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超|級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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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縣公仁厚,想來是怕那戶突厥人無錢住店,你們瞧瞧她肯定是方到南山就讓管家來送錢。”
方才不在的好事者趕緊問道:“送了多少?”
“我哪能過去數,約麽著夠那家人回突厥過上好日子了。”
而後又是對今日之事的討論,這樣的場景發生在長安城內各坊間,大家都讚歎著王玨的仁厚以及那家突厥人的倒黴。很多百姓都帶著羞愧的表情談起那個假借王玨名字的娘子,太給咱們大唐人抹黑了!
比起熱情討論事件,慶幸王玨沒被冤枉的百姓們,似李世民這樣的心思細膩九曲回腸者則久久不能入睡。待聽聞事件也是慶幸王玨無事,然後再細細思索,他們都在一個環節卡住了。就算有個娘子借王縣公名字行事,那也不可能擁有同樣的紅痣,天下哪有這樣趕巧的事情。
那麽隻有兩個可能。要麽這家裝老實的突厥人是受人指使,他們另有所圖或還有後招。要麽突厥人沒說謊,那麽問題來了,王縣公既然不是被她所說的老師救走幾年,她的學問從何而來?如果是在突厥人家中時每日外出學習,那麽她當初為什麽隱瞞說謊,難道就為那點牲畜?
王玨在大唐不是普通人物,她的一點兒動作都會讓人繃緊神經,這導致很多大爺大叔們整晚不得眠。次日早朝一看,殿內從聖上到大臣都似得了紅眼病。其中最擔憂的人是崔智賢,他昨日太過興奮趕緊就結案了,若再出現什麽意外事件,他的小心髒絕對受不了。
今日早朝還真有點事兒,伊吾城主到長安朝唐。伊吾這樣被各勢力夾在中央的小地方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起初隋朝於其地設置伊吾郡。隋末,眼見中原戰亂,城主趕緊向突厥稱臣尋求保護。頡利被虜獲後,這位精明的伊吾城主快馬加鞭率領他所屬的七城降唐。
由於他們不騷擾邊關,大家也無甚仇怨,雖無奈他們牆頭草般的作為,李世民依然很高興他們的到來。上半年,眼見頡利大勢已去,各族君長都到長安請李世民稱天可汗。
李總當時雖然好頓立牌坊,事後與各族君長的聖旨卻都用了天可汗這個稱呼。什麽叫天可汗,這片地麵上的老大!既然人家來了,主要源於對咱的認可。秉承伸手不打笑臉人的說法,咱們好好招待著人家,最後再收點保護費--唐朝在伊吾設置西伊州(今新疆哈密)。
有客到來,咱們不可能如往常一般隨意說兩句就走。大家先是你來我往恭維一番,再由唱黑白臉的搞定在伊吾設州的事情,最後讓鴻臚寺的人招待著客人約定好歡迎宴時間,如此一番折騰才退朝。
官員們未免失儀,早朝時一直強忍著打哈欠的衝動,他們聽說退朝後趕緊加快腳步往宮外走,腦中都想著回家補眠呢。結果,一個嗓門讓全體人員都精神了。
由於知道今日要招待外賓,衙役們不敢靠近宮門,隻急急在外徘徊著等待崔智賢。本就有急事兒,再加上今日早朝時間又長,待看到崔智賢後衙役急切奔跑過去喊道:“昨日那三個突厥人遇害了,您快去瞧瞧吧!!!”
崔智賢何止是精神了,這一嗓子快把他嚇得神經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命,什麽運道!每次都是怕什麽來什麽,每次都是隱隱有著不安的預感事情便成真了,每次都是在頂鍋蓋被大家自動劃分到敵對陣營,想想他何必吃力保住這個官職不放,長安令這個職位簡直是專職被黑一百年不變。
沒有時間多想,自聖上更受得大家敬重,朝廷變著法兒實施措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大唐的犯罪率變得特別低。就說去年一年,被判斬首的犯人一共才27位,可見大唐治安良好。然而,就在外賓到來這麽重要的日子,居然在他的管轄地-大唐都城出現凶殺滅門案,小崔想想都快氣暈了!
