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小事惹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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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麵‘色’一變,楞在當場,劉大夏問陳橋事變一事,不可謂不刁鑽,眾所周知,陳橋兵變是趙匡胤發動取代後周、建立宋朝的兵變事件。公元九百五十九年,周世宗柴榮死,七歲的恭帝即位。殿前都點檢、歸德軍節度使趙匡胤,與禁軍高級將領石守信、王審琦等結義兄弟掌握了軍權。翌年正月初,傳聞契丹兵將南下攻周,宰相範質等未辨真偽,急遣趙匡胤統率諸軍北上禦敵。周軍行至陳橋驛,趙匡義和趙普等密謀策劃,發動兵變,眾將以黃袍加在趙匡胤身上,擁立他為皇帝。隨後,趙匡胤率軍回師開封,京城守將石守信、王審琦開城迎接趙匡胤入城,脅迫周恭帝禪位。趙匡胤即位後,改國號宋,仍定都開封。史稱這一事件為‘陳橋兵變’。
陳橋兵變的當事人趙匡胤乃是恭帝之臣,然而卻半路發動兵變,奪取了君王的江山,此有違臣道,然而後世曆史,卻宋太祖發動兵變稱為舉天時得人和,順應民心。
如此一來,這個問題就變成了極難決擇的決定,徐公子支支吾吾半響,終究是不敢回答。
劉大夏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示意徐公子坐下,劉大夏掃視堂下的眾生一眼,問道:“諸位難道都沒有別的意見嗎?”
“先生,學生有話要說。”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劉大夏隨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名俊生正看著自己,顯然正是此人有話要說,隻是劉大夏這一看,差點沒暈眩過去,初以為看錯,然而再次確認之後,一臉疑‘惑’,心道:“德清公子怎麽‘混’到國子監來了,怎麽我未得到消息,某非這裏麵有什麽不便相告的地方嗎?還是此事是皇上授意的?”
劉大夏麵‘色’隻是微微變旋即恢複正常道:“哦?這位公……貢生,你有何看法?”
“學生以為,所謂君臣之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往小了說嘛,就像公主和宮‘女’的關係,這公主呢不能對宮‘女’過於嚴格,也不能過於縱容,反過來,宮‘女’也不能背主,更不能輪公主的是非。”
劉大夏心中歎息一聲,但仍然點點頭道:“若是往大了說,又會如何?”
“這就更簡單了,當年宋太祖之所以得天下,是靠天時,地利,人和,這三要素竟然在同一時間具備,隻能說明這做君王的實在過於無用了一些,所以這君臣之道,無非於明事理,辨是非。”
劉大夏聽德清公主總算沒說出離譜的事情來,稍稍輸了一口氣,隨意誇讚了幾句,慌忙轉移別的話題。
德清公主站起來的一刻,於小川也是倍感意外,心中想道:“想不到昨日相救之人,竟然是官宦人家‘女’眷,隻是為何她要‘混’在監生之中,是了,想必是此‘女’酷愛文學,想在此多學習一些。”
然而於小川聽完這‘女’子解釋君臣之道後,不由微微搖搖頭,但於小川見台上的博士慌忙轉移話題,不由心中產生了新的疑問,這‘女’子是誰,似乎這位劉大人是認識的。於小川尋思之際,由於昨日感冒未好,突然幾聲噴嚏之聲傳遍堂內,頓時吸引了堂內監生的注意。
“咦,今日怎的換了人,還是個年輕的錦衣衛。”
“是啊,你看他那樣子,竟然在殿堂之上打噴嚏,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劉大夏見眾生議論,眉頭一皺,尋聲看去,隻見一名年輕人坐於角落,正用帕子捂著鼻子,劉大夏第一次代人講課,自然沒有尋常博士那邊有修養,幾十年的朝廷老‘毛’病一下子湧現出來,他一拍戒尺道:“課堂之上,這般喧鬧作甚,難道國子監成了這麽隨意的地方嗎?你們瞎嚷嚷什麽,成何體統?”
