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夫人一怒,流血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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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反複幾日,嶽成的力量已經能夠搬得動小凳子。這樣一來,他趁著出現的陰天對廟宇進行了打掃,但終究這塊地方實在太髒太亂,加上躺在香案下的那具屍體已經徹底腐臭,即便打掃了也滿屋子臭氣,若非他已經習慣,隻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能夠搬動小凳子,自然就能夠布置簡單的陣法。

    將九九八十一塊土塊擱置在身體周圍,嶽成靜靜的感應了一番,接著一揮手,使出了引氣術。

    徐徐山風猛然一變,陰氣沉沉,立刻妖風陣陣,一股股黑氣就從四麵八方聚集了過來。

    等到陰氣越來越多,嶽成臉上依舊一副凝重神色,他初次布陣,而且還是煉氣術陣,心中自然忐忑不安。不過,終究第一次需要突破,他將鬼道十三篇那開篇當中啟動陣法的口訣緩緩念出來後,布置出來的八十一塊土塊上出現了一股波紋。

    嶽成處在這波紋的中心,八十一道黑線直直射來,根本無法阻擋,他立即覺得被穿透了一般。身上傳來一絲冰冷的感覺,心中雖然被嚇了一跳,但發覺這八十一道黑線並沒有傷害自己後,嶽成立即施展開了煉氣術。

    甫一使出煉氣術,縈繞在身體周圍的陰氣立刻就跟隨著這八十一道黑線衝進了嶽成的體內,直直抵達了丹田所在。因為陰氣比之以往濃厚了數倍,陰脈一時間都覺得有些脹痛,嶽成強忍著那股不舒服的感覺,繼續施展煉氣術。

    等到陰氣在丹田內轉化成魂力,嶽成皺起的眉頭才稍稍緩解了些許。

    足足過了三個時辰,身體中陰脈在魂力的滋潤下脹痛終於徹底消除,嶽成分心舉起了一塊石頭,大喝一聲後,將石頭扔出了很遠很遠。

    “哼,你讓我死了個痛快,我可不會那麽狠心。”嶽成手指一捏,臉上出現了古怪的甚至是陰冷的笑容來。

    遠在鎮上縣衙內睡得迷迷糊糊的縣老爺,背脊一寒,隻覺一股妖風飄蕩到了這屋子裏,陰深深的別樣恐怖。

    前天聽聞下人說,院子裏晚上有人,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要幹什麽。縣衙裏要是都來了小偷,那縣老爺這麵子該往哪裏擱,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會發生,也不可能發生。

    所以第二夜,這縣老爺就專門讓護院派下人徹夜未眠的在院子裏守著,本以為這小偷看見明晃晃的院子裏邊有人,就不會來了,沒想到,依舊大搖大擺的來了。並且還在縣老爺的書房內,寫了幾個毛筆字。

    “黃老爺,我來給你老人家請安了。”

    這幾個字飄飄灑灑,該蒼勁有力的地方蒼勁有力,該溫婉雅致之處自然也顯露出那種特點,字是好字,可寫下這字的人在黃老爺眼中,自然就不是好人了。

    半夜三更,來這麽一手,這簡直就是威脅恐嚇,明目張膽的戲弄。等到第二天白天,黃縣官看了這幾個字,登時氣得吹胡子瞪眼,將護院給叫了過來,劈裏啪啦一通責問。

    護院也是老實人,脾氣特別好,被黃縣官給罵了幾句,也不還口,等到老爺子累了渴了,這才輕聲問詢道:“老爺,莫非昨天晚上屋子裏遭了賊?”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黃老爺這剛熄滅的火立刻就又上來了。

    “遭賊?真不知道你們這群飯桶是幹什麽吃的?你看看,老爺我這的筆墨紙硯,都已經被人翻了個底朝天,再說了,老爺我大公無私公正廉明,怎麽會有賊惦記的東西。”

    頓了一頓,黃老爺歇了口氣接著道:“這分明就是一個惡作劇,可是你的手下在院子裏,竟然連做下惡作劇的人毛都沒有看見一根,耿護院你說說,老爺我以後的安全護衛還敢交給你們這樣的人做麽?”

    一聽要被辭去,耿護院立刻漲了個紅臉,在黃老爺麵前說道:“肯定是這幾個小子昨天晚上打盹睡著了,小的一會兒去好好收拾收拾他們一頓。”

    耿護院臉上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可轉頭來看黃縣官則成阿諛奉承,討好模樣,見黃縣官臉色微微好轉,他便衝著黃縣官諂媚一笑:“老爺你大人大量,今天晚上,小的親自把守,就算是院子裏飛進一隻蒼蠅,我也會知曉他是公是母,保證老爺你睡個安穩覺,明早上什麽事情也不會有!”

    連連乞求,黃老爺看在耿護院多年以來在自己手下兢兢業業,終於還是點了點頭,不過,黃縣官還是警告道:“若是今天晚上再有這樣的事情,那……”

    “真要發生了什麽事情,小的明天會自己卷鋪蓋走人。”

    “好!”

    這一插曲過後,黃縣官一整天都神神叨叨疑神疑鬼,到了晚上更是警醒萬分,生怕又有昨天那樣的事情發生。

    此際,陰風吹來,黃老爺一個抖擻,立刻驚醒過來,可睜開眼後發現窗戶緊緊關閉,立刻他就翻爬起身將桌上的蠟燭給點燃了。借著燭火,黃老爺仔仔細細瞧了個遍,屋中空無一人,但黃老爺可不這麽想,眉目一挑,從床上拖出一把長劍,壯著膽子吼道:“誰?是誰在裝神弄鬼?”

