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紅場秋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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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的雪花給周圍一種非現實的感覺,也讓德意誌第三帝國元首回到現實之中。俾睨天下大勢,德軍占領了莫斯科,但戰爭遠沒有結束,九頭貓斯大林雖然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仍然死死地咬住德國的衣服不鬆口,讓他無法華麗轉身。英美九頭鳥被德國海軍的“海上坎尼會戰”和空軍的驚天雷砍掉了兩隻頭,但又冒出更多的頭,在北非、地中海與東非蠢蠢欲動,成天盤算從後麵爆德國的菊花,為斯大林輸血打氣。他駕駛著德國航船在充滿險灘的航道裏前進,稍有不慎就會功虧一簣。
“開會!研究增兵非洲。”他頭也不回地背著手蹬蹬地往前走,冉妮亞雙手握拳放在胸前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緊跟,凱塞林怔仲著,他還沒有適應元首跳躍式轉變。散布在人群中的遊客也呼啦啦走了一片,不用說他們是化裝的警衛。
黃色的1號樓前綠樹成蔭,綠草依依,幾個園林工人正冒雪深耕整地,施足基肥,作畦栽種鬱金香。1918年3月,在取得俄羅斯政權一年後,列寧率領一夜竄紅、一步登天的布爾什維克政治土豪們乘專列從聖彼得堡來到莫斯科,克裏姆林宮在沉寂了兩百多年後,再度成為國家的政治象征和禁臠。克裏姆林宮的1號樓曆史上被叫作樞密院大廈,列寧是第一位入住這裏的國家領袖。從1918年3月到1923年5月,他在1號樓3樓的一間50平方米的房間裏發號施令。列寧去世後這間房子經常鬧鬼。希特勒自認為是上帝的兒子,任何魑魅魍魎、牛鬼蛇神都拿他沒辦法,所以專門挑選了這個散發著書香的房間辦公。但50平方米開會的話太小了,所以他將二號樓斯大林的辦公室當作會議小廳。
斯大林的辦公室在2樓的1號辦公室。這裏明亮寬敞,有150平方米,5個窗戶,召開一個小型會議不成問題,今天,元首要召開進入莫斯科以來的第一次會議。三軍副官們掛起大幅西非地圖,然後等待第三帝國的王侯將相們。
走廊響起急促而單薄的腳步聲,冉妮亞在樓道裏氣急敗壞地嚷上了:“不在,都他媽不在:約德爾說是到列寧山、不,麻雀山巡視通訊陣地,可總是聯係不上。希姆萊到卡盧加檢查工作去了,戈培爾一早上拉著俄羅斯婦聯主任到毛紡廠和棉紡廠視察去了。弗拉索夫陪裏賓特洛甫……”
“狗屁,什麽巡視?就幾根電線杆子有球巡視的,明明是登山去了。什麽檢查工作,分明是挑選他的養雞場場址去了。這個戈培爾最有意思,為什麽偏偏到毛紡廠、棉紡廠而不到鋼鐵廠、水泥廠視察?分明是物色今晚享用的女人去了。堂堂帝國總理點子怎麽這麽亂,上麵日婦聯主任,中間日歌星演員,下邊日俄國紡織女工,他也不怕把球磨短了?”希特勒咆哮著,凱塞林一臉便秘的表情,他沒想到元首說話如此粗陋。
“鮑曼呢?難道他也到紡織廠參觀去了?”他惡聲惡氣地說,麗達睇了他一眼,回答:“前天他到羅斯拉夫爾指導農業生產,你同意的,當時你還跟他開玩笑呢。”
“對,是指導農業生產,隻不過是給他自己指導呢。”想起鮑曼辦農場的事,仰麵長歎了一聲。他不再憤怒,造成今天馬放南山、刀槍入庫局麵的不是別人,恰恰是他自己。
施蒙特把指揮棒雙手捧給元首。“人都跑光了開個屁會。”他一把奪過來摔到地上,彈起的指揮棒不偏不倚打到凱塞林身上。元帥的叫喚透著欣喜:“元首,他們都不在,就不會研究研究、商量商量了。你是武裝部隊最高統帥,你下命令吧。”
“好吧,他們逼著我獨斷專行了,走!”元首一聲斷喝,背起手率先衝出大樓,在門口一個踉蹌,被站崗的衛兵扶住。
雪悠悠地飄著,將克裏姆林宮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人群正在散去。也許被元首接見渾身增添了無窮的力量,給予了巨大的溫暖,他要找的那些人還滯留在廣場上。
