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為了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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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午朝時分,朱佑樘坐在龍椅上,氣色很不錯,也不知是因為什麽緣故。
一幹臣子行了跪拜禮後,朱佑樘率先說道:“黃河治水,初見成效,這一切,都是李愛卿之功,朕有李愛卿這樣的能臣,朕心甚慰。”
李東陽上前一步道:“皇上謬讚了,黃河之堤,還需鞏固,臣不敢請功,再說治理黃河,大明子民出了不少銀子,他們才是皇上的功臣。”
朱佑樘點點頭道:“李愛卿說得有理,朕不會忘記那些為子民出力的人,不過李愛卿背井離鄉四月,所做的一切,朕銘記於心,朕意,李東陽為我朝廷功臣,敕封文淵閣大學士,直內閣,預機務。”
朱佑樘話音剛落,群臣中閃出一人到:“皇上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朱佑樘麵色不悅道:“武如豪,有何不可?”
武如豪跪下道:“皇上,微臣以為,李大人雖是我大明的功臣,但資質尚淺,較劉公之齡,亦遠之,故尚不及人臣之資,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隨即有人附和道。
朱佑樘冷冷問道:“武如豪,李卿都不能入閣,依你之見,何人能入閣啊?”
“這……”
“既然你說不出來,又有何理由阻止朕,如今政務繁忙,劉卿日日為國事操勞,如今身子已大不如從前,朕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朕意已決,諸位,此事不用再議。”
武如豪麵露不甘道:“皇上,微臣聽說李大人利用官職之便,為己謀利,若李大人入閣,臣擔心……擔心……”
李東陽麵色疑惑道:“武大人,我怎麽不明白你所說的話?我以權謀私?我倒是糊塗了。”
“李大人當然隻能裝糊塗了,這京師誰人不知,李大人為名人坊提筆留字,間接助商人,有失朝廷體統,再者,這名人坊是否是李大人所開,下官還不得而知。”
李東陽一愣,說道:“我的確幫人提筆留字,但這名人坊的確非我開的,武大人若不信,自可派人調查。”
朱佑樘見武如豪提到名人坊,輕咳一聲道:“武如豪,朕知道你對朕一片忠心,可朕知道,在場的諸位都有幫人提字吧,即使是朕也有提筆練字之時,送人一匾一坊,常有之,若是依武大人之言,朕也是為了利益嗎?”
“皇上,微臣不敢!”武如豪隻得說道。
恰在此時,一名太監走進朱佑樘身邊,對朱佑樘輕聲說著什麽,朱佑樘麵色變了變道:“去把蕭敬給朕叫來。”
“是!”
群臣見朱佑樘麵色不好,皆是疑惑萬分,這皇上方才還好好的呢,什麽事能讓皇上如此著急生氣呢。
武如豪見皇上如此,思索一會,似有所悟,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抬了抬頭,恰好見到朱佑樘一雙眼睛冰冷冷地盯著自己,武如豪如掉進冰窟裏麵,心中奇道:“難道蕭敬出手失利了?不可能啊,皇上為何要看著我?”武如豪心中有一股不妙的感覺。
朱佑樘將一旁的聖旨拿出交給旁邊的太監道:“既然大家都無異議,宣旨吧。”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天賜厚恩,今有功臣李東陽,嘔心瀝血,為國為民,蒼天為鑒,日月可詔。特賜黃金百兩,布匹五千尺,官進一等,入文淵,直內閣,欽此!”
李東陽跪下道:“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他群臣想要反對已是晚矣,卻見朱佑樘袖口一揮道:“朕乏了,退朝!”
禦書房,朱佑樘左右踱步,不一會,隻見蕭敬走進來跪下道:“奴才參見皇上!”
朱佑樘指著蕭敬道:“朕問你,你可是去捉拿紅衣教了?”
蕭敬立馬說道:“回皇上,奴才收到密報,說發現了紅衣教亂黨的蹤影,故而奴才派人捉拿亂黨了。”
朱佑樘強行忍住怒火道:“那可曾捉住亂黨?”
“奴才無能,沒能捉住亂黨。”
朱佑樘說道:“沒捉住亂黨?朕問你,這亂黨是逃了,還是壓根沒出現?”
