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眯了眯老花眼，回憶著說道：“門口的保安說他們都是一頭怪發，染得紅的黃的都有，身上穿著破牛仔褲爛洞洞衣服，簡直成個什麽樣子！”

    許風頓時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按照老王的話來看的話那應該不會是歐陽華和端木陽他們了，但也不排除他們叫人來幹事的可能性，但說到一頭怪發的話，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但又一時回憶不起來。

    但當務之急是先將爺爺給送到醫院去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大問題，以免留下什麽後遺症之類的。

    但天色已經這麽晚了，醫院的工作人員早已經下班，許風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第二天請個假帶爺爺去做個檢查吧。

    老爺子本來是不同意的，說什麽“我一生下來就沒生過什麽毛病，這一去醫院不知道得花多少錢”，但許風和老王都放心不下，好說歹說才把他給說妥了，勉強答應了下來。

    一夜而過，第二天許風和許清揚還有老王來到江海市醫院的門診大廳，老王是閑著沒事也跟著來充個人手好照應。

    許風先去窗口掛了一個號，隨即帶著許清揚上了外科一層，走過漆成慘白色的過道，敲門走進了一間門診室的大門，那裏麵傳來一陣悠悠中帶著一絲慵懶的聲音。

    “進來！”

    許風扶著許清揚和老王走進房內，隻見一個身材有些臃腫，頭發稀薄，兩眼卻又精明得像電影中吸血鬼模樣的一個中年男人。

    那醫生眉頭皺著，一臉嚴肅地看著許風他們三人。

    許風被他這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連忙恭敬地說道：“那個，醫生，請您幫我看一看我爺爺，他受了些皮外傷，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什麽要緊的地方，怕萬一留下什麽病根……”

    許清揚搖了搖頭，滿不在意地說道：“哪裏會有什麽問題？我身體好得很呢！”

    那醫生臉上肥肉一顫，不滿地瞥了許風和許清揚兩個人一眼，嘴裏不客氣地說：“那沒病來醫院幹什麽？你們這些人呀……”

    許清揚被嗆得一句，訕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許風也是眉毛一扭，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裏。

    那醫生也沒有怎麽看許清揚，便低下頭去開了一張單子，隨即撕下來劃到許清揚麵前，一副漫不經心的口吻：“先去繳了費然後做一個徹底的檢查再拿來我看看吧。”

    說完過後，隻見他拿起桌下的手機拿在手裏上下悠然地滑動了起來。

    許風看得心裏窩火，沒想到這個醫生居然像是一個包間工廠的機器一樣機械死板毫無感情，哪裏有半分配得上“醫生”這個稱呼？簡直是褻瀆！

    許風捏起了拳頭，口氣硬了幾分：“你還沒有給我爺爺看呢，怎麽就先繳費了？”

    那醫生聽了之後抬起頭來，冷冷地掃了許風一眼，眼中的不屑一閃即逝，他用那種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的新奇眼光看著許風，說道：“同學，我看你也是一個高中生的樣子吧？連這些流程都不清楚嗎？先繳費再看病啊！”

    他就像在看著一個土鱉的農民一般的看著許風，眼神毫不留情！

    許風的臉上有些發紅，他感覺自己根本提不起半分自信來和這個身材臃腫的醫生理論，隻是單單憑著那中年男人身上的那件白大褂，許風就感覺自己在心理上就得恭謙一些，尊敬一些，自然而然的在氣勢上就輸給了他。

    許風埋著頭，麵對那醫生逼視的目光，他拿走桌上的單子，帶著許清揚和老王來到繳費處，裏麵的工作人員是一個三十上下的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製服，看起來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將口罩一蒙之後基本上誰也認不出她是誰來。

    那女人兩隻手熟練地在鍵盤上敲擊，表情有些呆滯，短短十幾秒後，她頭也不回地對著窗口外的許風提醒道：“一共兩千一百四十五元。”

    許風吃了一驚，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怎麽要這麽多？”

    那女人這才回過頭來像看白癡似的白了許風一眼，看得許風心頭一陣很不舒服。

    “老年人檢查的話最好就做一個心、肺、肝、脾內科係統的全麵檢查，以防萬一嘛，花點錢買個保障。。”

    這話說得極好，如果不給做的話豈不是正好落了個舍不得花錢或者不孝的罵名？

    許風雖然心中有氣，但隨即又想了想，覺得也對，爺爺這麽多年來都沒好好地做個全身檢查，這次自己正好打籃球贏了點獎金，花點錢買個保障也還算過得去。

    於是，許風便去醫院外麵附近的銀行裏用發獎金的那張銀行卡取了兩千五百塊錢，取出來繳了費，剩下的揣在兜裏準備待會做完檢查帶爺爺和王大爺去吃一頓飯。

    一上午的時間，許風和許清揚還有老王就在各個科室裏流轉，期間還不時看到那些出入的疾病纏身的病人，看得直讓人揪心。

    許風偷偷地歎了一口氣，他生平最不喜歡的地方就是醫院了。

    這裏簡直就是痛苦的聚集地！

    等到一切都做完了，他們三人走出醫院的大門時，許風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感覺就跟在地獄裏走了一遭似的。

    檢查報告要明天才能拿得到，他和許清揚還有老王隨便找了一家餐館吃了頓飯之後就讓他們兩個老人家先坐車回去，自己則就去學校了。

    走進教室的時候同學們都還在午休，教室裏靜悄悄的，有的在看書，有的在趴著睡覺。

    正自做作業的柳蘇抬頭一看見許風的身影，俏麗的臉上立即揚起了一絲好看的笑。

    仿佛也隻有在這個時刻許風才感覺自己是輕鬆的。

    等到許風走得近了，臉上才輕聲地問道，語氣裏說不盡的關切之情：“你今天怎麽請假了？幹什麽去了？”

    許風眉頭結愁，回答道：“爺爺昨天出了點事，今天我帶他去醫院做了個檢查，一套下來，居然就幾乎用掉了一半的獎金。”

    “啊？”柳蘇有些訝異，她問道：“那……你爺爺他沒什麽大問題吧？”

    “檢查報告要等明天才出來呢，我準備明天早上上完課趁著午休時間去取。”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柳蘇語氣輕柔，語氣裏有幾絲羞澀。

    許風擺了擺手，說道：“多大個事呀，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就在學校裏好好休息吧。”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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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