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愛娃掉醋缸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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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船長,要有個好的大副。李德更需要一個人來總理國內事務,他一整天都在捉摸自己的下屬:亂世出英雄。這些戰友們個個都是出類拔萃之輩,對希特勒忠心耿耿,但要成為他的主要助手,成為帝國總理,光靠這些是不夠的,還要在思想上與他能夠產生共鳴。戈林太虛榮,貪圖享受,鬆鬆垮垮;希姆萊陰陽怪氣,心狠手辣,整天沉浸在虛浮的種族妄想裏;裏賓特洛甫威望不高;施培爾能幹卻資曆太淺,他中意的大副就是戈培爾。要依靠他消除內憂外患,駕駛這條船駛向勝利的彼岸,至少脫離險境。
李德試探道:“戈培爾博士,我專門請你來,想聽聽你對目前形勢的真實看法。場麵上的話留到場麵上去說,那些官話大話套話也留到你寫書麵報告和演講時說,我隻要你說實話。”
戈培爾沉默了一小會,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地張開嘴:“必須盡快納入戰時經濟。我建議讓施佩爾全權管理經濟,他是個奇才。”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呀。戈培爾從政治、經濟、後勤、民族問題等方麵談了一個小時,直到夜幕籠罩了這個小茶館。
戈培爾吞吞吐吐:“我還有一件私事,就是瑪格達的兒子,當然我也一直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待。”
李德:“你想說什麽?”
“他在白俄羅斯當工兵連長,與當地民政部門發生矛盾,呆不下去了,我想調換個工作。”
元首奇怪地望著他,這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為何向他提起?繼而他明白了:博士既想當**又要立牌坊,他沉吟片刻後說:“部隊轉入防禦,前線急需工兵,你不用出麵,我讓施佩爾給他安排,建好冬季工事後再把他調回來。”
戈培爾感謝。
李德站起身,與他談最後的一件心事:“這個希姆萊,我懷疑他今天視察集中營是有意的,最近我經常發表淡化民族矛盾的言論,取消了在前線抓住政委一律槍斃的《政治委員命令》,黨衛軍大本營常駐代表沃爾夫將軍會原原本本地匯報給他的。”
戈培爾警惕地望了望元首,不無擔心地說:“我認為還得安撫他,畢竟他擔任黨衛軍全國領袖多年,根深葉茂,而且他黨性和組織紀律性很強,廉潔自律。我敢斷定,黨衛軍如果沒有他,會遜色很多的。”
李德心中稍稍不快:什麽叫黨衛軍如果沒有他,會遜色很多,離了張屠戶,就得吃混毛豬嗎?他不再作聲,發現前麵影影綽綽站著一個人,走近一看,是鮑曼,李德故意問他幹什麽?他一臉不高興說:“我的元首,我正為犯了錯誤而自省呢。”
“什麽錯誤?”李德警覺地問道,習慣地轉向戈培爾,他正暗笑著。
鮑曼似乎非常痛苦:“我犯了沒有保護元首、跟隨元首的錯誤。”
李德啞然失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燈火輝煌處說:“走吧,別說了,我們去跳舞吧。”
跳舞是愛娃的嗜好,尤其是今天舉辦的是生日舞會。大家一看元首來了,就投其所好地播放《風流寡婦圓舞曲》:
“良辰美景,舞步輕盈,多美好,
美好時光,怎能忘記,真歡樂,
在這美麗夜晚我對你傾訴,
滿腹的話兒一定要對你說……”
李德先與愛娃跳了一曲,然後把瑪格達攬在懷裏。這個高雅的女人對男人有一種無窮的魅力,但最多也隻能貼著她高聳的胸脯,在腦海裏意.淫一會兒。瑪格達卻想得到更多,悄悄在他耳邊呢喃:“我的元首,給我說說看,你和我丈夫談了點什麽?”