不止如此,他昨天半夜想到有可能的後招,臨時派衙役去客棧守著,結果到底還是出事兒了!隨後一想,那間客棧在昨日住進去不少人,除了聖上的探子自然還有各大臣、世家派去監視情況的。一般來說這麽多人一起監視應該不會出問題才對,但人多也就意味著趁水摸魚。
小崔情緒冷靜下來後腦筋迅速開轉,也許有人家派人過去跟他們所有人的目的都相反,就是打算趁亂解決掉那三個突厥人。回頭看看同樣被衙役喊聲弄得愣在當場的同僚們,眼神從他們一個個人的麵上掠過,試圖從這一張張或震驚、或陰沉如墨、或憂心忡忡的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除了他跟聖上,每一個人都是懷疑對象。預感若無法完美解決這次事件,自己的仕途將遇到大挫折,崔智賢也是豁出去了。他想著,管你是什麽官職還是哪個往來友好的世家,隻要你也派人過去了,就要準備接受各種審問。跟自己的人生比起來,人情麵子是個屁!
崔智賢已經進入名偵探模式,那些僵住表情思索的人見他用如此眼神看著自己,內心一陣氣血上湧。然而想想後,見他這次真的像是要耍狠,大佬們想想居然決定配合他。
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瞧職位比自己低的人,尤其他還有一個強有力的家族做後盾,還有得知事件必然會震怒的聖上可能對他放權,最重要還是自己理虧的時候,必然不要去做那個備受關注的出頭鳥。
想到此處,程咬金眼珠一轉率先說道:“小崔,咱們平日鬧騰是鬧騰,姑父從來都拿你當親人看待。這次的事情太嚴重了,昨日我也有派人去監視那個客棧,居然連我的人都沒發現那三人被謀害,可見動手之人的狡猾與厲害。但凡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隻管到府上來找我,待我回家找來昨日派出的人就去衙門尋你!”
臥槽,程咬金這個老烏賊什麽時候都那麽懂得打感情牌站住有利位置。聽他這麽說,隻話到嘴邊晚他一步的人和方想明白牽扯的人也趕緊出言表態。
房玄齡:“這件事情關乎王縣公,我那二子承蒙她教誨,老夫必然不會袖手旁觀!越到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老夫也回家去帶人來!”
長孫無忌心思細膩,腦中一直在想著倒黴妹夫,“我晚點到,現在先入宮跟聖上說說此事,到時許會帶聖旨到衙門。”
李績滿麵嚴肅道:“今日有外賓過來,咱們不要堵在宮門口商討!長安令趕緊去探案吧,我們這些人也幫著想想辦法。”
崔智賢原本做好得罪人的準備,見大家這麽主動來支持,他感動得眼圈通紅道:“患難見人心,如此便多謝眾位了,我這去案發現場!”說完表情堅毅地一揮手,帶著傳信衙役快馬離開。
大家這麽主動配合,除了怕快被逼瘋的崔智賢把他們當成目標,也是想著若能在這件事情出上力氣便可跟王玨關係更近些。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長安令這個職位非常微妙。如果說讓自家人上去,大家都想著不定什麽時候就給惹來大.麻煩了。若無用之人或太過陰沉之人得到這個位子又會讓大家睡不著覺,崔智賢之所以一直待在位置上挪不動也有大佬們的功勞。
首先崔氏乃世家之首,按他家的教育,小崔是瘋了才會配合別人對聖上或大家不利,這就是任用頂級世家推出來的人才的好處。其次這小子跟上麵這些人都沒結仇,並且還挺有能力來擔得住這個位子。如此才有了總把事情往他那推,雖平日也整治他逗樂,但是關鍵時刻都不約而同把他按在位置上不讓動。
被忽悠得滿心感動離去的崔智賢,不知道方才那些人在他離去後都想了什麽,不然準會立刻陷入狂化狀態。一起來找他的有兩個衙役,其中一人邊跟著去客棧邊在路上說些他知道的情況。另一人被小悲催安排著去調遣衙役,而後趕緊到坊間通知百姓們不要大庭廣眾下談論這件事情。
他倒無所謂,就怕已經要麵子成狂的聖上,得知有客來訪時長安內遍地都是凶殺案的消息會抓狂。若不能將局麵控製住,現在還沒什麽,待案子審完後他敢打包票自己不會有好果子吃。
小崔之所以依然這麽□□的活蹦亂跳,因為他也有一顆善於自我調節的內心。方才還為案子緊張,上馬後他突然想到若自己在此次事件中表現突出,是不是有可能從這個位置調開呢,這麽長時間下來他也該升升職了吧?
