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戰如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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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2月8日,日軍突破淳化外圍防線,直逼南京。
富貴山隧道,教導總隊部,桂永清和參謀長邱清泉正盯著地圖,“總隊長,日軍已經突破淳化,總隊騎兵營已經與日軍接火,估計日軍主力很快就到”。邱清泉擔憂的提醒桂永清。
“嗯,參謀長,用電話通知各團,準備迎戰,通知預備隊做好準備,我感覺,第一次攻擊,都不會輕鬆啊”。
中山陵高地,四連的士兵匍匐在山坡後部掩體和藏兵洞內,高地主陣地隻留下了少量觀察哨,輕重機槍也都置於藏兵洞內,遠處平地兄弟連隊負責的碉堡工事裏也已經準備完畢,隻不過射手已經撤出。淅淅瀝瀝的槍炮聲越來越近,“排長,鬼子怎麽亂放槍,還沒打咱們呢”,何坤對日本人看似浪費子彈的行為極其不解。張煒看了他一眼:“他們在追擊外圍部隊的潰兵呢”。
槍聲越來越近,轟的一聲,一發炮彈打在了中山陵高地的前方,不過射偏了。“鬼子來了,趴低趴低,要有炮擊了”。藏兵洞裏一陣混亂。接二連三的炮彈炸在了陣地上,但是密度很疏,威力也不是特別大。
“排長,怎麽回事啊,這炮怎麽回事”,可張煒一時也弄不清,’
“何坤,你去喊觀察哨問問”,是,何坤衝了出去,人還沒回來,就聽見他在大喊,“排長,鬼子步兵過來了,快出來啊”。
張煒提起毛瑟步槍,“全排注意,準備戰鬥,各就各位”!三十多人衝出藏兵洞,沿著後山坡爬進了高地上的戰壕和散兵坑,日軍的炮擊還在繼續,但依舊稀疏,幾百米處日軍士兵排成三角隊形,在下士官的指揮下,挺著修長的三八槍衝鋒,輕機槍組也在向前突進,現在離得太遠,還夠不到歪把子的射擊距離。但是沒看到重機槍,張煒突然明白了,日軍剛才的炮擊那麽稀疏,很可能就隻是92步兵炮在炮擊,而且沒看到重機槍組,這夥鬼子要麽是一群前鋒,要麽就是夥追潰兵追慣了的傻缺。
“行了,全排都聽好了,這就是夥打頭的蒼蠅,連山炮掩護都沒有,不要怕他們,聽我命令再開火”!
教導總隊作為國軍素質最高的部隊,亂放槍這種事還是幹不出來的,所有人都標準的按照步兵操典的規範,盡職盡責的瞄準。
日軍步兵已經衝到了150米的距離,再走幾十米,擲彈筒就要開火了,張煒捏了把汗,“再等等再等等,100米,打”!
一時間槍聲大作,沉悶得毛瑟步槍聲音和清脆的捷克式短點射交織在一起,很不幸,張煒的第一槍射偏了,靠!穩住,穩住,一名日軍士兵躲過了火力網衝到了山坡下,看樣子他是想甩手雷,張煒把一顆七九步槍彈推進槍膛,三點一線,槍托抵肩。這名日軍士兵掏出了一顆91式手雷,拉斷了保險鋼絲,在鋼盔上輕磕一下,突然起身,很可惜,一顆七九子彈打穿了他的前胸,手雷無力的掉在地上,轟,連同拉開它的人一起化作了碎片。
整個中山陵上槍聲大作,雙方在進行激烈的對射,剛才的交戰,大概有十四五個日軍倒在了一排的陣地前,可以說,這是進攻方必須付出的代價,而此時,雙方在不到七十米的距離內對射,日軍的素質就立刻顯現了出來,他們已經由開始的慌亂,轉變為就地反擊,下士官已經開始操著九五指揮刀帶領擲彈筒組射擊,一排的陣地上開始有人負傷,邱偉的二排也同樣如此。
“排長,鬼子和咱黏上了,不退啊”。何坤操著一支裝了槍托的二十響猛打,衝著張煒叫喚。
“重機槍呢,打他們的擲彈筒啊”,張煒衝到了重機槍班,他們剛轉換完陣地,老班長,打鬼子的擲彈筒啊,老班長拉開彈鏈:“鬼子拿屍體擋著,山坡又緩,打不透啊排長”。擲榴彈不斷的打在陣地上,不斷有人受傷,所幸沒有陣亡者。日軍步兵見一排的防守出現混亂,已經開始逐漸沿山坡匍匐前進,又經過一陣激烈的對射,但是雙方都沒有多少傷亡,日軍也就隻有兩三個人倒地。
張煒掏出了一顆長柄手榴彈:“弟兄們,扔手榴彈,砸死他們”,士兵們紛紛從腰間拿出長柄手榴彈,二十餘顆手榴彈從戰壕飛出順著山坡滾落,轟,新泥和破片一起,四處飛散,衝在前頭的四五個日本步兵被瞬間打中,擲彈筒也因為爆炸停止了射擊。一排的機槍步槍趁著日軍隊伍慌亂,也跟著射擊,捷克式輕機槍吞吐著火舌,一顆顆金燦燦的彈殼拋出機匣。手榴彈爆炸的煙霧還未散去,日軍還沒反應過來又有幾人被打中。已經有人開始沿著山坡退卻
。
張煒看出了日軍的頹勢,“弟兄們,加把勁,把他們頂下去,重機槍狠狠地打”,二四重機槍的槍長扣動著扳機,帆布彈袋被送進槍中,冷卻筒中的冷卻水開始了沸騰。張煒的話音剛落,一發炮彈在重機槍陣地附近爆炸,飛散的彈片把一名鞍工軍士打倒在地,是92步兵炮在掩護衝鋒的步兵撤退。
“快轉移陣地”,張煒和幾個機槍班的士兵一起搬開了重機槍,轉移到了另一個機槍陣地。日軍的炮擊加強,其實也是撤退的信號,整個營陣地前的日軍都在撤退。幾發七五步兵炮彈落在了日軍隊伍中爆炸,是營長直接指揮的德式步兵炮。
連長吳忠控製的那門金陵造82迫擊炮也跟著射擊,炮彈在日軍撤退的山坡上不斷爆炸,,幾乎所有的輕重火器都在射擊,紛飛的彈片為日軍構造了一篇死亡之路,張煒拿著步槍,撂翻了一個想搶回歪把子的鬼子。這挺歪把子原來的主人已經被步兵炮送去見天照大神了。
“停火”,張煒扯著嗓子喊道,“鬼子跑遠了,別浪費子彈了”。淅淅瀝瀝的槍聲逐漸停止,步兵炮和迫擊炮也停止了射擊。張煒癱坐下來,一場仗下來,拉槍栓都拉的手疼,所有人都氣喘籲籲的坐在戰壕裏。
張煒看了看遠處,對著士兵們說道:“打得不錯,固防,搶挖工事,下一輪進攻不會慢”,“何坤你帶著幾個人幫著多挖幾個重機槍陣地,我怕鬼子已經摸清了機槍的位置”。
“是,排長”。何坤收起了他的二十響,帶著幾個人挖陣地去了。
士兵們忙著修補工事,補充彈藥,張煒皺了皺眉,這隻是第一次試探性攻擊,連正經的身管火炮掩護都沒有,日軍主力真正的野戰攻擊,隻會比這凶險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