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顏好多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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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連川,莫長歌的便宜舅舅,她自小也跟著莫長歌一樣叫他舅舅。說來也是緣分,祁連川是個孤兒,因緣際會被莫長歌的母親顏雲笙資助,後來被認作弟弟,在顏雲笙過世後甚至全盤接手了顏氏遺產,從小就偏疼外甥女莫長歌,更別說如今莫長歌父母雙亡。

    雖然被莫長歌和莫洛叫做舅舅,但嚴格算起來,他不過比兩人大個十歲,所以三十多歲的祁連川,在外人眼中毫無疑問是個鑽石王老五。顏好多金,簡直不要太招人。

    不過成功的男人,尤其是成功後還不沾女人的男人,要攻克嘛,難度自然是呈幾何倍數遞增的。

    譬如此刻,莫洛就知道從頭到尾自己的小九九早被人家看穿了,不過她從來沒打算隱瞞。畢竟莫長歌要想掌權,必先經過祁連川。因為所有的遺囑和遺產證明,全在他手中。

    “祁連舅舅既然知道小洛是為何而來,那小洛也不繞彎子了,既然舅舅打算放權,不如咱們做個君子協定怎樣?”

    “你想要什麽?”

    “既然選擇放手,就不要再插手。”

    “我為什麽要答應你?”祁連川坐在主位上,有些居高臨下地看向躺在沙發上慵懶的莫洛。

    “因為——”莫洛斜睨祁連川,誰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個沉穩如山的男人,心隻怕比黑洞還深。她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因為你沒有阻止我去找莫長歌啊。”

    兩人對視,彼此從眼中讀到相互戒備卻了然的信息。

    祁連川緊緊盯著莫洛,若是一般人,隻怕早已受不了這種壓抑的逼迫感,但是莫洛久經商場,雖然皮相是個小姑娘,裏子卻老辣得不知勝過多少老將,再加上自幼與祁連川相熟,今日又是有備而來,自然不會畏懼。

    祁連川收回目光,右手抬起揉了揉眉心,左手朝桌邊的咖啡杯摸去,神色看上去,乍然放鬆之際更添幾分疲憊。

    後生可畏呐……

    不料伸手卻摸了個空,隻見莫洛拿起他的咖啡杯晃了晃,“這個咖啡杯就當作是給我的精神賠償吧,祁連舅舅你也忒不厚道,不過既然想拿我莫洛給她莫長歌練手,就要遵守遊戲規則,好好站到一邊兒去觀戰,不然怎麽出效果呢,一番苦心哪能半途而廢對不對?隻不過麽……”她不由得笑開了,一雙明眸裏的光亮得有些刺人,“誰是誰的踏腳石還不一定呢,舅舅的心,可真偏得可以。”

    說完也不管祁連川做何反應,撩了下散在頸邊的頭發,便踩著高跟鞋悠然地離開了。

    能公然指出祁連川的偏心,可見莫洛對自己這個更便宜的舅舅根本就沒指望一分作為外甥女會得到的寵溺。她今天來,一是為了證實莫長歌確實回來了,二嘛,就是提前掃除一些不必要的障礙。

    這些年祁連川穩如泰山,可見他是知道莫長歌的行蹤的,要不然哪裏還能坐得住!而自己能夠順利見到莫長歌,如果沒有祁連川的放水,根本就不可能,畢竟g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自己的行蹤恐怕還沒法兒騙過這位商界大佬。

    所以不是她找到了莫長歌,而是祁連川讓她找到了莫長歌。明知自己算個威脅,卻還是任由自己找上門,這裏麵的緣由,無非也就一種——踏腳石。還真是祁連川的風格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種如箭般冰冷鋒利的銳意,還真是讓人心癢呢,心癢到想要打碎他的驕傲。

    聞了聞手中咖啡杯裏溢出的香味,莫洛輕笑出聲,這不也正應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麽?隻是這破咖啡,還是有點兒苦。

    揮掉腦中思緒,她掏出手機,給成晞發了條短信,緊接著,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莫洛勾唇,眼中滿是趣味,“成晞訂婚宴,影帝秦風半路殺出上演搶婚戲碼,怎樣,感興趣嗎?”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隻聽得莫洛回道,“這次不同以往,我保證沒有任何人會追究你們的責任,發財的機會可就在眼前,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

    對方似乎遲疑了片刻,但緊接著莫洛唇邊展開的笑意說明,對方還是應了。

    看著手機慢慢黑屏,莫洛唇邊笑意更盛,好戲,可是現在才剛開始呢!