這個想法太幼稚,如果他知道自己做得越好越無法換職,不知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來。不說這些無法實現的幻想,聽聽跟隨的衙役怎麽說案件。
“頭兒,昨日你讓我們看守客棧,小的敢打包票,真的是一刻都沒合過眼!”衙役也不容易,壓力都是一層層壓下來的,小崔怕聖上他還怕小崔呢,第一句話就趕緊表明並非大家偷懶才出事兒!
“畢竟案子已經結束,您交代不好穿著衙役的衣服明麵看守,我們都照著您所說做的。兄弟們也想著能不能逮住一條大魚立功,都謹慎著負責自己看守的地方。沒有任何漏洞,有人在客棧內假裝飲酒坐了一整夜,其所坐的地方正好對著突厥人的客房。有人在客棧外來回巡視,還有人在突厥人窗下從未移動地盯守。就這麽著到了早上,我們以為是一夜無事。結果過了飯時突厥人一直未從房間出來,才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對勁。等我們再去屋內查看,發現人已經死了,當時門是在裏麵叉上的。”
臥槽,密室殺人案!!!
密室殺人案在古代可不常見,然而比起這個還有更讓衙役害怕的事情。隻是由於剛才人太多,他不確定老大是否願意讓別人也知道案件內容,故此雖急著告知發生意外事情卻留個心眼沒說出其中的最關鍵一點。
見崔智賢策馬之餘也在認真思索分析。衙役緊張得咽了咽口水,再次說道:“那三個人都是上吊而亡,拳頭緊握。小的們想著有沒有可能與王老大一家的情況相同,商議後趕緊封鎖房間沒讓任何人有機會看到內裏情況。而後又封鎖整間客棧,客棧內的人也沒讓離開。然而,小的以為,有那麽大本事的凶徒估計早已離去。”
“你!說!什!麽!”崔智賢一聲吼勒住韁繩,握住韁繩的雙手直顫抖,眼睛也是通紅透著委屈。他再也不想看到什麽房梁吊人手握紙條,再也不想拿著紙條去看聖上變幻莫測的臉,他不願窺探聖上的任何秘密更不願大家再想起至今仍未破的連環懸案。小崔憋屈死了,他隻想仰頭衝天大喊: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要完,對名偵探來說那種不詳的預感再次生出,估計又要怕什麽來什麽,然而卻不得不麵對。加快馬速,兩人快速往客棧趕。
有一人也生出這樣的委屈,李世民看著大舅哥,“真的出事兒了?這樣也能出事兒?!你現在趕緊跟過去,傳朕口諭:凡是在客棧內發現誰家的人,都要隨時準備聽審,若有人不配合無論是誰崔智賢都可以用刑!”
氣瘋了簡直!大家猜測的沒錯,李世民先是覺得有那麽些人就是看不得他好,自己好不容易弄了個大才者幫忙創事業,總有人想來給潑髒水。然後是鬱悶,什麽時候發生事件不好,偏在外臣來訪的的時候出事兒,太打臉了!
等等,也許有人就是等待這個機會好來個一舉兩得!
李總雖然愛算計外加小心眼和好猜忌,但是他對百姓們和手下可正經算夠意思。就從自他繼位後接連減去的殘酷刑罰就能看出他內心的善,然而這樣一個人居然說出可以對不配合的大臣用刑的話,可見這次真給人逼急了。
小崔到達客棧,見外麵有段距離的地方已經站滿百姓,他頭痛中又覺得認可。咱們長安百姓從來都是那麽懂事兒,便是看熱鬧也會拉開一段距離,從來沒有擁堵著給他添麻煩的情況。
見他過來,一個大漢趕緊迎上去,“我們知道這裏出事兒後一直在外麵守著,保證除了衙役沒有一個喘氣的從裏麵出麵,連客棧掌櫃養的大黃狗想遛彎都被我們給趕回去了!”
