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鷸蚌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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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裏,鎮上一共發生了兩件比較大的事情。
一件是縣長已經停了坐堂,一心要休了縣長夫人,此事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第二件事情,就是破廟中的屍首終於被人發現了。
兩相比較,人們還是對第一件事情比較感興趣,畢竟是活人的事情,而那死的人明顯是個乞丐,而且還腐臭不堪,自然就沒有多少人來關注。
嶽成則是謝天謝地的拜了佛陀一圈,終於廟宇的空氣要改善了,雖然現在他也有能力把屍體給移出去,可那將耗費大量的魂力,而且移出去好辦,給人找一人安屍之處,那就要麻煩許多。
沒有了腐臭味兒,嶽成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每天夜裏,到後山試煉一番,行功完畢,都會走一遭黃老爺的衙門處問候問候。
不過,在這一天,事情卻出了些變故。
夜裏,嶽成來到縣衙,還尚未靠近,就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果然,才向前走了兩步,他眼中突然閃來光亮。
接著一道聲音傳了出來:“哼,妖魔鬼怪,還敢來作惡,今兒個老道就超度了你。”
嶽成麵色一滯,接著要想閃躲開那光亮。
“簌”符文閃至眼前,嶽成心中一驚,手上魂力湧出。
“砰!”
魂力與符文接觸,立即爆出一道火光,嶽成蹭蹭退後幾步,臉上一片煞白之色,看也不敢看來人,腳下一點後,身體輕飄飄的飛了出去。
“想跑?”
後方響起一聲大喝,嶽成腦中一黑,身體一震,差點摔落在地。好在舌頭上傳來一股劇痛,嶽成腦子裏才恢複幾分清明,他隻覺身後一股極其霸道的炙熱氣息撲來。
嶽成急中生智,一個翻滾之後,堪堪避了過去。
避開之後,嶽成片刻不停,準備逃走,他已滿臉是汗,落地之時,腿肚子陣陣發顫,剛才差點就完蛋大吉了。
“咦!”後邊傳來驚訝的聲音,爾後接著道:“想不到,這小鬼還有些道行,看來老道我不能藏著掖著了。”
嶽成臉色難看至極,哪裏還多想,強提一口氣,身形幾飄之後,發覺身後沒有人追來,這才長長吐了一口氣。
不過,害怕後邊的那老道追來,他深吸幾口氣之後,身形幾閃,終於消失在了茫茫野外。
“師傅,你怎麽不殺了他?”一道女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在嶽成消失之處出現了一道身影來,竟是個眉清目秀的小道童,看年齡不過十二三歲。道童身旁白衣一閃,立刻出現了一個穿著道袍的老人來,老人雙顴微高,額上光潔,下頜上還一撮山羊胡,手上拿著一把桃木劍,呀呀幾語聲,端的是一副道風清骨。
等到發覺嶽成走遠,周遭沒有陰煞之氣後,道長一本正經的模樣一收,轉過頭來,嬉笑著壓低聲音道:“為師若是把他殺了,那誰來給你我師徒送飯錢?”
“哦!”道童恍然大悟的應了一聲,接著道:“師傅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噓噓,”一聽道童這般說,這老道臉上立刻出現一股慌亂之色,伸出手來堵住了道童的嘴巴,四瞧見左右沒人後這才說教道:“為師這是開源節流,現在的陰靈殺一個少一個,到時候師傅沒得殺,那你我師徒就隻能去喝西北風了。”
“那師傅你說的斬妖除魔護我人間正氣?”道童稚氣未減,眉頭一皺,純真的臉上露出一副疑惑之色來。
老道打了個哈哈,說道:“徒兒啊,行走人世間,切記四個字,莫要單純!再說了這人間這麽大,有多少正氣為師能護的來,這大任為師是完成不了了,等你將來長大後,幫師祖們完成這宏偉之願吧!”
說完話,兩人已經來到衙門前。
見捉鬼的道士回來,黃老爺肥碩的身形健步如飛,來到二人跟前,作揖道:“兩位仙師,這惡鬼抓到了麽?”
剛才那火符爆裂的一幕猶在眼前,黃老爺早就信定了有鬼,此刻見兩位道士有說有笑,心中期盼大功告成,已經暗地裏著人準備銀兩,好生感謝一番了。
“黃老爺,你也看見剛才那惡鬼有多麽厲害,若非我這徒兒伶俐,就連老道我也差點都著了他的道,黃老爺,有些話不知道老夫當講不當講?”
黃縣官聽著話心底一沉,拉著老道的手掌仿佛是抓到了這最後的救命稻草,哪裏會拒絕,說道:“道長直言無妨,有甚需要,本官立即著人去準備。”
老道眼中精光一閃,轉頭來衝著徒兒神秘一笑,頭轉過來時,整了整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黃老爺的手下怕是有冤案吧?”
“這,這……”黃縣官語無倫次起來,但見老道臉上似笑非笑之色,掩飾了心中的慌亂,強自狡辯道:“本官為政清廉,公正無私,善惡分明,豈會判下冤案。”
“哦!”
