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傳說中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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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闕在提防著印瞳可能對自己的弟弟產生好感,或者說他就是在提防著印瞳本人。

    隻是他雖然是個極有城府的聰明人,又怎麽那麽容易看透印瞳這個活了將近兩千年的老油子。

    說到底,聰明人大多都是這樣讓人無語,即便禹闕對印瞳越來越看重,可還是無法完全相信印瞳,而印瞳也總是能比禹闕多想一步。

    ……

    天氣很好,陽光明媚,長安城還是那麽熱鬧,人來人往,喧嘩平和。

    但是比起往常,北城牆卻多開了一個城門。

    陳二筒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站在新開的這個城洞處,有些不明白,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多開這一個城洞的意義在哪裏。

    “好像沒什麽大人物要來呀!最近也沒有什麽節慶,有的話也不應該隻開這一個門啊!”

    陳二筒就是那個每次印瞳和林瑤出城進城都碰巧遇見的軍士。

    不過就在前幾天,他已經被提拔為城衛軍步兵營第七營第三小隊的小隊長了。

    而今天,統領表情古怪的告訴他多開一個城洞,並且好好守著,不允許百姓從那個城洞過。

    他當然很不解,隻是沒有多問。

    可就在他疑惑之間,遠處的官道上一騎哨兵踏著煙塵而來,一直跑到陳二筒的麵前,大聲喊道:“城衛軍小隊,三皇子的人馬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就要進城,整肅軍容待三皇子進城。三皇子入城後關閉城門!”

    三皇子來了?

    陳二筒愣了愣,下意識的命令手下的士兵站好,自己也站的筆直,心裏卻是恍然!

    原來是三皇子回長安了。

    也是,自己居然忘了,如今正是時令,三皇子已經將近兩年在外征戰,是該回京一趟了。

    身為皇子,自然有資格另開一個城洞。

    但是至於為什麽隻有這一小隊士兵迎接,甚至連守衛統領都沒下來,那自然是——嗬嗬,怪不得統領當時讓自己開城門時表情微妙,原來是三皇子。

    全長安的人都知道三皇子自打出生就是後娘養的一樣,姥姥不親舅舅不愛,論起受寵,十個三皇子也比不上大皇子和二皇子中的任何一人。

    別說平常的賞賜和受重視的程度不可同日而語,這個最小的兒子甚至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被他的父皇派到了北塞,在大將李衝和的手下征戰蠻族。

    這樣一個地位極高卻又不得寵的皇子,如今的處境實在是尷尬的很,所以回歸帝都之時隻有守城的城衛軍小隊迎接也就情有可原了。

    不過陳二筒雖然心裏歎息,但是卻絲毫沒有嘲笑三皇子的情緒,他站的很直,很嚴肅,而且眼神堅定,就這麽等在太陽底下,紋絲不動的站了一盞茶的功夫。

    他的士兵看到隊長的表現,也不敢散漫,即便想法不一但也都沉默的肅立著。

    直到太陽的光線緩緩地上升,官道的盡頭忽然彌漫起了煙塵,而大地也微微有些震顫。

    馬蹄聲。

    陳二筒眼睛一亮。

    自己從軍時間不算久,而且是外調來帝都編入城衛軍的。在長安的這兩年,他見過很多大人物,但是這位就連喜愛八卦政事和皇族的長安百姓都很少提及的傳說中的三皇子他卻沒見過。

    他想見見。而且馬上就能見見了。

    遠處,幾十騎戰馬進入陳二筒的眼簾,在官道上飛奔著,一杆昂揚招風的大旗在風中驕傲的飛舞著,隱隱帶著煞氣,而那幾十騎前衝的勢頭看起來一往無前,如同潮水一般洶湧,看的陳二筒有些驚心。

    如今天下也算太平,陳二筒身為軍人,但是從沒打過仗,最多訓練,演習。但他一眼判斷出來,這幾十位騎兵都是打過仗的軍人,幾十匹戰馬也都是戰場上衝過鋒的。

    轉眼之間,幾十鐵騎就來到了近前,為首的一位黑甲鐵盔的將軍一拉韁繩,胯下的戰馬人立站起一聲長嘶,而身後的幾十鐵騎便如同得到了信號一般齊齊停下,就連馬蹄聲都沒有絲毫的淩亂。

    而遠處在另一個城洞進出的百姓更是早已注意到了這裏,一邊感受到了那幾十騎軍人的鐵血氣息,竊竊私語,一邊和陳二筒一樣看向了風中的那杆軍旗。

    軍旗上有著一個大大地字:禹!

