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藥和羊皮紙
字數:7326 加入書籤
齊家。
齊仲天臉色難看的坐在位置上,忍不住又拿起旁邊的茶盞朝著王舒穎砸了下去。
王舒穎梗著脖子:“仲天哥為何要罰我?”
“為何要罰你?!”齊仲天冷笑著站了起來,“袁山的玉佩是你給他的吧。”
王舒穎咬著唇不說話。
齊仲天道:“我齊家還是第一次丟人丟到扶清台上去!”
“扶清台約戰並沒有規定不能用法器,袁山生命垂危,為何不能用?”王舒穎不服道。
“為何不能用?因為約定俗成就是不能用!”齊仲天怒極道,“輸了就輸了,死了就死了,我袁家不缺一個煉體圓滿!”
“我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不過你這次實在是過界了!”
“葉淩算什麽?要對付她有數千種方法,你選了最笨的那種!”
齊仲天一甩袖:“袁山已死,這件事情卻不會這麽算了,你也看見了,王子真那個老怪物對葉淩尤其看重,法器傷了葉淩的筋骨,以後她很有可能都無法修煉了,我齊家如果不付大代價,王子真根本不會善罷甘休!”
王舒穎憤憤不平道:“王子真算什麽,如果是幾十年前,王家確實要靠他,可是他現在修為盡失,甚至不得不離開修仙界,隻能在王家苟延殘喘,父親念舊情才給他幾分麵子,難道他還能把齊家怎麽樣?”
齊仲天怒極反笑道:“蠢婦!愚不可及!”
就在兩人吵架的時候,砰地一聲,竟是齊家的大門被人轟開了。
這聲音剛一傳進齊仲天的耳朵裏,他臉色就是一變,就連剛剛還嘴硬的王舒穎也不由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來。
“確實是愚不可及。”一個聲音淡淡道。
齊仲天他們在的大廳離大門至少有千米的距離,兩人的說話聲竟然被門外的人給聽見了。
王子真走了進來,他膚色蒼白,隻有一雙眸子漆黑,仍是穿著天青色的衣裳,看起來就是一個高挑卻瘦弱的弱冠少年。
齊仲天卻從未敢小看了他,他道:“不知前輩來齊家有何貴幹?”
王子真淡淡道:“自然是為了你們剛才所說的事情,法器傷了葉淩的筋骨,我過來,當然是為她討公道的。”
齊仲天道:“約戰扶清台本就是一件極為冒險的事情,生死不由人,更何況是受傷,袁山已經死在葉淩的手裏,前輩若是要公道,那這就是公道。”
王子真掀起衣擺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這點公道,不夠。”
王舒穎不由憤憤道:“她隻是受了傷而已,袁山連命都丟了,難道還不夠?”
王子真嘴角勾起一個清淺的笑容,似乎是不屑,又似乎是在嘲諷:“舒穎,你是我王家的人,難道還不知道我是什麽性格嗎?就算齊袁山死個一百遍,在我眼裏也比不上我屋外的花是開了還是敗了,更別說葉淩了。”
王舒穎咬牙道:“不知您今日過來問過父親沒有?”
王子真看向她:“難道你認為你父親能管得了我?看來這麽多年了,你的腦子還是不好使。”
王舒穎還想說話,卻被齊仲天攔住了,他始終對王子真存了一分忌憚,知道今日若是不給王子真一個交待,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知前輩想要什麽?”
王子真勾起了嘴角:“我要你齊家的一顆地靈丹。”
地靈丹三個字一出,齊仲天就皺起了眉頭。
王舒穎不由道:“地靈丹何等珍貴,齊家也沒有幾顆,哪裏是你說要就能要的?!”