    ==

    開車最忌諱的就是分神,而秦家的司機此刻明顯亞曆山大,後座父子倆之間不斷釋放的冷氣充斥著整個車廂,幾乎凍得人發僵。

    看到兒子那張麵無表情且與自己極為相似的臉,秦昶覺得一口氣堵在喉頭,真是又氣又悶,關鍵這臭小子從上車後就擺著張臭臉,話不說屁不放,真是有夠氣人的。

    忍了許久,秦昶終於忍不住斥責,“你個臭小子還真是長本事了,給老子去鬧別人的訂婚禮!還公眾人物,一點都不注意影響,我看你別演勞什子戲了,給老子滾回來進軍校操練!”

    聽到這樣的說辭,秦風不由得偏頭,公眾人物,老爹這是對他進軍娛樂圈的事情妥協了?不過詫異歸詫異,卻無法蓋過他心中的怒意,“我不鬧,你有機會這麽教訓我?有機會這麽名正言順地去訂婚宴?別告訴我你是特意來抓我的,那檀木盒子,可不是順手亂抓的。”

    秦昶一噎,卻不接話茬,隻罵道,“別扯這些,那男孩兒和安千黛訂婚你情我願的,你插手算什麽!再說他們訂婚了豈不更好,這樣那女孩兒回來你才有機會,真是愚蠢,你說說你這腦袋瓜子裏想的都是什麽,老子可沒生過這麽笨的娃!”

    被這麽怒罵,秦風卻依舊隻是淡淡地看著自家老爹,不知為何,那淡然的眼神卻令秦昶覺得鋒銳無比,然而秦風口中的話遠比他眼神犀利,“這麽愚蠢,難道不是遺傳你的嗎?就算愚蠢透頂,就算退讓、就算失去也要成全她給她想要的,不是嗎?”

    “……”

    不等秦昶接話,秦風突然看向前方,“不過今天我真的意識到,真是,蠢透了。”說完,他冷冷地叫了聲停車,司機看秦昶一副沉浸在話裏沒有轉神的模樣,沒有動。

    “停車!”秦風冷肅喊道,透過後視鏡冷冷注視著司機。

    麵對那冷冽如獸的眼神,司機有些打怵,卻依舊不為所動,將目光看向了秦昶。

    “算了,讓他下。”秦昶抬了抬手,那神色,竟似一下子滄桑了許多歲。

    獲得允許,車這才慢慢停了下來,秦風手臂一撐跳下了車,冷酷回身堅定說道,“我再不會和你犯一樣的錯誤,徒留後半輩子無盡後悔。”

    砰的一聲,車門狠狠摔上,這力度,似要表明他的決心與意誌。

    後悔嗎?秦昶突然歎了口氣。

    “走吧。”

    路虎飛馳而去,將意誌堅定的年輕人狠狠地甩在了後麵。看著那車消失在路盡頭,秦風也狠狠地吸了口氣,平複著心頭翻滾的情緒,仰頭看天,那天上雲一朵兩朵三朵,被初春的風扯開,飄散,竟有種日漫般純淨而夢幻的感覺。

    “一朵,兩朵,三朵……瘋子,你看看那朵,像不像派大星?像不像?”

    耳邊依稀還是那清朗亢奮的聲音,鴿子,你現在,在哪兒呢?如果,如果那日我沒有避讓,如果那日我沒有走,如果,如果那日我坦白,現在的我們,是否還會是這樣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