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進攻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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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全年才生產了1640輛,想不通,真想不通,當時我是怎麽想的?”元首一臉迷茫地咂巴著嘴,冉妮亞與麗達麵麵相覷,三軍副官們哂笑,鮑曼時刻不忘為主子打圓場的職責,義憤填膺地揮舞著勺子:“這決不是您的錯,當時負責軍備生產、畏罪自殺的托特博士應該負責。”
“屁,托特明明是飛機失事,拍馬都不會。”希特勒白了他一眼,繼續念念有詞,“1640輛?一年?”
希特勒想得腦門子疼,搖了搖頭,從鐵簽子上咬下一塊烤羊肉,自言自語:“這是什麽調料?味道怎麽這麽衝?”
鮑曼放下刀叉匆匆離開,幾分鍾後回來了,鄭重其事地向元首說,他已經給柏林食品藥品安全監督局拍了電報,設法弄清了這種調料,這叫孜然,主要成分是……
“屁人幹的屁事,戰事這麽緊,盡辦有胡子沒牙的事。”希特勒嗔怪道,但心裏非常受用。善於揣摸主子,盡力討好主子是秘書的基本功,領導身邊要的是奴才,而不是人才,這是一條鐵律。
剛入冬,風還不是那樣寒冷,隻是風力很大。路旁的大樹被風刮得左搖右擺,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鐵路兩旁塵土飛揚,撒落在地上的碎紙,被風卷上了天,在越來越亮的天空的高處飄舞著。
這是第三天淩晨,專列在鄂木斯克鐵路中轉站加煤。鄂木斯克土地麵積超過奧地利和匈牙利之和,在鄂木斯克州機器製造業中軍工企業占3/4,主要的軍工企業有:飛機製造聯合公司、運輸機械製造廠、西伯利亞儀器儀表廠、西伯利亞低溫機械廠。
施蒙特送來期待已久的消息:今天淩晨6點,德軍向東大舉進攻,“通古斯大爆炸”行動開始實施,滿車廂的興高采烈,麗達打開收音機,伴隨著雄壯的德意誌進行曲,廣播裏傳來戈培爾總理甜美的聲音:“這裏是德意誌帝國之聲,我代表帝國政府宣布:從現在開始,百萬德國雄獅正向東西伯利亞發起狂暴般的進攻,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擋這最後的進攻,斯大林就要被趕到太平洋喂王八啦。另據消息,蘇聯獨裁者已經逃到印度……”
希特勒像吃了蜜一樣高興,手舞足蹈地對滿車廂的人開玩笑說,他們的裝甲列車可以跟在向東挺進的部隊後麵,一路開到太平洋西岸。
“你們誰去過太平洋?”他滿車廂見人就問。誰都沒理他的茬,隻當元首睡覺被子沒蓋嚴,或因海倫悲傷過度說的瘋話,隻有奧地利廚娘天真地問:“太平洋大還是咱們奧地利的月亮湖大?”
他是元首,不是幼稚園的兒童,不能解答洋和湖誰大誰小的問題,便岔開話題:“你做過金槍魚嗎?西太平洋有好多金槍魚。”頓時引來一陣唾沫的轟鳴。冉妮亞不易察覺地在他褲襠抓了一把,壞笑著說:“我摸摸你下麵的金槍魚還在不在,是不是昨晚讓麗達咬掉了?”