王子真收起了笑容,隻見他眼神一閃,雙眸之中似乎有一道黑光掠過,王舒穎不過被這目光掃了一眼,便是尖叫著捂住了眼睛,一個屁股蹲摔在了地上。
不僅如此,就連旁邊的齊仲天也是連退三步,好不容易才穩住了步子。
“就憑我叫王子真,隻要我想要,這地靈丹就是我的。”
“給你們五分鍾的時間,給我地靈丹,或者是我去找齊仲苒的麻煩,你們選吧。”
齊仲天好歹是一家之主,霸道慣了的人,就算再怎麽忌憚王子真,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被人威脅,他大袖一揮,平地突起了一道颶風,攜著一股不可抵擋之勢瞬間就到了王子真的麵前。
王子真冷笑一聲,一拍桌子,那颶風就硬生生的停在了他的麵前。
颶風之後,齊仲天不知何時已經手持一把長、槍急速而來,槍上有無數道槍影,比之齊袁山的靈蛇槍要強上數倍有餘,幾乎整個大廳都被這淩厲的槍影所包圍。
一道黑光竄過王子真的雙眸,他眼神一定,直接一躍而起,衣角翻飛中就滑到了槍影之中。
啪的一聲,他抓住了其中一道槍影。
齊仲天手腕一抖,從槍頭上猛地閃過幾道黑色的影子,像是匍匐著的長蛇,不過瞬間就露出了尖牙,直接撲在了王子真的手腕之上。
王子真右手用力一甩,靈力震動間竟然把那幾道黑影通通震了個粉碎。
一擊之下,竟然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最後還是齊仲天妥協般的收回了長、槍。
五分鍾之後,一個錦盒被送到了王子真的手上。
王子真打開盒子,裏麵放著一顆圓溜溜的黑色丹藥,正是他想要的地靈丹。
等王子真離開之後,王舒穎才心有餘悸地對齊仲天道:“他的修為不是已經廢了嗎?怎麽還那麽厲害?父親知道這件事情嗎?!”
齊仲天黑著臉道:“他是你王家的人,你都不知道,難道還指望我知道嗎?!”
王舒穎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他從修仙界回來之後一直在閉關養傷,隻有當年王舒雲回來的時候露了一次麵,我真的以為他的修為早就廢了。”
齊仲天神情凝重道:“他畢竟是當年王家的雙星之一,罷了,不過一顆地靈丹而已,隻要仲苒好好的,別說地靈丹了,更好的丹藥對我齊家來說也不算什麽。”
葉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裏麵,她轉頭一看,王羽然正盤腿睡在沙發上,聽到她的動靜之後,立刻蹦了起來。
“你終於醒了!”
葉淩渾身劇痛,王羽然趕緊把她扶了起來。
“你受了重傷,得好好養著才行,先別著急動作,免得傷了筋骨。”
葉淩聲音沙啞道:“齊袁山怎麽樣了?”
王羽然扯出了一個笑容:“他死了,這下齊家可要嘔死了!”
葉淩並沒有注意到王羽然的異樣,而是問道:“今日在那扶清台之上,齊袁山甩出來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王羽然道:“那玉佩是一枚法器,法器是修仙界才有的東西,所以你才會受傷受的這麽重,不過子真前輩已經去給你找療傷的靈藥去了。”
這時葉淩才察覺到不對,去找靈藥去了?難道王家的療傷院沒有辦法醫好她的傷嗎?
還沒等她問出口,王子真就已經推開了門。
“你出去,我有話要對葉淩說。”他對王羽然道。
王羽然點點頭,有些擔心地退了出去,她已經知道了葉淩筋骨已傷,很有可能不能再修煉,這對任何一個修行之人來說,都是比天塌了還要致命的打擊,現在隻能希望子真前輩真的有辦法可以醫好葉淩。
王子真坐到了葉淩的床邊,或許是因為在月光之下,他的臉色比平日更蒼白了許多,顯得一雙眼睛更黑了。
“感覺怎麽樣?”他問道。
葉淩道:“全身都在疼。”
“因為你筋骨被廢,所以才會全身都疼。”王子真直接道。
葉淩藏在被子裏的手不由一顫:“筋骨被廢?什麽意思?!”
雖然猜到了她的傷勢可能很棘手,但是筋骨被廢,這是不能再修煉的意思嗎?!