李德半張著嘴戒備地往後咧了咧,瑪格達噗哧一聲,噴了李德滿臉滿嘴的唾沫星。當著大家的麵,李德不好意思擦去滿臉唾沫,特別是噴進嘴裏的早已融化。他心裏升起異樣的感覺:就當成接吻時留下的吧。
瑪格達略微羞澀了一下,迅速恢複了高雅風度,歪斜著頭含笑說:“我猜測,您將要提拔我的丈夫。”
李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瑪格達,你聽這首曲子多好?”
瑪格達有點生氣,噘著嘴說:“我可告訴你,愛娃已經知道你揀了東方美女的事了。”
李德停住腳步,剛想問個究竟,樂曲停止了,腳麵上還被瑪格達踩了一腳。
……
舞會結束後,原先經常陪元首深夜喝茶聊天的人都等待在大會客室裏。林格嗬欠連天地出來了,看到他們奇怪地問道:“元首和愛娃早就回到樓上睡覺了,你們傻子一樣等在這裏幹什麽?”看到鮑曼也夾雜在人群中,他吐了下舌頭趕緊離開了。
大家一哄而散,有的一臉惆脹,有的渾身輕鬆,元首女秘書施羅德對鮑曼說:“我發現最近首長怪怪的,不反對別人吃肉了,也不拉著別人熬夜了。”鮑曼把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下,揮手讓大家各自休息。大家散去了,但過了一小會又重新聚集到大會客室裏。這些常年累月陪伴元首熬夜慣了的人怎麽能睡得著呢?不一會兒鮑曼也加入了自發熬夜的隊伍,還給大家帶來了法國白蘭地和蘋果片。
戈培爾與夫人也回到了房間,等待六個孩子都睡覺後,瑪格達把正在寫日記的戈培爾拉到外麵的房間,戈培爾吃驚地望著瑪格達點上一枝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長長地吐了出來。
戈培爾皺眉問道:“什麽事讓你這樣得意忘形,你知道元首最討厭女人抽煙。”
“別這樣說,他又不是我丈夫。哎,哈羅德的事你說了嗎?”“說了。元首答應把他調回來。”戈培爾在沙發上坐下來。瑪格達馬上衝上去坐在他的大腿上把香煙硬往他嘴裏塞:“嘿,你真行,給你獎勵一枝。”
“別鬧了。煩。”戈培爾把煙打落在地。瑪格達奚落道:“馬上要得到元首重用了,還是這麽毛手毛腳的,與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光輝形象不相稱呀。”
“別胡說八道。”戈培爾馬上打起精神,警惕地望了望外麵,再轉回來時臉上已經堆滿了笑,壓低聲音說,“你知道些什麽?我見到你們跳舞時聊得很投機。”
瑪格達把煙蒂按進煙灰缸裏,斷然說道:“你就等著吧,我相信我的知覺,盡管元首沒向我透露一個字。”
瑪格達一下子變得含情脈脈,雙手摟抱著略感失望的丈夫的脖子說:“等你飛黃騰達了,你更會整天搞女人的。”
戈培爾拉掉她的手:“我已經是部長了,還能飛黃騰達到那去?總不能當元首……”
“噓——”瑪格達悟住戈培爾的嘴,夫妻兩人不約而同地望著窗外,又同時轉回頭,相視一笑。瑪格達在他耳邊囁囁:“你不是說元首對希姆萊不滿意嗎,我猜你接替他的職務。假如能當上黨衛軍全國領袖,比現在的國民教育和宣傳部長權利大多了,記著,到時不許找東方女人。或許,元首會把占領區交給你……”
戈培爾點點頭,又很快地搖搖頭。樓上猝然傳來歇斯底裏的尖叫:“把那個下賤的俄國女人送回她原來的地方去,我決不願意再見到她。”
是愛娃的聲音。戈培爾迅速把側耳傾聽的瑪格達拉到裏屋罵道:“都是你們這些女人嚼舌頭的結果。睡覺。”
隱隱約約傳來元首竭力壓低的聲音:“不是俄國,是拉脫維亞,我給你解釋過多少遍了……”
