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在答應了秦思虞之後, 就帶著他踏出了九霄之外。

    九霄分九重，九重天外還有天，秦思虞這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踏出九霄。

    大長老對他道：“不踏掌道, 便不能入天外之天，你眼前所見, 宇宙宏偉絢麗，遙不可及的星辰和曜日也仿佛就在手邊, 但一旦我放開對你的保護，隨便以你超脫之身, 也隻能折戟在宇宙之中。”

    話雖如此, 但從超脫到掌道何其之難, 大長老語畢後又道：“在我離世之前，你若是能登堂入室，我便能闔眼長歸了。”

    秦思虞一直沒有說話, 他遙望著這片漫無邊際的宇宙, 漆黑是它打底的色彩，絢爛的銀、藍、紫三色是最美的點綴, 它們構成了一朵又一朵的星雲，一條又一條的銀河。

    漫步在這裏，你才能感覺到人之渺小, 事之渺小, 一切之渺小。

    “淩兒就在這宇宙的深處？”秦思虞開口問道。

    大長老仍然循著那一刻生命之焰蘇醒過後的氣息在尋找, 他道：“如果我沒有感應錯的話, 最多再過一日, 應該就能找到她的所在。”

    和大長老一樣在尋找神眷之人駐地的不止一個，畢竟有關妖族大帝的傳說早已經在九霄大能中傳了個遍。

    任誰都知道，當年的妖族大帝不過是超脫之身，他進入神墓之前甚至還未掌道。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利用神眷之人的性命進入了神墓，然後在一百年內修為迅速攀升，接著又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取走了上一任妖族大帝的妖丹，取而代之，成為了眾人皆知的傳奇。

    聽說他甚至不滿五百歲。

    天驕、傳奇這些詞已經不足以來形容他，他是九位大帝中最年輕的，但卻沒有人敢肯定的說他是最弱的。

    也正是因為他的經曆，再次把神眷一族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這次生命之焰蘇醒，掌道大能幾乎都感應到了她的氣息，即便隻有短短的一分多鍾，卻足以讓這些手握大道之人找到總是在變化的神眷之人的駐地。

    秦思虞和大長老很快就碰到了其他的人，他們彼此之間顯然是認識的，隻是這會兒卻沒有開口招呼，而是一個勁的悶頭向前。

    大長老囑咐秦思虞道：“一會兒切記不可衝動，不管你能不能見到葉淩，一旦你和她的關係曝光，你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也會連累秦家一同遭殃。”

    秦思虞皺眉道，並沒有答話。

    大長老知曉秦思虞的性子，隻能在心中歎上一口氣。

    而此刻的白骨巨門之外，墨鈺仍然靜靜地站在那裏。

    再次感覺到生命之焰的氣息，不由讓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在三百多年前，他也曾經站在這裏。

    那會兒他在想什麽呢？

    好像是在擔心，擔心裏麵的那個人能不能得到生命之焰的回應，能不能像她所說的那樣重新凝聚體內的本命真火。

    一轉眼，三百多年就過去了。

    隻是沒想到元洲新尋找回來的族人，竟是和她當年一樣，還未成年就覺醒了體內的血脈。

    難得的軟弱讓墨鈺停在了這裏。

    不出意外的話，不過一天的時間，這裏應該就會聚集上許多的人。

    生命之焰的氣息就像是黑夜裏的螢火，吸引著各族的大能們前仆後繼。

    他和元洲之前都沒有絕口不提的是，今日不但是她的忌辰，也是她的生日。

    還是不要讓別人驚擾了這裏吧。

    墨鈺垂下了眼。

    距離生命之焰開始回應葉淩，已經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

    如果一開始元洲還抱著樂見其成的態度的話，那麽現在的他已經開始擔心了起來。

    天空中的火焰仍然像是無窮無盡一般，這麽多的火焰，對元洲來說或許並不算什麽，但是對半空中的葉淩卻像是沾了糖的毒藥。

    因為葉淩的修為太弱了，在元洲的眼裏，她現在就像一個凡人服用了仙丹，能不爆體而亡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事實上，葉淩現在也很痛苦。