小崔聞言,一路上蓄著的眼淚險些流出,他想起行刑事件後衙役不夠用時大家也是這麽幫助他,感動死了。想到自己做官做到讓百姓如此擁戴的地步,萬一離開這個職位也怪舍不得的。
正好這裏人多,趕緊請大家再幫個忙,“今日有屬臣來訪,咱們長安什麽時候都少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趕在這會兒太丟臉麵了。”
聽崔智賢一說,百姓們跟著連連發聲應和,可不是嘛!本來昨日審案聽說是大唐百姓做出那樣的事情他們就跟著顏麵受挫,今天這個事兒可不能再傳到別的地方,不然得以為咱們這多亂,連商戶都不敢過來呢。
聽弦知音,連忙有百姓主動說道:“您進去辦案吧,這些事情交給我們來做!”
崔智賢作長揖,百姓們太可人愛了!
快步走進客棧,由衙役引著來到來到突厥人的客房,入內後發現新仵作和師爺已經到了。就說小崔的仵作被李道宗給弄去了,新來這位雖沒辦過王老大家的案子,也是對當初事情有些耳聞。在他進入客棧見到死者情況便覺得要不好,查看後發現三人果真是被勒死後再吊上,打開握緊的拳頭內裏果然有紙條。
師爺看到崔智賢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從袖子裏拿出三張紙遞給他,“您……仔細看!”
仔細看?!小崔拿過三張紙仔細看,果然是壞預感成真,三人的死法同王老大一家相同。
等等!三張紙上分別寫著五、六、七,王老大家已亡的是三人,四呢?四呢?!四在哪?!!
師爺見崔智賢手暴青筋將紙握皺,趕緊上前把證物奪下來,而後說出自己的猜測,“王賈氏被判刑滿該回來了,不知是知道兒女的死訊不願來長安,還是……還是不知在何處變成了四。”
“我也這麽想。”小崔已經平靜下來,情況到達最壞的地步,然而冷靜下來後轉念思索對他來說也許是好事。上次給聖上送證物的時候,瞧聖上的神色似乎知道些什麽,如此他也一直沒因無法破獲懸案受罰,這次估計要破案也懸,但許能因同樣情況免去責罰。
崔智賢想明白後又恢複到理智模式,“仵作可將現場查仔細了?將屍體帶回衙門趕緊驗屍,然後將這次的報告和王老大一家的都拿出來對比。”說完又看向師爺,“之前的證物已經交給聖上,若要對比我得去趟皇宮。”
屍體蒙布外移,客棧內的人還是不得離去,崔智賢則快馬加鞭再次趕回皇宮。
聽內侍說崔智賢來了,正在發火的李世民趕緊讓他入內,“你過來做什麽,對朕的安排有什麽不滿還是已經有線索了?”
果真被遷怒了。
崔智賢先拜禮,而後露出師爺見他時的同樣表情,“聖上,您看看這個,要對比還需以前的證物。”說完把紙遞給李世民,而後緊接著說道:“若按排序,少了四。我懷疑是王賈氏,隻是若案子發生在長安我必知道,若不是則地方會每半年上報一次無法破獲的案子。若是上半年發生,需丞相許可微臣才能查閱記錄。若下半年,還得等待地方再往上報。”
李世民一直掐著紙皺眉,臉色越來越黑,他思索後說道:“不用對比了,朕告訴你,字跡與上幾次是同一人所寫。你回去繼續查案,我讓人去查記錄,然後再遣人到衙門告知你。你從哪來,看到長孫無忌了嗎?”
“沒有,微臣從案發的客棧過來。”
“朕讓他傳口諭,你可以審問任何有關聯的人,若何人不配合你便可隨機用刑。”想想自己剛才太過激動,李總又補充道:“如果像程咬金那樣的又犯了糊塗,你…看著辦吧。”
懂了,某些人得哄著來。好在程咬金這次上道,崔智賢連忙幫著說好話,“方才盧國公說幫忙,什麽時候找他都成!”
嗯,不愧是咱的鐵杆,平日雖混了點兒,關鍵時刻就是給力!想到此處,李世民的心情也稍好些。見他麵色好轉,崔智賢趕緊將密室的事情道出。
看看手中握著的紙,李世民決定透漏點情況給小崔知道,省得他找錯方向,“這個字跡朕認識,隻是朕至今想不通他為何做這些事情並且親自書寫。這人不在長安,要麽有人幫他要麽他自己派人來。主要查各勢力派去的探子,有些可能是被買通,連主家都蒙在鼓裏。最好能破案,若不能也要查明白凶手是如何在嚴密守衛下得手的。”
最後一點太嚴重了,他以為皇宮的守衛已經夠森嚴,這麽看來若對方想直接暗殺他都有可能做到,李總覺得自己最近又要睡不著覺了。若捉不到人他也知道紙張是何人字跡,隻是不願放那能完成密室殺人的高手逍遙。
崔智賢得令後趕緊跑去辦案,不想又控製不住去思考聖上對他透出的意思。不在長安,還能讓聖上記住字跡的人,便是挨個數也不超過十人,他似乎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大秘密!這樣對王縣公下手便是不想聖上好過,他數出來的幾人都很有實力,難道有人想造反?!