葉淩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得無比難看。
王子真道:“筋骨被廢的意思你難道聽不懂?就是你這麽多年的修煉通通做了無用功,現在的你連一般的平凡人都還不如。”
葉淩強忍著心中的懼意,確認道:“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王子真道:“如果沒有辦法,我就不會在這裏了。”
葉淩僵直的背脊骨一下子就鬆了下來:“是什麽辦法?”
王子真拿出了一個錦盒:“這裏麵有一枚丹藥,名字叫地靈丹,吃了它之後你筋骨的傷勢會痊愈,但是要恢複到煉體圓滿,還需要幾年的水磨工夫。”
“幾年是多少年?”葉淩問道。
“少則兩年,多則五年。”王子真收回了錦盒,“所以用了這個地靈丹,你很有可能會錯過兩年後的第五區選拔,而下一次的選拔是十年之後,你就更沒有機會參加了。”
“難道還有其他辦法嗎?”葉淩敏銳的問道。
王子真並沒有回答,而是拿出了一張羊皮紙。
這張紙隻有巴掌大小,上麵密密麻麻的畫著許多花紋:“這就是另外一種方法。”
葉淩接過那張羊皮紙,她麵上無波,心中卻是掀起了驚天駭浪,因為那紙上所寫的文字,正是太霄文!
不僅如此,這上麵的內容,竟然和拓本上的一模一樣!
這時王子真突然咳嗽了起來,葉淩趕緊看過去,卻看見他捂著嘴的手上滲出了鮮血。
“前輩!”她擔心道,“前輩這是受了傷?”
王子真擦掉嘴角的血,淡淡道:“沒事,隻是牽動了舊傷。”
聯想到手中的地靈丹,葉淩咬著唇:“是因為幫我找丹藥的原因嗎?”
王子真沒有回答,而是道:“我時間不多了,今晚交代你的事情,你要好好記得。”
“你是舒雲的女兒,肯定也知道太霄文,修仙界裏麵不少人都在研究太霄文,但是直到現在,太霄文也沒有真正被破解。”
“這張記載了太霄文的羊皮紙是我和你外公一起找到的,他失蹤了,我也受了重傷,所以我就帶著它離開了修仙界。”
“你媽媽這麽多年,之所以不去修仙界,是因為隻有凡人界裏麵才有上寧的遺跡,她想要破解太霄山之謎,想要找到你外公失蹤的線索。”
“她死之前回了一趟王家,告訴我她找到了鈞天大帝的遺跡,雖然她不記得遺跡的所在,但是她記得自己破解出的太霄文,其中就有這張羊皮紙上所寫的東西。”
“這羊皮紙上麵記載了一種煉體的古法,上寧時期和現在不同,現在的修仙界之人因為出生之時便是筋骨圓滿,所以他們不煉體,直接練氣,而上寧之人卻是第一步就是煉體,煉體不成則萬事不成。”
“上寧的煉體圓滿和現在的煉體圓滿根本是天淵之別,所以我不建議你用地靈丹,你年紀小,筋骨還沒有定型,這次受傷對你來說未必是禍。”
說到這裏,王子真又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我明天就要閉關療傷,我不在,王家已經不安全,選拔賽之前,切記不可暴露羊皮紙的存在,一旦讓別人知道,必然有殺身之禍!”
王子真的雙眸在夜色中熠熠發光,他看著葉淩:“前路艱險,一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煉體古法和地靈丹,你選擇一樣吧。”
葉淩深深吸了口氣,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那張羊皮紙。
王子真笑了:“好,現在我把羊皮紙上太霄文的意思告訴你,你隻有兩年的時間修煉,錯過了這次選拔賽,你就再也沒有機會進入修仙界了。”
“你和你媽媽不同,你媽媽沒有你這麽果斷狠辣,她選擇留在了凡人界,但是你想要為你媽媽報仇,想要找到你外公,想要弄清楚棺槨的秘密,你隻有去修仙界,隻有在那裏,才有你想要的東西。”
“兩年後的八月十五日,在昆侖山的極東之處,第五區選拔賽正式開始,王家不會給你參賽的名額,所以你隻有去搶!”
“給自己搶一個名額,給自己搶一個進入修仙界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子真哥哥(叔叔?)快到我懷裏來!~作者君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