……
李德照例睡到十點,林格依然在門外叫著:“早上好,我的元首!您該起床了。”同時把報紙和新聞簡報放在門前。
李德感覺頭腦發脹,一半歸於昨晚與愛娃偷偷地喝了幾瓶香檳酒,一半歸於愛娃喝酒後醋性大發,讓他心煩意亂。
忠實的林格見裏麵沒有動靜,補充了一句:“我的元首,赫普納上將已經等候多時了。”
“什麽?為什麽不早說?”李德騰地從床上一躍而起,由於用力過猛,眩暈得厲害,趕緊用手扶在驚醒坐起的愛娃肩膀上。匆匆忙忙洗漱後衝出門,愛娃光著腳從床上跳下來喊叫:“領子,你的襯衣領子沒有拉出來。噯,快五十的人了,還像小夥子一樣毛手毛腳的。”
十分鍾後他出現在會客室裏,看見他的愛將與冉妮亞正坐在桌子邊談得十分投機,冉妮亞笑得合不攏嘴,見他進來馬上收住笑,拿起抹布收拾起來。
赫普納直到元首走到跟前時才發覺,圓圓的臉微微一紅,趕緊站起來,伴隨著響亮的馬刺聲,膝蓋骨碰到桌子上,痛得他呲牙咧嘴,冉妮亞伸出想扶住他,手伸到一半後凝固住了,怔怔地瞄了元首一眼。
李德腋窩裏夾著一卷紙,開門見山地說:“從前線召見你,是因為我要提拔你。你——”一聽到提拔二字,赫普納馬上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原地蹦起三尺高向元首敬禮:“我的元首,我一定為您赴湯蹈火,報答您的提攜之恩。”他瞥了低頭打掃房間的冉妮亞一眼,神秘兮兮地問,元首打算給他什麽職務?
“我要任命你為拉多加湖集團軍司令。”希特勒說,順手把冉妮亞拉過來,讓她將大地圖鋪開會議桌上。
“拉多加湖集團軍司令?”赫普納和尚入定一般呢喃著,身子扭曲成了一個巨大的問號。看起來他被震暈了。
李德揮動著拳頭大喊大叫:“赫普納,我交給你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在十天內,你給我向北挺進,衝向斯維裏河,與芬蘭軍隊會師。”
“什麽!用什麽進攻?”赫普納驚叫起來。元首不為所動,仍然大喊大叫著發布命令:“你必須極其秘密地把第四坦克集團軍北調,到時候我再給你兩個師,組成新的、獨立於北方集團軍群的合成集團軍。”
“合成集團軍?”赫普納緊巴巴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別小看這“合成”二字,它意味著赫普納可以指揮好幾個軍了,級別高了,由裝甲集群變成集團軍,高了整整一個檔次。
李德攤開地圖,向他詳細介紹了他的憂慮和意圖:目前,兩支德軍在拉多加湖以東向北進攻:摩托化第39裝甲軍12裝甲師攻進了季赫文後原地踏步,同時,第1軍向離湖不遠的沃爾霍夫進攻,他估計敵人很快會組織大規模反攻。
赫普納是個直筒子,毫不客氣地反駁,如果敵人不反攻怎麽辦?就是反攻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以前他們也反擊過,結果是讓作戰經驗豐富的德軍打得鼻青臉腫。
“不可輕敵。”李德告誡他,“這跟以前不一樣,冬季屬於俄國人的,經過幾個月的交戰,他們也摸清了我們。我可以告訴你,11月11日,也就是昨天,梅列茨科夫將軍糾集第7集團軍和原來防守季赫文的第4集團軍殘部,從行進間向突入季赫文以北30公裏的德軍發動猛攻,德軍一下子被攆回到季赫文北郊。而在西邊,估計幾天後,蘇軍第54集團軍也會發動聲勢浩大的反攻,目的是把進攻沃爾霍夫的1軍打回到出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