俄羅斯戰士文工團的美女們歡呼雀躍著圍攏過來,然後愕然。不久前和顏悅色的元首臉上罩著一層鐵皮,說出的話像冰窖裏蹦出來的:“戰士文工團就要為戰士們服務,天天陪著首長算什麽事?幹脆叫首長文工團算了。你們馬上跟隨凱塞林元帥到非洲勞軍。所有人都去,一個不留。”
他瞥了昨晚向他投懷送抱大戰了一百回合的超級美女一眼,嚷嚷變成了義正詞嚴:“人家美國的女星經常到前線勞軍,而我們的文工團卻留在莫斯科圍繞領導轉。這種舊蘇聯的風氣一定要改變。”
望著一臉愕然的美女們,瞄了眼錯愕中殘留著嫵媚的超級美女,他動了惻隱之心。陰.道是拉緊男女距離的最佳通道,男歡女愛男有情女有義這是情緣,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她們就要被發配到那塊不毛之地,白臉蛋曬成黑包公,水蜜桃變成柿子餅,弄不好還斷胳膊折腿,甚至把命留在那裏。他怪自己太衝動,但反過來一想,他是一言九鼎的元首,在此戰亂之秋任何人都不能逃避,況且那裏不光有沙子,也有椰子呀。帝國的後花園馬爾他一般人想去都去不了呢。
如此,他心裏便坦然了,擺出一副教師爺的嘴臉諄諄教導說,非洲是一片廣闊的天地,在那裏是可以大有作為的。他講述自己帶領兩個美女到非洲第一線慰問,還講了美國明星夢露勞軍的故事。
超級美女往前踏進一步,濃烈而熟悉的香水味熏陶下,他褲襠裏的老二蠢蠢欲動起來。他退後一步,超級美女隨之邁進一步。然後聽這個超級美女吐語如珠:“親愛的元首,聽說美國巨星夢露勞軍時,一天之內親了733個士兵,假如士兵們提出與我們親嘴的話,應該怎麽辦呢?”
她的聲音即柔和又清脆,動聽之極。元首不由地向她細望了幾眼,透過紛揚的雪花,她神態天真、嬌憨頑皮、雙頰暈紅,容色清麗、氣度高雅,當真比畫裏走下來的還要好看,竟會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極無儔的人品。他渾身騷熱,一向不聽話的陰.莖像大炮一樣直立。
冉妮亞挺身而出橫在他的前麵,隻輕輕一推,步步進逼的超級美女一下子摔了個難看的仰八叉,露出皮裙子下麵的粉紅色內褲,白雪濺到臉上,澆滅了她僅存的幻想,也掐滅了元首心裏殘留的念想——伴隨著美女摔倒的辟啪聲,希特勒的大炮也辟啪一聲低下了頭。
希特勒背起手繼續龍行虎步。前麵是俄羅斯婦女勞模代表團。這些來自冰凍的摩爾曼斯克,來自溫暖的黑海,來自著名的斯摩棱斯克,來自解放不久的中亞勞模們,此時正幹著一件與勞動模範風牛馬不相及的一件事——打雪仗。俄羅斯臨時政府女部長首先望見元首,剛起跑便在雪裏滑了個劈腿,用最流行的一句話:輸在了起跑線上。而其他人嘩啦啦奔流過來,轉眼間把元首圍得水泄不通。
元首一手叉腰站立,冉妮亞有意無意地半掩在麵前,防備激動過頭的不速之客撲過來。他沒有一句客套,用眼光從人群裏把莉莉婭勾出來,威嚴地說道:“莉莉婭少校,因殺敵有功,忠勇雙全,升了,中校,飛行大隊長。”
“什……”莉莉婭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從來沒見一個人能被自己的口水嗆成這樣的。聲音都激動得發顫“哪個……哪個飛行大隊?”
“非洲,馬爾他,地中海。”看起來元首不想做再多的解釋,所以把所有參考答案都給提供了。憑莉莉婭的膽量和她與元首的親近程度——就算有暗戀畢竟沒有肌膚之親——也不敢再問,隻能製造動靜掩飾心中的疑團,莉莉婭簡直要把心肝肺都要咳出來了。
“對了,把艾勒少校也帶去。”希特勒仰了頭揉自己繃得太狠的麵皮。莉莉婭終於止住了咳嗽但是臉上的肌肉在抽搐。可以肯定那不光是欣喜而是巨大的恐慌——老天爺!她這輩子從沒走出過俄羅斯,連大海都沒見過,現在要到地中海,到大西洋。
莉莉婭就戳在那兒,看著早已走遠了的元首發呆。女勞模們不再玩雪,參差地從莉莉婭身邊走開。如果她們是潮,莉莉婭是礁石,雖然沒那麽堅不可摧,但她確實把大家分隔在距她一兩米之外,繞開了才再度會合。
凱塞林屁顛屁顛地跟在元首後麵,那一臉阿諛到了欠抽的地步:“我的元首,您太英明了,您把文工團都給了我們,非洲的士兵們再也不用在彈藥箱裏養小魚小蝦玩了。您還把最好的俄國女飛行員,聞名遐邇的‘斯大林格勒白玫瑰’送給我,不,配屬給我的航空隊,說明您偉大。隻是光有飛行員沒有飛機不行的,您給我多少架飛機啊?”
