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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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匆匆而過,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十年過去了……
青洲地界,一處小山村,此處,名為月溪村,因為村子的前方,有一條如彎月一般的小溪淌淌而過,故而得名!
月溪村位於半山之中,這裏鮮有外人來往,村子裏的人世世代代靠著采藥和耕種自力更生,無人管理,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而此時,一位少年,背著一個老舊的背簍,一瘸一拐的沿路走進月溪村!
少年身穿粗布麻衣,上麵還零星的補了幾個補丁。右手佩戴著一串紫色的精美金玲,上麵串掛著一根紫色的羽毛,行走之間,發出清脆的響聲,唯獨這件飾品,顯得十分名貴。而背後的背簍中,裝滿了草藥……
這個少年很特別,長著一張宛如刀削一般的精致麵孔,上麵是一雙柔美的丹鳳眼,眼形細長,眼尾微微斜斜向上,十分美麗。兩隻大大的黑色眼珠,十分的深邃,那高挺的鼻梁,顯得文質彬彬,又英俊瀟灑,鼻梁之下,唇紅齒白,薄薄的嘴唇勾起一絲弧線……有那麽一些俏皮……破舊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絲毫沒有影響他獨特的氣質……頭上長著一頭長長的黑色長發,用一條簡陋的布條,綁成了馬尾辮!好一位英俊瀟灑的翩翩少年……
他的身材修長纖細,皮膚如同初生的嬰兒一般細嫩,白裏透紅,不過臉色卻微微蒼白……在太陽的照射下,臉頰微微滲出一絲細汗……但他高挺著自己的腰,又有些桀驁不馴,仿佛不願向著上天的壓迫低頭……
走進月溪村,少年微微喘了口氣,腰部一抖,將背後的背簍提了一下,然後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漬
“無道……一大早就上山采藥了啊……”在彎月型的小溪邊,幾位同樣身穿粗布麻衣的婦女,正在洗衣服,扭過頭看著少年,臉上浮現出慈祥的笑容
“是啊……早上太陽不大……想要早點回來……”名為無道的少年,一雙眼睛眯成了美麗的彎月
“快點回家吧……別讓你爹娘擔心……”婦女揮了揮手,眼神有些憐憫……
“嗯……”無道應了一聲,又轉身離開
“哎……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閻家夫婦不知為什麽雙雙身染重病……為了請大夫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如今一家三口的擔子都壓在這麽一個孩子身上……”搖了搖頭,婦女低聲和身邊的人說著八卦
“可不是嘛……不過說來也蹊蹺……記得閻家夫婦膝下無子……不過身體一向很好,但是……當年將這孩子撿回來之後不久……就……”
“噓……這種事情可不許瞎說……小心被孩子聽見……”婦女趕緊伸手捂住了身邊婦女的嘴
“要我說呀……先不論無道這孩子到底邪不邪門……就閻家夫婦收養他來說,還真是賺到了!你看看無道這孩子多懂事,從小就照顧他們兩夫婦,又孝順,性格又開朗,待人也有禮貌……”另一個婦女一邊捶打著搓衣板上的衣服,一邊小聲的說道
“行啦行啦……都少說兩句吧……哎……看著樣子閻家夫婦兩也時日無多了……真不知道無道這孩子以後可怎麽辦啊……”
…………
遠處的無道眼中閃過一絲低迷……雖然那些婦女壓低了聲音,但他從小不知為何就耳聰目明,一字一句全被他聽在了耳朵裏……
“啪啪……”走到家門口,無道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低落的表情一掃而光,重新洋溢著充滿朝氣的笑容
“吱呀……”推開破舊的院子大門……
“爹娘……孩兒回來啦……”他蹦蹦跳跳……似乎心情很是不錯,語氣中充滿了歡樂。但是那姿勢中,卻微微有些怪異……
“無道……回來啦……咳咳……”