老道臉上一臉故作高深之色,眼睛定定的瞧著黃縣官臉上的肥肉,似乎已經將他看了個通透,等到黃縣官注意過來,老道把臉轉向一邊,也不聽他解釋了。
“高人啊!真的是高人。”黃老爺心底隻有這麽一個聲音,看左右無人後,他立刻壓低聲音道:“還請道長借一步說話。”
老道麵上不動聲音,心底已是笑開了花,矜持的點點頭,尾隨黃縣官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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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嶽成心有餘悸,馬不停蹄一路飛奔,待回到了廟宇,已是一臉慘然之色。
“佛爺啊佛爺,我今兒個差點就回不來了……”
嶽成趴在香案上,一番哭訴:“想不到想不到,真的有捉鬼道士,倒是我太大意了,那感覺真實毛骨悚然,要是我再死一次,那真的就完蛋了,臭道士竟然助紂為虐,哼,此仇不報,妄稱君子。”
原本他頹喪的樣子,說出此話後,立即就一臉振奮,還自己給自己鼓氣道:“今天魂力雖然有所損耗,差點中招,但那是因為我經驗淺薄,若是我魂力深厚,恐怕就是那老道落荒而逃了,待我成了陰兵,想必就能和他對壘幾局,到時候鹿死誰手還尚未定否。不過,當前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必須要加強自己的實力才好,莫要讓他把我的巢穴給找到了。”
嶽成環繞了廟宇一圈,搖頭歎道:“有個屍體在這裏,還能掩人耳目,現在沒了,隻怕會有人來,到時候自己一個居所都沒有,可就真成了孤魂野鬼了。”
鑽進佛像,嶽成感受著身體上的魂力,迷迷糊糊,擔驚受怕的閉了眼,入了夢鄉。
等到中午時刻,他就醒了過來。嶽成不是自己醒來的,而是被外邊的爭吵聲給刺激的睡不著了。
一日之中,可謂是陽氣最盛最為厲害的時候,這麽一醒來,他立刻察覺自己的身體因為周遭的天地元氣而產生的壓抑感,盡管佛像內不見日光,但心底也是極為不舒服。
“習慣在夜裏出現,現在這個時候醒來,真是渾身不得勁兒。”他喃喃自語幾聲,接著惱怒的聽著外邊的爭吵,很想發飆製止,奈何說出來的聲音,幾人根本就聽不見,而且自己實力有限,出去被眼光一照,立刻就會顯出形來。
隻聽人道:“要麽就按剛才我說的辦,要麽就手底下見真招吧!”這聲音果斷陰狠,隱隱帶有殺伐之意。
“哼,你這是不打算講江湖道義了?”另一個粗獷的聲音響了起來,與之針鋒相對。
“在這裏,誰的拳頭大,誰就是江湖道義。”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嶽成魂力緩緩探出,發覺幾道強盛白光就在外麵後,果斷退了回來,暗自道:“昨晚上烏鴉嘴一說來人,沒想到今天一下子就來四個。”
“本來我們是來講道理的,既然你們要比拳頭大,那怎麽也要比比嘍。”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響了起來,嶽成聽聞,心中卻是有一種古怪意味,這人分明是成足在胸。
果然,嶽成剛剛判定完畢,屋子內就響起了啪啪的拍手掌的聲音。
腳步聲起,氣喘籲籲的聲音也多了幾道。
“好啊!沒想到早就設了埋伏。”一道驚怒交加的聲音響了起來。
嶽成連忙使出魂力一探,立刻就發覺窗口門邊屋上有淡淡的陽氣波動流露。
等他收回魂力,屋子裏的陽氣已經攪成一團,陽氣狂瀉而出。嶽成在佛像內聽著聲音是心驚膽顫,萬一這幾個不長眼的東西把佛像給打碎了,那他可不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麽。看來這破舊的廟宇真該修繕起來,至少要遮風擋雨蔽日,不然隨時有生命危險。
喝聲傳來,呼聲疾疾,各種拳打腳踢的聲音接憧而至。
“砰砰——”
“啪啪——”
“來得好!”
“喝!”
“好膽!”
“你逃不掉。”
“那就魚死網破好了。”
“額,大哥!”
“小心,三弟!”
“我要殺了你!”
“哼,我死了,自然也會拖人墊背。”
“想不到你還有這麽一手。”
“江湖行走,怎能沒有自保手段。”
“保你m個蛋,看招!”
“雕蟲小技!”
嶽成望著佛像的頂部,聽著這聲音,腦中不斷幻化著外邊幾個人的動作,等到呼喝聲漸漸弱了下來,他眉頭一挑,實在忍不住好奇,想朝外邊看上一眼。
可剛移動身軀,出了佛像,立刻一道血劍飆了過來,而頭上的破屋子零星日光灑下,驚得他馬上就縮了回去。
“呀,二哥!”
“他奶奶的,一起死吧!”
“嗬嗬,一換三,老子怎麽也值了。”
“老四,你堅持住,哥哥宰了他,馬上來陪你。”
“大哥,給五哥報仇!”
額,死完了要?嶽成再度展開魂力,此刻屋中就剩下了兩道陽氣,彼此還交接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