“奴才……”
“說!”
“奴才沒能搜到亂黨。”
“這麽說,亂黨一事隻是捕風捉影,道聽途說了?”
蕭敬眼珠一轉道:“奴才是收到武大人的密函,不敢大意,才派人去捉亂黨的。”
朱佑樘看了一眼蕭敬遞過來的密函,冷哼一聲道:“又是這個武如豪,朕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亂造謠言。”
“朕問你,你們這般大張旗鼓地捉拿亂黨,就不怕擾民嗎?你不知道下一月是什麽日子嗎?”
“奴才知錯!”
朱佑樘跺了跺步子道:“你們這番出去,可曾傷著百姓啊?”
蕭敬猶豫一會道:“不曾擾民,也不曾傷著百姓。”
朱佑樘似乎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蕭敬,你跟隨父皇多年,朕原本也不想這般罵你,可是你們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這等有傷朝廷顏麵的事情,朕能不怒嗎?”
蕭敬蜷縮著身子道:“奴才以後會約束下人,不再犯此等錯誤。”
“嗯,你知道就好,不過蕭敬,朕知道你的忠心,此番也是被人利用,朕不怪你,你下去吧。”
“是!”蕭敬麵帶感激之色道。
待蕭敬走後,朱佑樘對小春子道:“你去把德清給朕叫來。”
太監小春子有些疑惑道:“皇上,此時剛過午時,隻怕德清公主她在午休,奴才隻怕……”
朱佑樘搖搖頭道:“朕知道了,你在這守著,有人來就說朕午休了,知道了嗎?”
“奴才知道了。”
朱佑樘一路風風火火,不一會便到絳雲閣,德清並沒有睡覺,而是倚著樓閣,傻傻發呆。
突然德清公主麵色一驚道:“皇兄,你怎麽來了?”
“德清,你怎麽沒睡覺,奇了,朕還以為你午休呢。”
德清撅了撅嘴道:“這大熱天的,悶熱死了,怎麽能睡覺,咦,皇兄,今日下朝這麽早?”
“是啊,對了,德清,看你這般無聊,你幫為兄做一件事。”
德清奇道:“皇兄,你要我幫你做事,這真是奇了,讓我猜猜看,是去陪姐姐?不對,啊,不會皇兄又要說婚姻的事情吧?”
“你想哪裏去了,朕要你替朕出宮一趟,知道嗎?”
德清搖搖頭道:“皇兄,你莫誆我了,你以為我昨日見你出宮,我就想溜出去啊,我才不上當呢。”
朱佑樘麵色一正道:“德清,朕何時誆你,正因為朕昨日偷偷出宮了,所以今日不便動身,朕才要你出宮嘛。”
“當真?”
“千真萬確!”
“可是,皇兄你要我出宮為你辦什麽事啊,感覺好神秘的樣子。”
朱佑樘見左右無人,低聲說道:“朕要你去見一個人,將這封信帶給他,知道嗎?”
“原來是送信,交給侍衛不就行了嗎?”
“這個,關係到朕的秘密,德清,這一趟就勞煩你了。”
德清見這封信密封的嚴嚴實實,收起嬉笑道:“皇兄要我將這信送給誰,若是一個尋常人,讓我怎麽找,再說我一女孩子家,說出去,成何體統。”
“此人,你認識的,於監事,知道了嗎?他就在名人坊,很好找的,朕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的。”
德清聽說是於小川,麵色一喜,見朱佑樘盯著自己,又覺得不妥,隻得說道:“咳,也好,我也好久未出宮了,這一趟就當我出去透透氣吧。”
“早些回來。”
“我知道了!”德清已經快步地下了樓閣,留下朱佑樘一臉心事。
“這幫人,朕是不替朕省心啊,但願朕的一番心血,不要受到影響才好。”朱佑樘喃喃自語道。
德清出了午門,來到大街之時,隻見行人都在討論著什麽,德清仔細聽著,似乎都是關於名人坊的事情,不一會,德清便聽了好幾個版本的傳言,眉頭一皺道:“奇怪,皇兄讓我去名人坊,這兩者有什麽關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