渾身冷汗,感覺又有大事兒要發生!隻一點,崔智賢同樣想不明白,若真要造反怎麽弄些紙條寫上自己字跡,有病吧?!若不是,聖上定會說凶手是想陷害誰,可以從那人的仇家入手,然而聖上沒說並且提到那人的時候咬牙切齒,想來定是探查後掌握了一定的證據,隻是不知為何忍而不發。
崔智賢離開後,李世民歎息著囔囔自語:“你接連如此,別怪朕不顧情誼。便是有人故意將事情引向你,那人也不能左右你去搞小動作,朕從不會冤枉好人。”
而後李世民又思索起來,若是有人想提醒朕那人的異動,為何還要殺掉這些與王寡婦有關的人?首先排除王寡婦本人,她的勢力主要在長安,無法接觸到那人。就算有接觸也不會察覺到那麽隱秘的異動,除非那人私下裏聯係過王玨而後被拒絕。但是以他對王玨的了解,必不會賣這樣的關子來相告。
想了一圈,主要懷疑對象又變成墨家。他們門徒四散,若說無意中探查到什麽事情也有可能。考慮到王老大死時墨家還未到來,但那時王玨已經開始幫忙運作百家出世。若說殺掉王老大一家算是幫助王玨解除包袱,但是這次則會將王玨陷入不利情況,墨家與她交好不會如此。再有,便是殺死王老大家幾個禍害,為何還對王老大動手?不對,孟襄不會這麽處事!
李世民一直皺眉在地上轉圈思索,他很想大吼著問:到底是誰?!躲在暗處的人到底有什麽目的?!!
崔智賢回衙門後遇到已經等在那的一眾大佬,瞧著大家的樣子似乎已經得到長孫無忌提前通知,便是方才在宮外沒遇到的也趕緊出言說全力配合。
小崔不是那種得到權利就張狂的人,再說這個權利也不是永久的,等事情過後若這些人記仇,他就不用過正常日子了。聽得大家都表態,他說道:“我才從皇宮回來。大家想想自己最近是否遇到不同尋常的事情,再將你們家仆從都聚在一起好好問,昨晚被你們派去的人可有異常?”
崔小子先提聖上,便是聖上的要求了,隻是不便說原因。配合,趕緊配合。大家都是聰明人,首先放鬆心神,聖上還是信任我們這些人的。然後又心髒一顫,如果是自家仆從被買通或有不懷好意的人混進府,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大佬們配合小崔篩選可疑人物的時候,狼狽三人組也在南山聽剛從長安過來的百家派弟子們說著情況。由於不能了解具體情況,他們僅以為設計之人的後招是弄死這三人而後傳播王玨殺人滅口的傳言來毀人名聲。
弟子們無心上課,大家分析後連忙帶著王家仆從到長安坊內聽流言,若有不利的地方趕緊上前辯駁回去。孟襄急急趕來又急急返回,他派墨家門徒在暗中查探,萬一真有散播流言者看能不能尾隨找到些線索。而王玨,她現在最該做的就是穩穩待在南山等待衙門來找。
事情太多太複雜,光與昨日派人到客棧的各官員和世家篩出有問題的仆從就用去一上午時間。其中隻要出現在客棧的人都被分開關押,那些被他人指出往日行動有異常的人則重點看守。由於主家事前交代要說實話,事無巨細地說,使得那些需要詢問的人家幾乎家家都有點兒問題。
具體怎樣還要根據仆從們的筆錄分開再審,但是有件事情非常有意思,看到各家被懷疑有問題的人站出來,很多圍觀別家事件的大佬都嘴角抽搐。暗道崔小子你斷案就斷案,怎麽把我們布置在別家的探子都給弄出來了,若敢把我們的棋子都掃沒了看回頭怎麽收拾你。
一家家有問題的仆從被帶走,大佬們隱晦對視後大概都猜出內裏情況。每每看到自家也有人站出,那家家主都會怒視一遍身邊人,這都是哪個王八羔子弄到我府裏的!