院子裏,兩名年邁的老人,靜靜地坐在兩張椅子上,一男一女,看那外表,已有四十左右……黑白相間的頭發還有長滿皺紋的臉上,清晰的看得出歲月留下的痕跡……兩名老人,男子正在精心的編製著竹簍,女子正補著破舊的衣裳……
院子裏非常破舊,石頭鋪成的地麵已經微微開裂,一旁是一個不太大的磨鬥,看那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雖然一副落寞的景象,但卻被打掃的非常幹淨,地上沒有一絲的塵土……
在院子的盡頭,是兩間破舊的房屋,全都是用泥土建成,因為時間的關係,泥土破開一道道裂痕,在房屋的上麵,鋪滿了稻草……就是這簡陋的一個院子,兩間房,便是無道的家……
“爹,娘,你們怎麽又在做這些事……我不是說過了,這種事情讓我來做就行了嘛!”無道放下背簍,臉上帶著些許責備
“咳咳……不礙事……又不是什麽重活……”婦女放下手中的衣裳,微微撇過頭,不知為何,似乎有些不願麵對無道
“快回屋裏好好的歇著……一會兒這些事我來做就行了……”無道搶過女子手中的衣服,板著臉說道
“哎……好……好……娘知道了……”婦女顫巍巍的站起來,後背微微有些駝
“爹……您也去歇著吧……”無道轉過頭,看著背對著他靜靜坐著的男子……
“哎……”男子長長歎息一聲……不言不語的站起來……
“一會兒我去煎藥……之後你們記得把藥喝了……”嘴裏囑咐著,無道轉身走向背簍
“無道……你……你的腳怎麽了!!”這時候,剛準備進屋的婦女突然感覺到無道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立刻滿臉焦急的跑過來
“沒……沒事……采藥的時候摔了一下……”無道彎下腰拉了拉褲腳,試圖遮住自己的腳腕
“快給娘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裏”婦女蹲下腰,一臉的擔憂
“……真的沒事,娘,你就別擔心了……”無道趕緊將那隻腳往後挪了一步
“咳咳!!傻孩子!娘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快給娘看看!!!咳咳咳……”婦女板起臉,大聲怒吼中一時沒喘過氣,劇烈的咳嗽起來
“娘!您別生氣!快坐著!我給您看還不行嗎!”無道慌忙得扶住婦女,將其扶到椅子上……然後猶豫著,將自己的褲腳提起,露出腳腕……
“嘶……傻孩子!怎麽會傷成這樣……”婦女倒吸了一口涼氣……兩眼通紅的輕輕撫摸著無道的腳腕
隻見那原本細細的腳腕上,此刻有一道半手掌長的傷口,裏麵的血已經呈烏黑色,並且高高的腫了起來……
“娘,沒事的……這點傷……過幾天就好了……”無道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哎……擦點草藥吧……”一旁的男子慢慢走過來,在背簍裏拿出幾樣草藥,看得出來,男子對草藥認知很深,都沒有什麽猶豫,就知道那些是治療外傷的……
“爹……真的不用了,你看,我身體好著呢……”無道張開雙手,原地轉了一圈
並不是他真的不需要草藥,而是那些草藥如今是家裏唯一的經濟來源,兩名老人需要吃藥,剩下的,無道每天都會翻過山到另一邊的集市中賣掉,補充一些家用和糧食,然後給兩位老人買點補品……
“……乖乖坐好……”男子沒理會無道……按住無道的肩膀,讓他坐在地上,然後抓住無道的腳腕!
男子的話不多,從來都不多,因為他是個比較沉默的人,但是他心裏什麽都明白,此刻,就算是他這個漢子,眼眶也有些濕潤了
“哎……對不起……孩子,是爹娘拖累了你……其實……你不需要做這麽多……畢竟……我們……我們……”婦女一邊止不住的哭泣,一邊斷斷續續的述說著
“爹娘……雖然我並非你們親生……但對無道來說……你們就是我的親爹……親娘……所以,照顧你們都是孩兒應該做的……”無道額前的長發擋住了他的上半張臉……他低著頭,任由男子為他上藥,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一滴一滴的液體卻從臉頰滑落……
“今天就休息一天吧……我去做飯……”上好了草藥,男子擦了擦雙眼,邁著步子緩緩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