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葉風自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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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自拖著行李箱在更加活力四射的同齡人群中穿行。看著他們在父母陪送下歡聲笑語地進入校門,小葉仿佛覺得她不屬於這個空間,像在一個封閉的透明玻璃箱內,倆隻手平按著,倆隻眼緊貼著,就這麽癡癡的看著這樣清晰但永遠不可觸及的世界。路旁的楊樹時不時落下幾個葉子,街道上已鋪滿了落葉,要是以前,她肯定會傷感起來,甚至可能像林黛玉那樣葬一下落葉,一邊流淚,一邊感傷落葉和自己的身世。但現在的她不會,以後也不會。

    報完道,小葉並沒有留在學校,而是在附近找了家旅店,店長溫和和藹的態度讓她剛剛報道時因為路癡找不到路又不好意思問而在校內轉了很久的尷尬和無奈緩解了一些。她隨著店長來到樓上,認領自己的房間,推開門,小葉發現這是個不大的房間,但環境還算潔淨舒適,床頭有一扇小玻璃窗,從窗外望去,幾條鐵軌橫臥在眼前。打發店長走後,小葉沉沉地坐在那張小床上,一天的奔波已經很辛苦,她想著:“三天的時間報道,今天才第一天,先不去學校了,自己待在這兒也算清淨,不用去看那一張張那麽快活的臉”。一陣困意襲來,顧不得蓋被子,她便倒下睡著了………

    醒來後,小葉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3點,突然覺得肚子很餓,做人就是麻煩,又要睡覺,又要吃飯,她無奈地拿了錢包走出旅店,沿著街邊走著,由於剛剛睡覺時沒蓋被,而小床又是靠著開的窗戶,此時的她不斷的打著噴嚏。外麵又下著雨,雖然不是很大,但秋天的雨可是足夠冰冷刺骨的,一陣瑟風吹過,她裹緊了外衣,碰到了個飯店便鑽了進去,雖然現在的她樣子很狼狽,所幸裏麵的人都邊吃邊聊的火熱,沒人注意到她。找到一個角落位置坐下後,隨便點了些便一個人默默的吃起來,有時她會長長的歎口氣,因為屋內那些正火熱的人們又是那些學生家長。聽著家長們的不斷的囑咐和勸多吃菜的聲音,看著學生們滿臉洋溢的幸福,小葉也隻是淡然一笑。這個場景,換做別人可能會鼻頭一酸,傷心的哭起來,但她是小葉,這個常年與孤獨為伴的女孩,在她的記憶裏,爸爸總是出去酗酒,喝的酩酊大醉後和媽媽大吵,有時會動起手來。而媽媽總是和同村或外村的那些媳婦們打麻將,一打便是一天。所以自小,她便被獨自扔在家裏,自己和自己玩,自己和自己說,也不願意出去和其他小朋友們一起,久而久之,她習慣了這樣的自己,這樣的童年,但她從來沒有因孤獨而感到孤獨,她喜歡自己一個人仰麵朝天地躺在院裏曬的玉米粒堆上,讓陽光落在她的臉上。她喜歡擺著五顏六色的瓶蓋,心中編著故事,這個故事的導演和編劇都是自己,演員則是那些瓶蓋和自己的那雙手,她會在心裏分飾各種角色並默念著台詞。她也喜歡自己獨自來到溪邊,用泥土砌小房子…………

    她自認為她的童年並不比其他孩子遜色,甚至更精彩,隻是,可能會少了些什麽吧。想到這裏,她竟莫名的笑了,但幅很小,幾乎看不到她在笑,畢竟她很少笑,有時可能會忘了該怎麽笑,她的笑有些僵硬。

    像這樣一個人的獨處,旁觀著他人的熱鬧,她已經記不清經曆了多少次,早已經習以為常,隻是每一次,她的心裏會有那麽一會兒不舒服,可能是傷心,可能是無奈,也可能是她一直不想也不敢承認的孤獨。

    她總是喜歡幹著一件單調的事時想著其他亂七八糟的事,就像吃飯這樣不需動腦的事,通常會勾起她對往事瑣事的回憶,但這回憶大多是略帶傷感的。想事情會延緩她的動作,所以她通常吃飯很慢,當她停止“放映”時,屋內的人已經差不多都走了,她放下筷子,結了帳。此時外麵的雨也停了,她默默的走出飯店,向旅店走去,街上行人匆匆,路已淋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