雖說大家一致覺得不可能是王玨動手殺人,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暗算她。但是考慮到明麵上的問題,畢竟昨日突厥三人還狀告她,請她到衙門一趟是必然。另外,也該問問她有沒有什麽咱不知道的仇人,或者百家派曆代是否與哪個勢力結仇。
待更有嫌疑的這些快解決完,崔智賢便著人去請王玨過來。之所以在公堂審案步驟最先找來王玨,崔智賢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按聖上的意思,主要是找出負責動手的那個手下還有調查出那人如何做到密室殺人。
小崔這一上午簡直是左右腦一起動,他實在沒想破密室殺人的秘密,故此才打算讓王玨從頭旁聽。由於突厥三人的死可能影響王玨名聲,她應該跟自己一樣想要盡快破案,故此小崔想著若王玨發現什麽一定會說出來。
咳,名偵探嘛,懂得借用別人的智慧也是一種才能。
再說來到坊間調查的百家派弟子們,他們方進城就被大批百姓圍住。百姓們雖不知具體情況,但由於有人在那客棧用晨食,他們也是知道突厥三人死亡。
李的腦殘粉大嬸上前說道:“你們進城可是為三個突厥人的事情,我跟你們說,定是有人要陷害王縣公!”
立刻有喜好看話本的小娘子接言,“沒錯,那話本裏都是這樣設計陷害忠良的!”
喲,看話本都有斷案功力了。有人好奇問道:“那以你們看話本的經驗,凶手是誰?”
“這還不容易?首先考慮與王縣公有私仇者,但是王縣公為人大家有目共睹。其次是想汙了王縣公名聲,不願讓她為朝廷為聖上辦事的人,這就要問問咱們聖上誰又要造反了。”
‘又要’兩個字尤其加重音,若崔智賢在此都得嚇暈。聖上剛告訴他一點兒‘秘密’,然後這個‘秘密’就立刻被百姓們暗傳……
有人又說:“不是還有世家嗎?王縣公幫助寒門子又協助改革科舉,世家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吧?”
“你可真糊塗,世家們現在正求著她,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百家派弟子們聞言對視,還害怕百姓被愚弄著幫助凶手傳瞎話,沒想到他們竟各個趕上審案官員了。行,小說沒白看,平時也沒白圍觀崔智賢審案。
師兄弟們分撥行動,準備到坊間再暗探是否存在不同的聲音。本以為剩下的行動隻是做全圖心安,沒想到周齊還真遇到趁亂傳流言的人。就在一個偏僻的酒館裏,這裏都是不分白日黑夜飲酒的酒鬼們聚集地。
這麽一想,人喝多後思維緩慢,確實適合傳流言。而且,喝酒後不那麽容易記住人的容貌。周齊瞧著那個傳流言的人長著扔在人堆裏瞧不出的大眾臉,想來便是酒鬼們事後配合著做出畫像也不好尋人。
先不打斷,瞧瞧這人都說些什麽。
“我跟你們講,王縣公做得缺德事兒多著呢,你們看到的隻是表麵。為何無人來告,因為知道她真麵目的人都被處理掉了,就像這三個突厥人。當初王老大一家的案子一直未破獲,你們難道不懷疑嗎?他們死了對誰最有利?王縣公!想想看,若他們活著,這樣的人得給王縣公添多少麻煩?”
“你這麽一說,我也拿不準了。似王老大那樣的人家能跟誰有生死仇,王老大被殺時咱們以為是他那個逃走的夫人,但是王老大一雙兒女被殺時已經解決掉董家人了。雖有傳聞是還有人隱在暗處,但是當初怕大批士兵搜尋也沒找到人。若真有人藏著,這麽些年為何不見任何行動?”
