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你到哪裏了？”柳小艾給戚歡歌打電話。

    “我在出租車上，還有十分鍾到家，怎麽？想我了？”戚歡歌捏了捏眉心，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勞累，笑著跟柳小艾打趣。

    柳小艾翻了個白眼：“你又拿我說笑，壞學姐，那我一會去大門口接你。”

    “好，我沒帶錢包，等著你給我付車費呢。”戚歡歌輕笑道，等待著那邊柳小艾的反應。

    果然，柳小艾嗔怪道：“你怎麽連錢包都忘帶了？是不是還沒吃早飯？你司機說一聲，等會我給他車費。”

    戚歡歌看著安靜躺在包裏的錢包，笑著點頭：“好，我等你救我。”

    說完，兩人掛斷電話。

    十分鍾後，車子停在小區大門口，戚歡歌老遠就看到那個身影在寒風中縮著脖子跺腳的某人。

    車子剛停下，柳小艾就問司機師傅：“師傅，多少錢？”

    “130元。”

    “給您錢，不用找了。”柳小艾點了150給了司機，然後轉過身心疼的摸了摸戚歡歌的肚子：“餓不餓？”

    戚歡歌沒有回答，而是握了她冰涼的手，合在手心裏暖著，“掛了電話就一直在這裏等著？”

    柳小艾撇了撇嘴巴沒說話，任由戚歡歌握著自己的手。

    “怕我沒錢付車費會尷尬？”戚歡歌低頭看著她，眼睛定定。

    柳小艾偏過頭哼道：“誰讓你那麽笨，”說著頗為強勢的拉起戚歡歌的手往裏走：“快走啦~家裏有驚喜的。”像是小孩子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卻又不好意思被大人誇獎一般躲避著這件事情。

    戚歡歌任她拉著，側頭看著柳小艾的側臉，覺得她有時候真的是傻得可愛，讓她忍不住想抱在懷裏使勁揉上一揉。

    此時的柳小艾哪裏再見那晚極端的影子？

    也許，她真的該學笨一點。

    “什麽驚喜？”戚歡歌到底腿長，兩步就趕上了柳小艾。

    柳小艾的笑容中隱隱有些激動，還有些羞澀被她笨拙的掩飾著：“回家了就知道了，快走快走……”

    戚歡歌的心中有了點答案，但是她不敢確定，隻能牽著柳小艾快步往家裏走去。

    她們兩家隻有一牆之隔，所以在柳小艾領著她往籬笆這邊的門裏進的時候，戚歡歌的心狂跳了起來，手下意識的抓緊了柳小艾。

    來不及蹭掉鞋子上的雪泥，戚歡歌快步進了玄關換鞋子，客廳裏交談的聲音更讓她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柳小艾拍拍她，笑著示意她進去。

    “歡歌回來了，冷不冷？”莫行雲笑著起身往這邊走過來。

    戚歡歌眼中的紅潮起又落，反複幾次，才將潮水壓下去，隻是聲音中依舊可以聽出幾絲波動：“媽，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媽媽呢？”

    “昨天晚上回來的，”莫行雲接過戚歡歌手裏的大衣掛在衣帽架上，拍拍她的胳膊，很是欣慰：“聽你柳姨說，你在醫院做的不錯？”

    說到底，在莫行雲麵前，戚歡歌到底還是個孩子，被家長誇讚，她有些不好意思，頭輕輕低了低抿嘴：“盡本分而已，說不上不錯。”

    柳樂和左向靜忍不住笑了，柳樂道：“歡歌是害羞了，快過來坐下，上了個早班累壞了吧？”

    戚歡歌走過去，正好對上戚沅伊欣慰的眼神，她擔憂的開口：“回來還習慣嗎？有沒有不舒服？”荷蘭的三年，讓她們兩人的關係緩和了不少。

    戚沅伊淡笑：“沒有不舒服，我很好。回來沒有告訴你，你會生氣嗎？”

    接過來柳小艾端來的熱水，戚歡歌道：“不會，你們回來我很開心。”

    戚沅伊嘴角的笑容像是春風一般流在唇邊，和三年前相比，她的眼神中少了冷淡和固執，雖然眼角又多了幾絲紋路，但是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好了，歡歌也累了，我們先吃飯吧，”左向靜心思玲瓏，趕緊的招呼著。

    “對對，先吃飯，”莫行雲對著戚沅伊笑，拉著戚歡歌往桌邊走去。

    柳小艾那邊早就乖乖的去廚房端菜去了。

    這是兩家人第一次在柳小艾和戚歡歌兩人關係挑明後坐在一起吃飯，似乎多了點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有變。

    莫行雲和柳樂依舊在飯桌上拌嘴，互不相讓，說的麵紅耳赤，戚沅伊和左向靜對視無奈苦笑搖頭，戚歡歌安靜的給柳小艾夾菜，囑咐她多吃點。

    吃過飯後，戚沅伊端了水果盤放在茶幾上，莫行雲擺了些糖果和瓜籽，於是兩家人圍著茶幾聊起了天。

    莫行雲和柳樂東扯西扯了一會，戚沅伊突然說道：“歡歌，你和小艾也該準備辦個婚禮了吧？”