    這麽一吼,把縣長夫人給驚醒了過來。

    縣長夫人見黃縣長舞刀弄槍,大罵道:“大晚上你發什麽神經?”

    喝聲震天,黃縣長驀然驚醒了過來,臉上神色一僵,接著皺起眉頭看了看四周,這才拍了拍額頭,自言自語道:“我真是瘋了。”

    說罷,黃縣長長劍一扔,邊走邊搖頭的朝床上走去。蓋上被子之後,他不安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蠟燭,緩緩閉上的眼過了一陣之後又猛然睜開。蠟燭的火苗直直矗立,根本就沒有一絲動蕩的痕跡。

    黃老爺轉頭看了看怒視著自己的夫人,暗道自己真是疑心病太重了。

    等聽見夫人氣息均勻傳來,黃老爺才真是覺得又疲又累,一直睜開的眼睛終於閉上了。

    不過,這一夜,黃縣官終究沒有睡好。

    等到天蒙蒙亮,縣長夫人卻是輾轉反側起來,因為呼吸不暢,她幾次覺得要窒息了一般,臉上也好像什麽幺蛾子在翻動,實在讓人覺得厭煩。

    等到她覺得不是什麽怪物而是一隻手蓋在了臉上,這手又是戳臉又是捏鼻,她登時呼吸急促起來。

    突然。

    “啪!”

    極其響亮的聲音在在屋子裏響了起來,黃老爺身子一挺,立刻睜開眼睛來,左探右望,像一隻敏銳的獵狗探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黃縣官還沒有回過神發覺到異象,耳朵就被揪住了,傳來一陣疼痛的感覺。他大驚失色,轉頭看去,隻見夫人那張老黃臉上明明白白的掛著五個指印,夫人大嘴一張,反手就是一耳光,接著腳上一蹬,大罵道:“小子,你活膩了!”

    縣長夫人的老爹是個屠夫,這小時候見多了江湖之事,所以行事也有一股子江湖氣,後來雖然被縣長給娶回了家,可這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在家裏那是作威作福慣了,一點麵子也不給縣長,十足的母老虎一位。

    大清早就遭此待遇,黃縣長摸著臉,一副委屈的樣子看著夫人,眼淚都差點出來了,本來想來個王霸之氣一振,狠狠教訓回來。可看著夫人依舊怒火滿麵,甚至還想再給自己一耳光的衝動模樣,隻好輕聲道:“娘子,大清早的,你這是?”

    嶽成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旁邊看著這一幕,想忍著笑,可最終沒有忍住,但當發覺到兩人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時,他放肆的笑了出來。

    這樣的機會難得,若是每天早上都有這麽一幕,光是想想,就覺得解氣。

    黃老爺一通告饒完畢,這天也差不多該亮了,等到黃老爺離開屋子說是給娘子打洗臉水來賠禮,嶽成眼珠子一動,嘴角掛起邪惡的笑容來。

    過了不久,黃老爺衣衫撩起,端著一盆明晃晃的熱水小跑了進來,嶽成看在眼裏,心中嗤笑道:“可真是看不出來,這把年齡了,體力還這麽好。”

    等到黃老爺來到床邊,嶽成眼中精光一閃,輕輕的伸出了腿。

    黃老爺可不知道,朝前疾行幾步,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道:“娘子,為夫……

    這夫字剛一出口,黃老爺手中的水盆脫手而出,這盆子裏的水,不偏不倚的從縣長夫人頭上澆了下去,而那金色的洗臉盆還蓋在縣長夫人的頭上,詭異的打了一個轉。

    “黃二娃,你是想死了吧!”

    黃老爺小時候家中排行老二,因為吃不飽飯穿不上衣,他也給地主家放過牛,這二娃可是他這些年最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此刻被夫人一提,想起以前意氣風發,無拘無束,天真爛漫,又想起書中所說的匹夫之勇,衝冠一怒,登時心中就冒起一股無名邪火。

    而且此刻他也是狼狽至極,因為絆倒,身體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胸口上的那一股氣差點就沒喘上來,可臉上更是難堪,嘴巴恰好給落在了縣長夫人的鞋子上。

    惡臭傳來,差點熏暈了過去。

    嘴裏氣喘不上來,鼻中臭氣熏天,耳間又聞夫人的責罵聲,這火氣實在難忍,他翻爬起身,也不管不顧身上濺來的水珠,抓著盆子就狠狠的蓋了幾蓋。

    砰砰——

    砰砰——

    鼓聲金樂,脆響傳來,屋外的一眾下人不明就裏,紛紛跑了過來,隻看了一眼,立刻就轉身離開,嘴角上卻是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來。

    縣長夫人顯然是震懵了,過了很久才緩過神來,抬頭看了黃老爺一眼,立刻張牙舞爪起來,“死老頭,老娘今天很你拚了。”

    嶽成看著纏鬥在一起的兩人,嘟囔著天色,輕飄飄的閃了出去。

    “悍婦,老子今天也豁出去了。”

    “好啊你,翅膀硬了!”

    啊——你敢打我的臉。

    呀——臭婆娘,打的就是你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