    領頭的那位將軍是三皇子!

    陳二筒看到眼前這位將軍的一身戎裝,便下意識的持著手中的長槍行了一個軍隊的禮節,而身後的士兵也隨著隊長一起敬禮。

    而三皇子看到城衛軍小隊最前方的陳二筒那個嚴肅認真的軍禮似乎有些驚訝,卻也在馬上下意識的回了一禮,驅著馬領著身後的三十二名親衛鐵騎緩緩入城。

    陳二筒就這麽敬著禮,一直等到馬蹄聲漸漸小了才放下手中長槍,心中卻是震驚不已,詫異莫名。

    他的腦海中一直回放著兩幅畫麵。

    一是三皇子策馬急停的樣子,二是他向自己回禮的樣子。

    三皇子一身毫不起眼的黑色盔甲,簡單而沉重,頭盔中的麵容不過十**歲的模樣,但是輪廓分明,眼神深邃而堅毅。讓陳二筒感受到了很多的東西。

    皇族的高貴卻親和,軍人的鋒銳和果決,以及他的沉穩和成熟。

    就像是一塊磨劍石,言行舉止,眉目開闔之間有著劍氣的鋒芒畢露,也有磐石的堅硬穩重。

    更重要的,對於陳二筒這樣一個軍人而言,三皇子的身上有著一股煞氣!

    在死亡和生存之間遊走,在兵鋒和戰火中摸索,在殺戮和鮮血裏滾打而培養出的煞氣。

    這個還不到弱冠之齡的年輕人,已經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成熟軍人了。而且他的身上沒有一絲的傲慢,反而更多是堅韌和認真。

    身為皇族,身為軍人,無論從出身還是軍銜,三皇子都不是陳二筒能比的。

    但是在陳二筒敬禮的那一刹那,三皇子就條件反射般迅速回禮,回的很認真,認真的看著陳二筒,認真的走馬,認真的敬禮。

    陳二筒一下就敢肯定自己不是三皇子第一個敬禮的低級軍人,但是他在三皇子的回禮的那一刻還是覺得很舒暢。

    還有三皇子身後的騎兵,軍紀嚴肅,紀律嚴明,個個眼神漠然卻殺氣畢露,但是他們的眼光總是集中在三皇子的身上,這是忠誠的體現。

    陳二筒忽然心裏滿是奇怪。

    他不懂為什麽三皇子會在帝都那麽被冷落。

    這麽出眾的皇子都受冷落,難道——說句大不敬的話,當朝陛下難道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了嗎?

    如果讓陳二筒說實話,他會說在他看來,那一刻三皇子和身後的那杆戰旗是那麽般配,甚至在他說見過的所有皇族成員裏,再沒有人比三皇子更配得上那個獨一無二的禹字。

    陳二筒的心裏有種得償所願的感覺,甚至有種驚喜的感覺。

    原來傳說中的三皇子……自己真是沒有失望啊!

    陳二筒有些高興,於是他高興的大喝了一聲:

    “收隊!關城門!”

    ……

    大夏皇宮之中,武安殿前忽然響起一聲尖利清亮的通報聲:

    “三皇子到!”

    武安殿裏,一個身穿五爪金龍皇袍,頭發有些花白的老人正在品著內貢的極品好茶,聽到殿外的通報聲,眼神卻是微微一動,不悲不喜的沉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過不多時,殿門處便出現了一個挺拔的身影,或許是屋外的陽光太刺眼,皇帝微微扭頭看向那個身影時,眼睛虛眯起來。

    時隔將近兩年,自己這個最不受寵的兒子,遠遠看起來變化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