    正在爭吵的柳樂和莫行雲張著嘴巴還沒反應過來，戚歡歌還保持著給柳小艾喂碧根果果肉的姿勢，柳小艾微張嘴巴側著眼睛看戚沅伊。

    倒是左向靜淡定的點點頭：“恩，的確該提上議程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伸手在各自的老伴腰上扭了一把，柳樂和莫行雲被疼痛拉回現實，趕忙點頭附和：“對對對，婚禮這事該考慮了。”

    戚歡歌把碧根果果肉塞進柳小艾嘴中，臉有些紅，“這件事情……”

    柳小艾早就臉紅的說不出話了。

    “難道你不願意和小艾結婚嗎？”左向靜看著戚歡歌道。

    “不是……”戚歡歌趕忙道，“我隻是……隻是覺得有些太突然……對，太突然了。”在長輩麵前，她終究還是個孩子，麵對自己和小艾的事情，她還是有些害羞。

    戚沅伊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滿慈愛：“那就這麽說定了，”隨後轉頭對左向靜道：“阿靜，既然要辦婚禮，那也需要注冊結婚，就給她們安排在國外結婚吧。”

    左向靜點頭：“我正有此意，加拿大蒙特利爾怎麽樣？”

    戚沅伊思索了下，“恩，加拿大可以，那日子呢？”

    “日子就讓她倆過幾天元旦的時候去一趟加拿大吧，小艾的小姨離那邊近，讓她幫忙打點著點，在國外注冊結婚，在國內辦婚禮和婚宴吧？小艾的奶奶年紀大了，受不了坐飛機的勞累，而且那些親朋都飛去加拿大也都挺累的。”在這種大事上，左向靜八麵玲瓏的心思就體現出來了。

    戚沅伊點頭：“也對，歡歌的外公外婆也不適合坐飛機勞累，就在國內辦了吧，親朋們都聚在一起大家吃個飯。”

    “誒？對了，我們還沒準備聘禮的吧？”柳樂突然看著左向靜道。

    “切，你們準備什麽聘禮啊，你們要準備嫁妝的，聘禮我們來準備。”莫行雲對柳樂的話嗤之以鼻。

    “你那是說的什麽話啊？你看看我們家小艾，這怎麽看都是……”柳樂指著柳小艾，轉頭一看，小艾已經羞得把臉埋在了歡歌的懷裏，登時泄氣：“受啊……”

    阿靜怎麽就生了個這麽受的女兒？

    左向靜捏了捏柳樂的手：“兩個女孩家哪裏有什麽聘禮嫁妝的？我們的以後還不都是她們的？”說著她轉頭對戚沅伊和莫行雲道：“這樣吧，咱們兩家都走走形式，歡歌和小艾的新房我們買。”

    “那我們買車和裝修吧，”莫行雲道：“至於婚宴，就是朋友們聚在一起吃飯，你們也別爭了，我們出。”

    “兩人度蜜月的錢我們出，”柳樂不甘示弱。

    莫行雲翻了個白眼，這還沒完沒了了？

    “辦婚禮的日子我覺得定在年後初六怎麽樣？沾沾過年的喜氣，而且親朋們也都還沒上班，過來也方便，你們覺得怎麽樣？”左向靜用商量的語氣詢問著大家的意見。

    “我沒意見，”柳樂舉雙手讚成。

    “我同意，”莫行雲看向戚沅伊。

    戚沅伊點點頭，表示同意。

    “歡歌，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等過幾天元旦了你們就去蒙特利爾注冊結婚，小艾的小姨會在那裏幫你們打點，我們老了，來回太累，就不過去了，等你們回來再給你們好好辦婚禮婚宴，”左向靜的笑裏帶了些無奈。

    她們中最小的柳樂都46歲了，的確是老了，有些事情真是的無能無力了。

    戚歡歌慚愧的低下頭：“左姨快別這麽說了，你和柳姨還有媽媽們已經給我和小艾做了這麽多了，我們真是受寵若驚。”

    “這孩子，還說什麽受寵若驚呢……”莫行雲笑著搖搖頭：“傻孩子，你們都是這個世界送給我們最好的禮物，我們當然要給你們最好的。”

    柳小艾從戚歡歌的抬起頭來，臉色已經可以和熟透的西紅柿有的一拚了，“謝謝小媽、媽媽，還有莫阿姨和戚阿姨。”

    “哈哈，看把孩子給臊的，好了，剩下的我們討論就行了，歡歌你上了一個早班，快去睡一會去吧。”柳樂知道柳小艾害羞的厲害，開口道，“小艾跟歡歌一起上去吧，你當個老師也不容易，去睡個午覺吧。”

    莫行雲斜了柳樂一眼：“沒發現你正經起來還有個正經樣子啊。”

    “廢話！”柳樂白她一眼。

    戚歡歌拉著柳小艾的手起身禮貌道：“那媽媽，左姨，我和小艾先上去了。”

    “恩，去吧，記得空調別開溫度太高，被子都是新的。”戚沅伊囑咐道。

    “知道了，謝謝媽。”戚歡歌說完後就拉著柳小艾上樓了。

    “嘖嘖，這倆孩子，真般配，”柳樂感歎道。

    莫行雲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誰的孩子，我家伊伊的顏值那可不是蓋得。”

    “我家阿靜的顏值也不低！”柳樂哼哼道。

    兩個快五十的人跟個小孩子似的鬥嘴，左向靜和戚沅伊對視一眼，皆是無奈。（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