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子夜，子夜的一生都讓我毀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償還他。”

    “這事我會去跟他說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靈洛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看著他，道：“不，我還是想自己親自跟他說。”

    “我是怕你到時又說不出口，你的心這麽軟，說不好到時一見他痛苦，又不忍心了，還是我出麵好些。這事總得有個了斷才行。”

    “那好吧，隻是請你一定不要傷害他，他為了我受的苦夠多了，我不想再看到他受到傷害。”

    “在你心裏，我是那種亂殺無辜之人麽！”

    “這倒不是。”

    “那就行了，這事我會處理好的。”

    “那好吧，你先送他回長樂殿，我會讓人去請巫醫過去為他瞧病，晚些我再去看他。”

    “好！”離夕點頭，放開她，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傍晚時分，她梳洗完畢，正打算到長樂殿去，卻與進門的離夕撞上了。

    “子夜怎麽樣了？”

    離夕走到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道：“他走了，你莫要再尋他了。”

    後者大驚失色：“他去哪了？”

    離夕從袖中掏了一塊絹布遞給她，道：“子夜其實早就醒了，這些天我不停地問你心裏有沒有我，其實就是跟他協商好的，我想讓他死心，而他，也想在走前知道答案。”

    靈洛淚如雨下，道：“他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他能去哪呢！你怎麽能讓他走？我要去找他回來！”

    離夕趕忙從身後抱住她：“傻瓜，你讓他呆在宮裏，看著我們一家相聚嗎？這對他來說是多少殘忍的事，你想過嗎？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出去走走，他的修為不低，閱曆更是比你我都多，難道他還能出什麽事不成？保不準他出去走走，還能遇上自己喜歡的人也說不定，你何苦將他關在這妖王宮裏。”

    靈洛停止哭泣，想了想離夕的話，也對，說不定子夜還真能遇到第二個像玲瑤一樣的女子。隻是她想告訴子夜，妖王宮永遠都是他的家，她就是他的親人，有一天他走累了，隨時都可以回來。

    離夕見懷裏的人安靜了下來，終於算是鬆了口氣。

    兩天後，亦樂娘娘來到了妖王宮，一見那一家四口正在院裏玩耍，滿心的歡喜。自己的兒子也算是守得雲開了。她一聽說靈洛與離夕回來了，就忍不住想要來看看。老頭子的身子越發不好了，不管怎麽樣，她想讓離夕帶著妻兒上一趟神界。

    靈洛聽完亦樂的話，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晚上回到琉璃殿躺下後，離夕以為她不想上神界，便道：“你不想去就不去吧，讓母妃帶著離歌去便好了。”

    後者窩在他懷裏搖了搖頭，道：“一家人終究是一家人，我無論以前怎麽恨他，但他始終是你的父親，離歌與千尋的祖父，就算是為了你與倆孩子，我也不會心裏再有什麽過節。再說當年我血洗南宮門，差點就把他殺了，所有的恩怨也算是一筆勾銷了。既然母妃讓我們上一趟神界，那便回去一趟吧，我也順便去你們神界的飛花樓裏見一見斷世錄，隻是你父親不一定會同意。”

    離夕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都是神界的人了，父親怎麽不會同意你去飛花樓？”

    靈洛輕歎了一口氣，道：“當年我就是為了斷世錄去的神界，若是我沒有去尋這個東西，就不會遇到你，後麵的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現在想來，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定數。”

    離夕笑了笑，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有些酸意地說道：“當年你取斷世錄是為了夜羽的腿，這次取斷世錄是為何？”

    後者抬起頭來，看著他：“當年我上神界去取斷世錄時，根本就不認得夜羽，何談是為了他的腿？我隻是想要知道，當日我被天雷擊碎時雪山之巔那吹笛子的白衣少年到底是誰而已。”

    離夕不由得一陣心驚，好在斷世錄是在神界，若是在仙界她必定會去仙界尋，那與她在一起的就不會是自己而是夜羽了。

    靈洛見他沒說話，以為他生氣了，忙道：“我這次尋斷世錄，是想知道當中是否有封印混沌獸的方法。那年我尋著妖王珍環的意念回去過她生存的那個年代，斷世錄那時還在妖界，她似乎從中悟出過什麽，封印混沌獸需要六個石人，也是她悟出來的。所以我才去的焰山。”

    “子夜說他等了你幾百萬年，你就是那時認識他的？”

    後者有些心虛，趕忙轉移了話題：“傳說斷世錄在人界時蒙了塵，很多法術都被封印掉了，這事你可知？”

    離夕沒說話，輕輕地咬在了她的耳垂上。靈洛側過臉來瞪了他一眼，對方便順勢吻上了她的唇…

    第二天一大早，離歌與千尋的聲音便在門外響了起來，靈洛懶洋洋地從被子裏伸出手來，離夕已經起身穿戴好了，回過頭一看，對方還在睡，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走到床邊，將她抱了起來，道：“還不起？離歌與千尋都起來了，你不是說今天去神界麽，總不能讓母妃等著我們吧！”

    後者突然睜開了眼睛的，像打了雞血般站了起來，扯起屏風上的衣裳就往身上套，一邊埋怨道：“你怎麽不早說，我都忘記了。”

    琉璃殿的大門隨後打開了，宮女們端著洗嗽用品走了進來伺候二人洗嗽。離歌與千尋便已經拉著四位長老與亦樂走進了大殿。

    千尋一見她，便放開祖母的手，飛奔了過來，靈洛趕緊湊下身來，千尋抱著她的脖子，道：“娘親，婆婆說準備好了禮物，讓您今天帶著千尋去神界看祖父，對嗎？”

    靈洛抬頭看了看一臉笑意的四大長老，無奈地點了點頭，道：“對呀！”

    千尋興奮得不得了：“娘親，千尋還沒去過神界呢！聽哥哥說，父君宮裏的葡萄長得可好了，千尋好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