    就像元洲所想的那樣，她太弱了，即便她體內竅穴的六個漩渦已經開始變成了扶搖而上的靈氣柱，但仍然無法緩解那洶湧澎湃的精純之力。

    葉淩現在甚至沒有辦法去思考為什麽她體內會出現十個靈氣柱。

    她小心翼翼的操控著本命真火上的紅色小弓，試著把那些火焰重新聚集到這裏，凝聚成弓上的箭矢。

    弓的形成是順勢而成，但想要再凝聚箭矢卻並不容易。

    至少葉淩花了這麽久的時間，也不過在弓上形成了一個紅點。

    聖果的力量就像是無法饜足的怪獸，它竟然在生命之焰離開時，又狠狠的拉下了她一大團力量，這才造成了葉淩現在的“消化不良”。

    葉淩心一橫，一邊控製著弓上的火焰，一邊想要把聖果之力收回自己的血脈。

    但聖果之力就如同出了籠的獅虎一般，哪裏是那麽容易重新被馴服的。當初如果不是有滄浪的大帝之力，它根本不可能融進葉淩的血脈裏。

    葉淩艱難的抬起手，一咬舌尖，吐出一口精血，體內澎湃的力量仿佛有了出口一般，金色的符文重新出現在她的手心。

    葉淩左手手指往右手手心一舀，金光如同星河般被她撈起，點點的星光最後凝聚在她的手指，隨著她的動作迅速的在半空中畫下了一個封字。

    這個字幾乎是一筆嗬成，若換成原來的葉淩自然是做不到的，可她現在體內源源不斷的力量卻在支撐著她。

    巨大的金龍從她的指尖一躍而出，就連下方的元洲也不由瞳孔一縮。

    事實上他並不能窺見葉淩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封字符的動靜太大，就算再怎麽樣，也沒有辦法忽視那條巨大的金龍。

    金龍咆哮而出，似乎在對著無形的力量嘶吼。

    可是聖果之力完全完全不受他的影響，甚至因為葉淩的反撲，它們開始努力的掙脫葉淩的桎梏，嚐試著蠶食著空中生命之焰留下的力量。

    葉淩一愣，因為半空中竟然出現了一個隱約的漩渦，那漩渦成圓形，正在吸收著的生命之焰的力量。

    如果所有的力量都被聖果之力吞噬的話……

    葉淩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後果，可是冥冥中的危機感卻讓她迅速的做出了反應。

    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了棺槨之上、拓本之中封字符之後的幾個字符。

    她的指尖再次抬了起來，體內竅穴的扶搖之柱通通一震，本命真火也劇烈的燃燒，帶著一股摧枯拉朽之力，聚集在了葉淩的手心。

    金色的光芒再次一亮，被點燃的天紋之力被葉淩的指尖重新舀起，隨著她在半空中又寫下了一個字。

    這個字的意思仍然是封。

    直到寫完了這十筆之後，又一條金龍從葉淩的指尖躍出。

    但仔細分辨，就能分辨出這兩條金龍的不同之處。

    虛弱之感湧上葉淩的心頭，這兩個封字符也抽空了她身邊的一小部分力量。

    兩條金龍互相纏繞著，齊齊發出了整耳欲聾的咆哮之聲。

    這聲音直接打散了那因為聖果之力正在形成的漩渦。

    葉淩見狀再次抬起手，她的眼前已經是一片血紅色，連連畫下兩道封字符對她來說負擔還是太重了。

    可是她不能停下來，兩個封字符的力量顯然是不夠的，所以她劃下了第三個字符。

    仍然是十筆，雖然筆畫不同，但在它成型的瞬間，葉淩就知道它仍然是一個封字。

    甚至很有可能那棺槨之上的天紋，都是不同的“封”字。

    第三條金龍一出，幾乎遮住了整片天空。

    元洲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自然認得天紋之力，甚至這三個封字符對他來說也不算陌生。