這兩人一唱一和,立刻吸引住酒館內酒鬼們的注意力。周齊揮手讓身後仆從去衙門報告情況,好派人來捉拿造謠的人,她則繼續躲在窗下偷聽。
小崔一聽還真有人造謠,簡直樂翻了,甩鍋貼的機會來了!自己派出的衙役無收獲,感歎還得是周齊這種當過探子的人更會尋找這樣的造謠者。
王玨到達衙門口時各大佬已經在內,同時還有昨日的中二兄弟繼續來站台。聽得她已經入城,散在坊內各處的百家派弟子連忙往衙門趕,隻留仆從們繼續打探。
見主要人物都到齊,崔智賢開始走過場,“王縣公,敢問你昨日回南山後可再出行,有何人能為你作證?”
“我未曾出行,到休息時我便回房了。若說宵禁後再避開人返回長安,這樣的事情我確實能做到,因此算是無人能為我作證。然而,我沒有殺害那三人的理由。”
崔智賢無語,這也太實在了!
衙門外百姓則私語道:“王縣公不愧是大唐第一名仕,多坦蕩!”
小崔再問:“你或者百家派可有什麽仇人?”
“百家派隱世多年並無仇人,至於我,我不清楚有誰一定會害我。”
昨日剛有過糾紛的頭號嫌疑人問話完畢,開始進行下一步,從受害地點找線索。這個時候宣客棧掌櫃和一眾跑堂先過來,他們也算有嫌疑的人,凶手很可能偽裝成客棧內人員,因此這些人直接就被關了。這時候見終於有機會澄清,他們趕緊知無不言。
崔智賢先問掌櫃,“將昨晚你的行蹤道出來,以及那三個突厥人入店後的舉動仔細說說。”
“是。三人來後說暫時無銀錢,小的當然知道昨日的審案過程,因憐惜他們遭遇故此主動提出免費讓他們住一夜。當時本想給兩個房間,但是被推辭掉了。他們進房後便沒再出來,直到王縣公的管家來送銀錢。
將錢帶進屋內後,那個婦人還特意問小的是否安全,我在那時檢查了房間內裏的叉鎖,並無問題。看著他們小心地從內裏叉上門,我便沒再理睬,當時想著咱們長安哪有偷盜,他們過於小心了。這之後,他們便沒再出上樓。
由於昨日客人特別多,不似往常那樣隻留守夜人,我連著小二們一直沒睡,還有客人們也在場可以證明除了住在二樓的房客,我們這些人都沒上樓。”
崔智賢頷首讓他們退下,然後看向負責檢查現場的衙役,“可有不同之處?”
“沒有,他們所住的房間同其它房布置一樣。”
又叫來曾經去過那間客棧的普通百姓,而後是各府派去的人說證詞,他們的說法都跟客棧掌櫃相同。為了使大佬們和王玨知道整個過程,崔智賢又讓衙役說了一下他們在外麵的守衛。
也就是說,目前最可疑的是二樓房客,他們很可能在大家都沒注意的時候進入突厥人的房間。然而,二樓房客都是聖上的人,便是之前有房客也讓他們出錢買了房間。
大家都知道這個情況,但是不能當百姓麵說。崔智賢隻好再叫出他們審問,“你們可有人去過突厥人房間,誰能為你們作證?”
“沒去過,我們三人一間房,互相作證。”
本想就這樣過去,然後堂外百姓喊道:“團夥作案,突厥人的錢還在嗎?”
按平時真有這個可能,畢竟王玨給了一筆會讓人眼饞的錢。但是偷盜和殺人肯定不同,再有那手心裏的紙,然而按聖上意思又不想將這個案子跟王老大案聯係起來,省得有人趁機詆毀王玨,崔智賢也隻得裝作沒聽到。
“崔大人不聽我言,他的審案水平不過如此。”
衙役趕緊接話,“除了被殺害,銀錢並未少,至於他們身上原本的東西咱們不知道有什麽,故此不知是否有物品被拿走。”
回憶三人昨日的樣子,穿得單薄又隻有兩個包裹,看著不像有什麽貴重物品。
而後又傳仵作報告情況,“三人是被勒死後再吊到房梁,所用布匹就是尋常用的麻布,不知是突厥人所有還是凶手帶進去的。另外,三人在死前似吸入迷煙。”
聽得差不多了,王玨說道:“方才我經過那客棧時看了一眼,並不是所謂的密室,你們忘記房頂了。”
這個時候一個衙役說道:“我一直在突厥人窗下看著,若房頂有人不該看不見。”
另一個衙役也說道:“我們一直圍著客棧巡視,若有人爬上房頂也該會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