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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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裏克覺得自己剛剛進入大腦封閉術的怪誕世界還沒一會,就被詹森搖醒了。
“該走了,德裏克,快去洗漱。”他說,腳步遠去,盥洗室的燈亮起,傳來水流聲。
“怎麽,已經到時間了?”德裏克抹掉額頭的冷汗,問,“現在幾點?”
“五點整,趕早不趕晚,兒子。”詹森刷著牙含混不清地說。
德裏克默默穿好衣服,剛才的虛幻旅行,頭頂的藍色大海裏多了兩副看不清容貌的女性麵孔,奧利維亞霍克與艾比蓋爾格瑞多成功投射進了他的夢中,他打算開學後去圖書館查詢學生檔案。
洗漱完畢,穿戴整齊,父子兩人走到一樓,哈利正坐在椅子上打哈欠,伸懶腰,顯然困得不願說話。
酒吧老板湯姆把一台爐子搬到了桌子旁邊,正在攪拌爐子上一口大鍋裏的東西,看到他們,他微笑著打了個招呼,露出了幾顆大豁牙:“早上好,喜歡洋蔥湯嗎?”
“謝謝你,湯姆。”詹森愜意地吸了一口氣,“我很喜歡。”
“小天狼星和赫敏呢?”德裏克問。
“小——哈——小天狼星去叫赫敏了。”哈利又打了一個打哈欠,眼淚都出來了。
“赫敏五分鍾後下來,”小天狼星的聲音從陰影裏傳出,“我這身怎麽樣,像麻瓜嗎,三位?”
他走到燈光底下,抬起頭,展開雙臂,好讓他們看清楚他身上的衣服。他穿著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飛行員製服和一條變成七分褲的西褲,腳下套著涼鞋。最不搭的是,外套裏的是一件露出胸膛的花紋襯衣。
“還好。”哈利咧著嘴,“蠻不錯。”
“早飯好了。”湯姆用魔杖敲敲鐵鍋,鐵鍋升到空中,朝餐桌飛來,然後歪向一邊,他揮動魔杖,在底下塞了五隻碗,正好接住了濃濃的、熱氣騰騰的洋蔥湯。
他又把魔杖朝肩膀後麵一揮,一塊麵包和一把刀子就優雅地飛到了桌上。麵包自動掐成了片,湯鍋又飛回去落在爐子上。湯姆微微鞠躬。
“請享用早餐,祝你們今天玩得愉快。”
“真香啊,勾起了我的食欲”小天狼星拉過一隻碗,“我不是要抱怨,隻是萊姆斯和哈利的手藝比較單一。在家務方麵,我很佩服麻瓜,他們真是勤勞能幹。難以想象如果有一天巫師沒有魔法,該怎麽生活。”
“如果你指的是德思禮一家,那麽範圍僅限於我的姨夫姨媽。”咽下一口熱湯後,哈利說,“沒有他們的喂養,達力會餓死。”
“恐怕他們所有的腦容量都用來幹家務了。”小天狼星輕蔑地說,“我還是沒搞懂你的表哥為什麽要捂著屁股,還有你姨夫姨媽,他們好像認為我隨時會掏出魔杖來一記阿瓦達——”
“咳!咳!”詹森響亮地清了兩下嗓子。
過道裏傳來了腳步聲,赫敏走進餐廳,穿著粉色圓領衫和牛仔外套,臉色很蒼白,好像沒有睡醒。
“我們幹嗎要這麽早起來?不是有門鑰匙嗎?”赫敏揉著眼睛,在桌子旁坐下,問道。
“但過去以後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呀,搭帳篷、打水、生火做飯等等,嚐試沒有魔法的生活。”小天狼星說。
哈利非常吃驚。
“為什麽世界杯場地裏不允許用魔法?”