希特勒僅僅高興了一個小時,前線的電報雪花一樣湧來,天下無敵誌在必得的德軍隻挺進了三十公裏就全線受阻。希特勒向曼施坦因發了一封措詞嚴厲的電報,讓他不惜任何代價攻克敵人防線。曼施坦因親自開著坦克向蘇軍防線撞擊,碰得頭破血流,差點把小命丟掉。
這裏是蘇軍的鋼鐵基地,二、三十年代就建有一批廠子。戰爭爆發後幾千個廠子一古腦地搬遷過來,鋼鐵廠一座連著一座,年產100萬噸的大型鋼廠就有13座,蘇聯《真理報》曾吹牛說,這裏的河裏流淌的不是水,是鋼液;這裏的山不是石頭,是鐵礦石堆成。蘇軍用230萬噸鋼水沿托木斯克——克麥羅沃——新庫茲涅茨克澆鑄了一條連綿500公裏的鋼鐵防線,德軍的鋼鐵洪流像碰到礁石的海浪一樣擊得粉碎。
按理說元首比誰都焦急萬分:德軍進攻隻剩下十幾天時間了,斯大林的用意很明顯,用這道名符其實的鋼鐵防線把德軍拖個十天半個月,等冬季一到,德軍別說太平洋,連葉尼塞河都到不了,到那個時候,希特勒隻得同意斯大林的條件,乖乖地以鄂畢河為界簽訂終戰協議。興許在美援的支持和盟軍西非登陸的策應下,斯大林還做著反攻倒算的美夢。
但是此刻,希特勒仍然不緊不慢地吃著早餐,奧地利廚娘做的蘋果派太他媽好吃,他一口氣吃了三份,還派人給鮑曼也送去了一份:打一巴掌再送上一塊糖是元首一貫馭人手段,屢試不爽。你看,鮑曼屁顛屁顛地從自己的小房間跑過來,眼淚汪汪地表示謝意。
對元首的氣定神閑,大家都要急出病來,三軍副官在不遠處垂手待命,麗達與薇拉一直泡在情報室裏,冉妮亞實在沉不住氣了,蹬蹬蹬跑過來拍著桌子嚷嚷:“百萬軍隊被攔住了,動彈不得,你怎麽回事?”
“百萬摩托化部隊成病貓啦,曼施坦因不是很能嗎?牛皮吹上天,那是紙飛機。”他玩世不恭地說,所有人都驚愕地望著他,一時間懷疑眼前的不是第三帝國最高統帥,而是另外一個人。
希特勒輕車熟路地從冉妮亞的衣服口袋裏掏出一隻精美的、印有他頭像的銀質煙盒,破天荒地拿出一枝煙用大姆指和食指夾著,笨手笨腳地點著,深吸了口向冉妮亞吹過去一股煙霧,然後驚天動地咳嗽起來。
“活該。哼!”冉妮亞氣結,屁股轉到另一邊,也撚出一枝煙叼在嘴上,點煙的手在索索發抖,獨自納悶:這元首又犯什麽病啦?戰局如此不順他還有心思說笑。
麗達披著風衣從情報室衝出來,有人噌落了她的大衣,她看都沒看直奔主題,揮舞著手裏的一張紙叫喚起來:“敗家子,真是敗家子,僅僅兩個小時,曼施坦因敗光了800輛坦克。”鮑曼幸災樂禍地點眼藥:“我的元首,這個曼施坦因真是個敗家子,上回進攻薩拉托夫時丟掉了800輛帝國最新式的坦克,今天他又扔掉了800輛坦克。上回你把他從軍團司令降為小雞師師長,這回……”
“閉嘴,部隊受挫你還笑得出來?真是神經病,二貨。”元首一頓臭罵,鮑曼臉上變成了紫茄子,訕笑著走開了。幾分鍾前元首大吹大擂向太平洋進軍,轉眼間德軍就被釘死在離太平洋四千多公裏的地方,元首成了牛皮大王了,你鮑曼還興災樂禍,正是蛇獴眼前公蛇日母蛇——不看個火候。
鮑曼一陣聰明一陣糊塗,德軍的進攻處在關健時刻,曼施坦因剛接替了古德裏安,你說曼施坦因的壞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讓元首再次臨陣換將嗎?再說了,上回曼施坦因大意失荊州,讓元首精心策劃兜擊百萬蘇軍的宏偉計劃落空,這回對固若金湯的蘇軍防線硬碰硬,別說曼施坦因,就是把曼施坦因的爹叫來也隻能是這個結果。
“800輛怎麽是敗光呢?我配屬給他的坦克足足有4800輛呀,才是個零頭。這還不包括4000輛自行火炮呢。”希特勒故作鎮定地說,但大家發現他拿煙的手指在微微顫動:畢竟800輛坦克不是個小數字。
他靜靜地坐著,笨拙地一枝接一枝吸煙,眼光仿佛透過車廂,望著遙遠的地方。其實,元首早就胸有成竹,地球人都知道蘇軍在修建鋼鐵防線,英美報紙連篇累牘興高采烈地做了報道,稱它為東方的馬奇諾防線,還不顧法國盟友的感受寫出這樣傷感情的話:當年馬奇諾防線失敗的地方,英雄的蘇聯紅軍一定會成功,這條偉大的防線一定會嗑掉希特勒的前門牙。
希特勒很快想到一個絕妙且絕密的破敵之策,隻是要等到適當的時機拿出來,讓那些誌大才疏的將軍們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現在時機已到,該出手時就要果斷出手了。
希特勒狠狠扔掉煙蒂,忽地站起來衝副官們喊叫:“貝格!”
