被它們叼走的,想了想,覺得有可能是哪家人養的狗咬死的,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那幾天趙長誌晚上都會蹲點到很久,結果一無所獲,他就沒有蹲點了。

    然而第二天,鄰居大叔家的家禽又遭到了莫名的毒手,大叔是個暴脾氣,一大早在院子裏大罵,很多人聞訊趕來,包括痊愈的趙大海,大家都安慰了大叔一遍。

    緊接著,村裏又有好幾戶人家的家禽遭到了毒手,最倒黴的數村長,他家養的羊也被一夜間咬斷了脖子。

    村子叫了村裏幾個精壯的男子,打算在晚上蹲點,找出那個可惡的罪魁禍首。那天淩晨兩點,禍害家禽家畜的罪魁禍首出現了,他出現在村西的一戶人家的大院,由趙長誌的大叔最先發現,所有人拿著鐵鏟與榔頭要拿下那怪物。

    燈光下,那東西趴在地上,呲牙咧嘴。

    村長吼道:“快把院門關上,不要讓他逃了。”

    村長一群人甕中捉鱉,把怪物困在院落中,他們的嘶吼聲驚醒了整個村子,所有人都聚集了過來。

    隻見院子的黑暗中匍匐一個人形怪物,地麵的雞鴨被咬斷脖子,死了一地,鮮血染紅了地麵。

    村長叫趙長誌:“那家夥不知道是不是野人?我拿電筒去照他,他怕光直接閃開,我看不清他的模樣,而且看他的樣子總讓我覺得熟悉,你去把我房間的獵槍拿來,我看能不能把他擒住。”

    趙長誌得了村長的命令,跑去村子家中找那把獵槍,回來時,看到所有人都沉默了,因為一張大網網住了偷吃家禽的怪物,燈光打在怪物臉上。

    竟是趙大海。

    所有人驚奇地看著這一幕,不再言語,趙大海的父母在人群中輕聲啜泣,微弱地哭聲傳出:“我們家造了什麽孽啊,上天要這麽報複我們。”

    給趙大海抓藥方的老人死死盯著趙長誌,歎了一口氣:“我那方子隻能把他表麵的毒解了,內裏的屍毒解不了。”趙大海在大網中狼奔豕突,像一隻野獸,血紅的眼睛警惕望著周圍的人。

    趙大海的父親問:“那應該怎麽辦?他怎麽成了這樣子,晚上像個野獸,捕捉家禽家畜,吸食它們的血液,若是他的對象是一個人,那後果真是不可設想。”

    老人搖搖頭,道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早晨太陽升起,村子裏白茫茫地升起一層霧,並有淅淅瀝瀝地毛毛雨在飄,趙大海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被綁在網兜裏,不解地吼道:“他媽的怎麽回事?欺負我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又恢複了神智,但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難怪第一家人家趙長誌家裏的家禽被咬死後,趙大海過去安慰了他半晌,說到底,他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趙大海看到自己愁眉苦臉的父母,問:“爹,媽,我這是怎麽了?怎麽把我套在了網裏麵?”

    兩位老人雪白著鬢發,似乎更加蒼老了,趙大海的母親哇地一聲哭了。

    村長讓人放下了趙大海,他的父母把他帶回了家,這樣全村愁眉不展地過了一上午,中午時,老人來到了趙大海家。

    趙大海聽父母說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先是不屑,不相信,到後來越來越多的人證實,他已經明白事情不妙了,一直罵罵咧咧,心情狀態很不好。

    見老人來了,他悶著不說話。

    趙大海父母接待了老人,老人開門見山說道:“趙大海這樣下去,不出半年,就會屍毒爆發,血崩而死,而且我們猜的不錯,他現在症狀還不重,吸食的是動物的血液,等過一兩周,動物的血滿足不了需求,他就要吸食人的血液了。”

    趙大海皺著眉頭,不置一詞。

    他的父母急忙問道:“有沒有解決的辦法?我們就這一個兒子,如果像你說的,我們家豈不是要絕後了?你這讓我們兩個老人怎麽過啊?沒人養老,還要看著自己兒子一天比一天虛弱,最後死去?”

    老人陰沉著臉:“要救他不是沒有辦法。”

    趙大海與他父母三人狂喜,他的父母同時開口:“要怎麽做?無論什麽代價,我們都能做到。”

    老人不悲不喜:“這個方法我說過,找到傷大海的東西,取它一塊腐肉,用我之前說的方法,爆曬七七四十九天,碾碎成粉末,這一次配上雪參煎服,一副藥藥到病除。”

    趙大海皺了皺眉頭。

    長毛怪已經成了他心頭的一個病。

    老人說要怎麽做你們自己拿主意,告辭離去。趙大海一家陷入愁雲慘淡中,他的父親一拍桌子:“我去守點,看那怪物會不會出來,無論如何,我們家唯一的獨苗不能這樣枯萎了。”

    趙大海的母親安慰他道:“大海,你剛出生那年,就有一位算命的說你這一輩子必將大富大貴,沒有過不去的坎,你自己不能放棄。你爹一定能找到那東西的。”

    晚上,爹回來了,說一天並沒有收獲,趙大海笑了笑,說道沒事,明天一起去。吃了飯後,趙長誌把自己反鎖到房間,怕自己又出去惹事。

    第二天,父子兩人去出事的農田蹲點,一天都沒發現什麽異常,村子裏的人大多知道這件事,都說會留意。甚至跟趙大海家親近的幾戶人家,放下手中的農活,自願去幫助他們找長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