“這屆大約有十萬巫師要來觀看世界杯。”小天狼星解釋,“魔法部找不到一個能容納這麽多人的魔法場地。肯定有些地方是麻瓜們進不去的,但是想象一下,怎麽可能把十萬巫師都塞進對角巷、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或霍格沃茨呢?所以他們不得不找一片荒無人煙的沼澤地,並采取了一切防備麻瓜的措施。即使這樣,還是不保險,想想吧,十萬巫師,隨便出些亂子就有可能將整個巫師界暴露,所以規定進入營地後,禁止使用魔法,大家都像麻瓜一樣。”
“所以這也是你和爸爸不帶我們隨從顯形的原因嘍?”德裏克問。
“噢,是的。”小天狼星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隻金表,“你們的年齡太小,不適合幻影移形,容易惹出麻煩,還是門鑰匙好,方便又安全。沒吃完的話請快點,我們還有六分鍾。”
赫敏和哈利趕緊端起碗大口喝湯。
五分鍾後,五個背著鼓鼓囊囊背包的人圍站在桌子周圍,桌上擺著一根破舊的圍巾。詹森和赫敏一左一右地站在德裏克身邊,他可以感覺得到赫敏的身體因為緊張而繃緊了——她完全沒有相關經驗。
“好了,還有一分鍾,準備各就各位。”小天狼星說,轉臉看著哈利和赫敏,“非常簡單,你們隻要碰到門鑰匙,就這樣,一根手指就行。”
他用食指點在圍巾上。
此時的氛圍既驚悚又怪異,空曠寂靜的餐廳裏隻有一盞搖搖晃晃的煤油燈,兩個大人帶著三個孩子圍成一個圈,向中央齊齊伸出手。若是有麻瓜看到,肯定會認為他們在進行某種邪|教儀式。
“差不多了。三,二,一……”小天狼星盯著手中的金表低聲念道。
德裏克覺得似乎有一個鉤子在他的肚臍眼後麵一無法抵擋的勢頭猛地向前一鉤,他便雙腳離地,飛起來了。他可以感覺到哈利和赫敏在他兩邊,赫敏的肩膀撞到他的胸口生疼。他們一陣風似的向前疾飛,眼前什麽也看不清。德裏克的食指緊緊黏在圍巾上,好像它具有一股磁力,把他拉過去,拉過去,然後——
他重重地落到地上,好在他以前經曆過幾次門鑰匙旅行,對落地的衝擊有所準備,膝蓋彎曲卸掉衝擊,穩穩地站在了地上,右手用力拉住了即將倒在地上的赫敏。詹森和小天狼星共同架住了哈利。
這是一大片荒涼的、霧氣彌漫的沼澤地。在他們麵前,站著兩個疲憊不堪、陰沉著臉的巫師,其中一個拿著一塊大金表,另一個拿著一卷厚厚的羊皮紙和一枝羽毛筆。兩個人都打扮成了麻瓜的樣子,可是不太在行:拿金表的男人上身穿著一件粗花呢西服,下麵卻穿著一雙長及大腿的高筒橡皮套鞋;他的同事穿著蘇格蘭高地男人穿的那種褶襇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風。
“五點三十分,來自倫敦。”拿著大金表的巫師說。
“早上好,巴茲爾。”小天狼星說,“我們的營地在哪裏?”
穿褶襇短裙的巫師傻愣愣地盯著小天狼星。
“巴茲爾,請告訴我營地在哪裏,謝謝。”小天狼星不耐煩地說。
“是,是,是你啊。小,小天狼星。很高興看到你從阿茲卡班出來。”巴茲爾結結巴巴地說,低頭在羊皮紙上尋找著。“布萊克家的營地,走過去大約四分之一英裏,前麵第一片營地就是。場地管理員是羅伯茨先生。”
“謝謝,巴茲爾。”小天狼星幹脆利落地說,他招呼大家跟著他向前走,大家穿過荒無人煙的沼澤地,濃霧中幾乎什麽都看不見。走了大約二十分鍾,漸漸地眼前出現了一扇門,然後是一座小石屋,石屋後麵是成千上百個奇形怪狀的帳篷,它們順著大片場地的緩坡往上,那片場地一直伸向地平線上一片黑乎乎的樹林。
在進入營地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小天狼星堅持一個人去和麻瓜管理員交流,卻搞不清楚手中貨幣的麵額,最後還是依靠記憶注銷員的遺忘咒,他們才拿到營地平麵圖,找到了布萊克家的營地。
穿過兩排長長的猶如群魔亂舞的帳篷,他們看見了兩個歪歪斜斜的雙人帳篷,羅恩正站在門簾前拚命地揮手。
哈利衝上去摟住了他。
“嘿,我以為我們來的已經夠早了。”
“我們四點多就起來了,”羅恩大聲嚷嚷著,“爬到了山頂上,你肯定想不到還有人提前一星期來這裏呢!”
赫敏也抱了抱羅恩。
“見到你們真好。”羅恩暈頭轉向地說,“布萊克先生,謝謝你送的貓頭鷹;德裏克,你好,這是你的爸爸嗎?”
“羅恩,誰來了?”帳篷裏傳出聲音。
一個瘦瘦的、有點謝頂的紅頭發男巫從帳篷裏鑽出來,看向他們。然後,他像門鑰匙管理者巴茲爾一樣愣住了。
“小天狼星,恭喜你……嗯……再次見到你真好。”他略微局促地說。
“早上好,亞瑟,這些年怎麽樣?”小天狼星爽朗地說。
然後,兩人用力擁抱在一起。
“哇哦,感人的重逢。見到你很開心,德裏克。啊,還有你赫敏。”兩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在德裏克身邊響起,他回頭不出所料地看見了韋斯萊雙胞胎。
“弗雷德、喬治,你們好,暑假過得如何?”
兩個人語氣突然神秘起來。
“你可能還不是很清楚我們的業餘愛好。”一個人說。
“我們致力於發明創造和惡作劇戲碼。不過喬治,現在這已經是我們的主業了。”弗雷德說。
“比如?”德裏克好奇地問。
“比如假魔杖、魔法糖等一係列小玩意,”喬治振奮地說,“想要來根假魔杖去玩弄你的朋友嗎?或者來幾顆肥舌太妃糖,服下它的人舌頭會長到四尺多長,多麽有趣!”
“這不是什麽好玩的事。”赫敏嚴厲地說,“一不小心會令人窒息的。”
“別這樣,赫敏,你還沒當級長呢。”弗雷德大笑著說,“今天是多麽好的機會啊,四年一次的狂歡盛宴,我們每個人都要開開心心地玩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