施蒙特習慣性地跑出幾步,意識到不對頭,衝空軍副官惡聲惡氣地:“喊你呢,發什麽楞?”
希特勒把別人擋在外麵,把空軍副官叫起小房間嘀嘀咕咕,少頃,貝洛板著麵孔出來,一副“天將在任與斯人”的自豪感,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下走到四號車廂,然後在雙倍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下,與來自慕尼黑的金發準美女、默默無聞的元首準政治秘書榮格小姐一同走進元首的私密房間接著嘀咕。
對冉妮亞和麗達來說,元首讓她們坐冷板凳是少有的事,麗達憤憤不平地說:“看見了吧,我說什麽來者?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東線戰爭即將結束,我倆也沒用途了。”冉妮亞十二分的不忿加十二分的愴然:“你這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話都說了八百遍了,能不能換個新詞?關健時刻人家還是要用德國人,我倆該下崗啦。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大不了我回拉脫維亞參謀總部。”
“得得得,你回拉脫維亞參謀總部也一千回了,還不是在這裏耗著。”麗達白了她一眼,脫掉靴子把腳擱在茶幾上,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隻蘋果扔到空中,然後把嘴湊過去。她的雜耍沒能玩成,路過的狗蛋把蘋果從空中劫走並趕緊咬了一口。
麗達怒目而視,狗蛋驚叫:“呀,你腳指頭有血。”低頭望除了指甲油並沒有其它東西,狗蛋趁機跑開。
小門開了,榮格小姐拿著一張紙扭著屁股走向打字室,假如她屁股上長眼睛的話,就會看到兩雙噴火的眼珠子恨不得燒爛她的褲襠。
榮格再次回到元首房間,將一個寫著“絕密!帝國頂級機密”的信封遞給元首。她退出後,希特勒把信封交給貝洛,用手拍著他的胸膛:“你拿著是破獲蘇軍鋼鐵防線的錦囊妙計,你必須用生命去完成,我給你二十四小時。你先飛到摩爾曼斯克找希姆萊簽字,然後到德國帝國保安局……”
中午,滿載著憤怒、不安、嫉妒、希望的專列開進新西伯利亞車站。新西伯利亞誕生在西伯利亞鐵路大幹線上,建於1893年,隨著西伯利亞大鐵路的修建而逐漸發展起來的,當時它是一個正好處在鐵路幹線和主要河流之一的鄂畢河上的一個車站,1926年改稱新西伯利亞。30年代起成為西伯利亞地區的中心和烏拉爾山脈以東最大的綜合性工業城市。
10月26日,就在元首山莊開海軍會議期間,古德裏安親率21坦克師和22裝甲師從西麵和南麵攻入這座城市,蘇聯僅剩的坦克都被調到滿州,給小日本上演全武行,德軍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戰爭的痕跡隨處可見,矗立在車站月台上高達十幾米的列寧像尤其讓元首不快。蘇聯的鐵軌太操蛋,鬆木做的枕木隨便放在碎石上,且不說密度不夠,道釘歪歪斜斜,軌道歪歪扭扭,讓精工細雕的日爾曼人很不舒服。半個月來德國人忙於改造車站,這座鋼澆鐵鑄的全金屬建築沒來得及炸毀,給元首添了堵。
誰能想到坐擁全歐洲、尊貴的元首到亞洲溜彎呢,誰能想到新西伯利亞最漂亮的建築、國立新西伯利亞歌劇院成為東線德軍的總司令部呢,希特勒到來後,又升格為第三帝國武裝部隊最高統帥部行營。
雖說是11月中旬,新西伯利亞的溫度已經下降至零下,古老唯美的石頭建築聖亞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洋蔥圓頂上卐字旗高高飄揚,旁邊矮一點的圓頂上飄著嵌入卐字的俄羅斯三色旗,表明了這支實力雄厚的德俄聯軍性質,厲兵秣馬的戰爭畫麵隨處可見。
一長列車隊駛進戒備森嚴、始建於1931年的新西伯利亞歌劇院劇場,穹隆圓屋頂下麵擔任警備的陸軍憲兵向元首車隊行完持槍大禮,還沒一睹元首的芳容,隨即被領袖衛隊客氣而堅決地請到門外溜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