    若是讓他來，隨手便可以劃一下這三道封印之符。

    可是現在這三道封字符卻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幼崽才出現的。

    她隻是扶搖期，甚至還沒有成年。

    即便是在滿是天驕的神眷一族，像葉淩這般，在這種年齡就能夠有如此心智和手腕的人也是極為少數。

    元洲捏緊了拳頭，這樣的一位族人，他是怎麽也不可能讓她受傷的。

    就在他打算出手之時，天空中的三條金龍又有了變化。

    聖果之力形成的漩渦已經被打散，正在它打算卷土重來的時候，第三條金龍猛地張口一吸，竟是把剩餘的聖果之力給吸入了口中。

    下一刻金龍就痛苦的閉上了眼，憑它還沒有辦法吞噬聖果之力，所以很快另外了兩頭金龍化作了金光，投入了它的體內。

    葉淩趁機手腕一動，猛的收回了金龍。

    暴躁的聖果之力再次進入了她的血脈，它們不安的橫衝直撞著，不過瞬間，葉淩就有血脈倒卷之感。

    她狠狠一拍胸口，趁著吐血之時，本命真火往上一竄，帶著不可抵擋之勢壓製住了體內的聖果之力。

    沒了聖果之力的束縛，一直被包裹著的火焰開始慢慢往外麵逸散。

    元洲見狀一躍而起，右手往前一拂，龐大的火焰就乖順的凝聚在了他的心上，成為了一枚通體仿佛有火焰在其中流通的圓珠。

    又是一股金色的天紋之力從元洲的手心湧出，連接著那枚珠子，成為了一枚金簪。

    沒了洶湧澎湃的力量，葉淩全身的力氣一鬆，眼見著就要從半空中落下來，元洲一個閃身接住了她，順勢把金簪插\\入了她挽起的長發裏。

    “先好好休息吧。”葉淩還沒說話，元洲修長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的雙眼。

    溫暖的力量籠罩住了葉淩，疲憊如潮水般退去，葉淩緩緩的閉上眼，一直僵硬著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同一時刻，大長老帶著秦思虞抵達了那白骨巨門之外。

    但巨門外已經站了一個人，他一身黑衣，眉間的黑點像是把黑夜的深沉都凝結在了其中。

    蒼白的臉頰和嫣紅的唇色，他看起來像是弱不禁風的病弱之人。

    可是大長老卻神色不定的停下了步子，就連秦思虞也是瞳孔一縮，顯然他們都認出了眼前男子的身份來，他就是妖族大帝——墨鈺。

    墨鈺轉過頭：“終於有人到了。”

    大長老一時之間竟然弄不明白墨鈺此話的意思。

    但數年來遊走在生死之間的預感卻告訴他，如果再不開口的話，或許就沒有開口的機會了，因為眼前的這位大帝竟是對他們起了殺心。

    妖帝和神眷一族的糾葛在大長老腦海中迅速閃過，他立刻道：“晚輩至此，並不是為了神眷一族之人，更不是為了進入神墓。”

    墨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冷笑道：“我可以給你幾秒鍾編出一個謊話來，至於能不能騙到我，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大長老立刻道：“此次晚輩前來，是帶著家中子侄想見神眷之族的一位故人一麵。”

    墨鈺把目光投向了秦思虞，在大帝的靈壓之下，秦思虞仍然不卑不亢道：“大長老所說皆是實言，我與神眷一人有舊，所以才會到此求見。”

    “求見？”墨鈺把玩著這兩個字道，“你和神眷之人之間有什麽交情？竟然會跑到這裏來求見。”

    就在他們說話時，其他的大能也到了。

    墨鈺隻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這些平日裏威風八麵的掌道大能們通通噤若寒蟬，低下了頭。

    在大帝麵前，他們沒有囂張的資格。

    “回答我的話，如果你能讓我滿意的話，說不定我能放過你。”墨鈺對秦思虞道。

    秦思虞道：“我隻說實情，並不在意你滿不滿意。”