希特勒幹脆得像打雷:“30架偵察機,300架戰鬥機,還有從波羅的海調給你100架海軍航空兵。轟炸機過幾天調來,還有艦艇。”
凱塞林打狗隨棍上,頭差一點蹭到元首的肩膀上:“那地麵部隊?”“我早就想好了,從赫特的第三坦克兵團給你抽調一個軍。好了,蒼蠅一樣嗡嗡飛了一早晨,準備一下,下午我給你們送行。”
“是,我的元首!希特勒萬歲!希特勒是太陽!”凱塞林把自己挺得像剛捅過的槍管,氣勢如虹地敬禮,掉頭就跑,沒跑兩步堂堂空軍元帥就絆在一塊磚頭上摔了個狗吃屎,爬起後也不敢回頭,就在牆角裏拐了彎。
下午,紛紛揚揚的雪花變成了濃霧般的雨,一票人早在聖母升天教堂前麵等著,那四個洋蔥一般的樓頂時隱時現,映襯著下麵由一千人組成的方陣。方陣的主體是穿著黑色雨衣的兵,看起來像黑客帝國裏的人物。前排分出一列有人拿傘遮護著的官,瞧起來像樹起了盾牌的羅馬方陣。最前麵又有那麽幾個沒傘的家夥戳著淋著,一個是淋了一早上、再也不在乎的凱塞林和隻好陪綁的副官,還有一向把自己當成小三、沒有坦克的第三坦克軍團司令赫特上將。從醫院病床上拉起來的隆美爾上將被兩個衛兵攙扶著,身上包裹著兩層雨衣,頭頂還撐著兩把傘,以免混在雨裏的冰霰刺疼他臘黃的臉。德國人民的偶像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差,在非洲染上了肝炎,在中東老得感冒,在蘇聯中亞得了肺炎,已經住了一個月醫院了。
希特勒被幾層的雨傘遮護著站在講台上,說講台是抬舉,實際上是沙皇時期的斷頭台。今天,他在這裏為將士們送行,讓他們去斬斷英美帝國主義的頭。他已經有點兒不耐煩了,因為俄羅斯文工團還沒來。德國人一向太守時,讓別人跟不上節奏。
“來了。”陸軍副官施蒙特純屬多餘地說。“總算來啦。”冉妮亞說,望了望希特勒。
雨靄裏那支小得寒磣的隊伍踢著水花而來,與千人方隊相比,她們是一顆綠豆。綠豆滾到西瓜旁邊,在元首想怒又怒不起來、在德軍士兵輕蔑又賞心悅目的眼光中踏了好一陣子步,然後文工團長跑到元首跟前一板三眼地敬禮:“報告元首,俄羅斯戰士文工團全體隊員,還有我們的樂隊戰友集合完畢,請元首指示。”
“歸隊。”希特勒嘴皮動了動。不知道為什麽,一見到這些美女,一看到站在第一排含情脈脈地望著他的超級美女,剛才積攢的一肚子的氣從屁.眼裏逃逸了。
施蒙特一絲不苟地說著必不可少的廢話:“報告元首,遵照您的命令,陸軍第3坦克軍團第32裝甲軍部分官兵,馬爾他新編飛行大隊以及俄羅斯戰士文工團都集結完畢,請您指示!”。
希特勒抬了抬手:“讓士兵們先說。”
施蒙特中將猛然轉身,雨衣像古代出征時的披風一樣飄逸。他鼓起腮幫子吼吼:
“立正——稍息——”在巨大的水花四濺中傳來罵聲,來自最前麵的赫特上將:“狗日的,你是海軍中將呀,當我們是艦艇呀。”
施蒙特木了一下,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請士兵代表發言。”
一個上士在泥水裏踢著普魯士整步一路走來,他的小腿以下已經濕透,現在連褲襠都濕了:向元首敬禮時兩腳並攏,兩腿間的水高高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