徐公子旁邊的那位監生麵‘露’‘陰’冷,站起來指著於小川對劉大夏道:“此人既非國子監的學生,先生,他這般做嚴重影響了先生對我等的教誨,不如將之趕出去,以免擾了先生。”
這些監生正無聊,如今有人出頭,找新鮮事,一個勁跟著嚷嚷,不一會,堂內便哄吵‘亂’作一團。
而這些人中,隻有德清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冊子,似乎已經癡‘迷’於知識的海洋一般。於小川沒想到自己小心的噴嚏會引來這麽大的反響,隻得麵‘露’無奈地看著鼓噪的學生們。
劉大夏試圖用咳嗽之聲引起學生的注意,但此時朝堂已經沆瀣一氣,若見了仇人一般,皆是對著於小川吵鬧著。
劉大夏哪見過這等場麵,這一生學生對先生都是畢恭畢敬,不敢有半點違背,如今到好,這些學生不但目中無己,更是肆意滋事,當真可恨之極。
劉大夏見這些代表大明最高學府的學生竟是這般行徑,不由歎息道:“常聞我大明華而不實之輩不知幾何,今日得見,可見一般。怪不得賓之寧願在市井挖掘人才,也不願意在此‘花’費心神。”
就在眾生嬉鬧之事,於小川突然起身吼道:“你們要幹什麽?這裏是課堂,你們竟然不從師德,不尊老,是為不孝、不義,你們竟然妄稱監生貢生,當真丟盡天下人士子的臉,打噴嚏怎麽了?食五穀,得百病,你們這般大驚小怪,還有何顏麵!”
於小川說完,眾生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有幾人慌忙坐下來,麵‘露’愧意,而大多數的人則若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怒吼道:“無知之輩,你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竟然敢如此對我們說話,誰借你膽子。”
“夠了,你們將老夫置於何處?你們……你們……”劉大夏一聲怒吼,突然麵‘色’‘潮’紅,竟是暈倒在地。
“先生!”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慌忙上前扶起暈倒的劉大夏,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竟然呆了。
於小川見劉大夏暈倒,暗道糟糕,不會這麽倒黴,第一天就碰上了這等事情吧。
撥開人群,於小川一把將劉大夏扶在懷中,右手手指往劉大夏人中掐去,眾生見到於小川舉動,麵‘露’不解,有的才反應過來,慌忙傳醫生去了。
於小川掐了幾下之後,懷中的劉大夏眼皮微微一動,悠悠醒來,“先生你怎麽樣?”於小川關切地問道。
劉大夏看著周圍的監生,麵‘露’蕭索之‘色’道:“多謝小友,老朽無礙。”劉大夏重新站起來,掃視了在座的監生一眼,歎息道:“‘亂’世之秋,士子救國,如今山河飄搖,你等竟然為一件小事而自得其樂,太讓老夫失望了。”
劉大夏拾起戒尺和冊子,步履蹣跚,離開了講台。
劉大夏後腳剛離開太學堂,這些監生突然朝於小川看去,眼中若要噴出火來一般。
“都是你,若不是你,先生又怎麽會氣暈。”
“對,先生乃是朝中有影響之人,若是我等因此名譽受損,我等可饒不了你。”
於小川見這些學生這般不堪,隻得搖搖頭,不去解釋什麽。
然而於小川這個舉動落在監生眼中,仿佛是一種輕視和蔑視一般,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監生們憤怒了,張牙舞爪朝著於小川奔來,時不時將手中冊子‘毛’筆往於小川麵‘門’丟來。於小川忍無可忍,噌的一聲拔出寶劍道:“你們既然不思悔改,休要怪我不客氣,誰要再敢向前一步,我就砍了誰。”
“嗯?禦賜的寶劍!哈哈哈,我道是誰,這不是入贅柳府的那個於公子,於秀才嗎,我說於秀才,你以為這禦賜的寶劍能讓我們害怕嗎?若是換個人,或許我們得忌憚三分,隻是像你這般沒有名節之人,我等何懼,有種你砍啊,你這孬種,你敢嗎?”徐公子旁邊的那名監生突然嘲笑道。
這些人見於小川手中的‘春’秀劍,先是‘露’出一絲嫉妒,然而立馬又轉嫉妒為嘲笑來。人,往往如此,若是自己期望得到的東西,別人擁有了,自己便會變得自卑,但自卑之後,這種嫉妒往往會轉化為一種仇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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