    大長老一驚，下意識的就想嗬斥秦思虞，卻見墨鈺勾唇一笑：“倒是有點骨氣，那你就實話實說吧。”

    秦思虞本來就不像大長老所想的那樣，不敢把他和葉淩的關係公之於眾。

    他愛什麽人，難道也要得到別人的允許不成？

    所以他大大方方道：“我愛上了一個神眷一族的人，所以才會懇求家中長輩帶我來見她一麵。”

    墨鈺的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奇異之色，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甚至趨於嘲諷：“你愛上了神眷一族的人？”

    他的聲音在在場的所有掌道大能的耳邊響起。

    “真是好笑，竟然會有人愛上神眷一族的人。”墨鈺心中的澀意最後還是化作了一股湧上吼間的不快。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

    長身玉立，風姿卓然，眼神璀璨的如同身後的星河，裏麵流的是不容錯變的情誼。

    墨鈺並不是好騙之人，所以他能肯定，秦思虞口中所言就是他心中所想。

    又是一個愛上神眷之人的可憐人。

    隻是不知道這份感情究竟能維持多久。

    墨鈺仿佛通過了秦思虞，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他破天荒的問道：“你愛上的人是誰？是元洲新接回來的神眷之人？”

    神眷一族的人他幾乎都認識，能想到的便是那個剛剛才讓生命之焰做出回應的人。

    時空像是倒回了三百多年前，那會兒他也曾經堅定的站在這裏，就是為了想要見裏麵的人一麵。

    時間的輪回就是這麽奇妙，即便光陰流轉，人事不同，卻還是某個地方，上演著某個特定的故事。

    墨鈺突然沒了殺人的心思。

    他轉過頭，淡淡的對著眾人道：“留你們一條命，給我滾！”

    白骨巨門的方位始終在不停的變換著，墨鈺也不怕他們能再次找到這裏，畢竟生命之焰不是時時刻刻都能蘇醒的，而且這白骨巨門他們也進不去。

    掌道們麵麵相覷，最後仍然退下了。

    甜美的誘惑就在麵前，可是同樣的，死亡也在麵前。

    他們不想死，隻能離開這裏。

    大長老也想立刻帶著秦思虞離開這裏，但是秦思虞卻道：“我不走，不見她一麵，我始終無法安心。”

    大長老皺眉道：“你要是想見她，以後還有機會，現在先跟我走。”

    秦思虞卻搖頭道：“你不明白。”

    他和葉淩的每一次見麵，都或許是最後一麵。

    如果他放棄了這次機會，也不知道在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墨鈺聽到這裏開了口：“你就那麽愛她，有多愛呢？愛到願意為他放棄生命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以幫你見他一麵。”

    大長老心中一緊，害怕秦思虞一時衝動，回答了是。

    可是秦思虞卻道：“我不知道。”

    他並沒有說謊，他是真的不知道。

    說他愛葉淩勝過自己的生命嗎？這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話，他無法輕易的說出口。

    這句話太重了，所以應該格外的謹慎和珍惜。

    就像是生在沙漠裏的花朵，它來之不易，你如果想要摘下它，就不應該如此的輕慢。

    或許隻有當他真正為葉淩而死的那一刻，他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吧。

    墨鈺一愣，他本以為自己會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問過許多人這種問題，大部分的答案都是充滿自信的“是”，但很可惜的是，這些“是”最後都會變成“否”。

    他不過愣了片刻，想起當年自己的回答，那時也有人這麽問他，他回答的是什麽呢？

    他好像也回答的不知道，即便在心裏他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我幫你見她一麵。”墨鈺道，“隻是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秦思虞道。

    “讓她幫我做一件事情。”

    秦思虞聞言皺眉拒絕道：“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但是她不能。”

    墨鈺道：“你和她不是相愛嗎？她會為了你幫我做事的。”

    秦思虞道：“她不愛我，就算愛我，我也不會要求她為了我做任何事，尤其是會傷害到她的事。”

    墨鈺道：“那你不想見他了？”

    秦思虞垂下眼：“我不能因為‘我想’而給她帶來困擾。”

    墨鈺像是又聽到了笑話，秦思虞就像過去的他，所以秦思虞表現得越深情，他就越厭惡眼前的男人。

    “我會讓你見她的。”墨鈺心裏湧出了惡意，他突然想看看，這兩個人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感覺到白骨巨門外傳來的力量波動，元洲不滿的用手指敲擊著桌麵。

    他的旁邊，葉淩正和衣躺在床上，呼吸清淺，臉色紅潤。

    攻擊沒有停下來，妖族大帝那讓人作嘔的力量仍然能透過大門侵蝕著他的感官。

    元洲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因為葉淩而褪去的恨意再次被墨鈺給撩撥了起來。

    葉淩也因為他的動靜睜開了雙眼。

    就像是從一個飽足在夢裏醒來，葉淩伸手遮住了從樹屋外投進的陽光。

    過了幾秒鍾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哪裏。

    元洲道：“你醒了？”

    他扶起葉淩。

    葉淩道：“剛剛我是？”

    元洲解釋道：“你吸收了過多的力量，所以才會力竭，現在感覺怎麽樣？”

    葉淩內視體內，竅穴仿佛被莫名的力量給封印，扶搖之柱的力量也被凍結了。

    元洲不等葉淩相問，就解釋道：“是我做的。”

    葉淩疑惑：“為什麽？”

    元洲道：“因為我還有事要向你交代，一旦不封印住你體內的力量，你就會立刻突破扶搖，邁入青雲，而劫雲一下，你就隻能回到你原來的時空去。”

    葉淩點頭，她想起了自己上次離開萬年前，就是因為突破扶搖四轉的原因。

    元洲道：“在囑咐你之前，我先帶你出去一趟吧。”

    “出去？”

    元洲道：“有故人來找你了，如果不見他一麵的話，你恐怕回去也不會安心吧。”

    葉淩眼睛一亮道：“是秦思虞？可是他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元洲揉了揉葉淩的腦袋，似乎為她的這種反應感到有些苦惱。

    “不是說你和他之間沒有私情嗎？你就那麽想見他？”元洲問道。

    葉淩道：“我和他之間確實沒有任何私情，但是我也確實很關心他，在意他現在好不好，即便你不提，在離開之前我也會去見他一麵的。”

    葉淩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感覺，雖然成長在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但是她卻是不懂所謂的愛，她隻知道秦思虞待她好，她也想對秦思虞好。

    元洲失笑道：“果然還是幼崽。”

    “走吧，我帶你出去見他一麵，不然門外的喪門星估計不會輕易的離開。”

    很顯然，元洲對門外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葉淩下床時發現自己的頭上多了一枚簪子，她抬起手取下簪子，卻在上麵感受到了精純的火焰之力和天紋之力。

    “送給你的。”元洲道，“本來想等著你成年時再送一份禮物的，沒想到等不到成年你就要離開了，你體內的力量我也無法封印太久，再過三天我就送你離開。”

    葉淩抿唇：“謝謝你。”

    她小心翼翼的重新把簪子挽上發間。

    “它會保護你的。”元洲道，“也希望下次再見麵的時候，你還戴著它。”

    葉淩眼裏突然湧上了澀意，她想起了萬年之後杳無音信的神眷一族，她真的還能見到元洲嗎？

    元洲卻是走到葉淩的身後，手指劃過她的發間，帶著一股暖意：“有點亂，我重新幫你別好。”

    葉淩輕輕地嗯了一聲。

    宇宙中沒有日夜，隻有不停流轉著的星雲，秦思虞站在原地，盡管垂下了眼簾，可是雙眸的情緒也幾乎掩藏不住，全都偷偷的溢了出來。

    墨鈺突然道：“他們來了。”

    兩個身影出現在了巨門之內。

    秦思虞忍不住上前一步。

    葉淩也看見了秦思虞，眼裏溢出了笑意。

    “你來了。”她道。

    秦思虞點頭道：“嗯，我來了。”

    這一眼，跨過了數萬年的時間，還是交錯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