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玉山之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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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淩的問題就算是秦思虞也回答不了她。
秦思虞給她掖好被子:“你說的那雙眼我也不知道是什麽,這個世界的秘密太多, 即便是第三步的掌道大能, 或許也不能窺見其中的千萬分之一。”
他別過葉淩耳邊的一縷頭發:“但也正是因為如此, 修煉才會這麽有趣, 活得久很重要, 但活得有趣更重要。”
葉淩笑著道:“你說的對, 而且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一天,這些問題都會找到答案的。”
等葉淩再次睡下之後,秦思虞才想起了今日那一通電話。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要早上六點了,他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把電話撥了回去。
秦未一晚上都沒睡著,翻來覆去的就想著這三天的會議要是結束了應該怎麽辦。
他們幾個人在石家老祖麵前,不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嗎?
可是現在又不能逃跑, 一旦逃了, 不說逃不逃得掉,這秦家的名聲肯定被毀。
這就在他輾轉反側的時候, 鈴聲終於響了。
秦未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 一把抓過手機。
“家主!”他又驚又喜的接通了電話。
秦思虞心情不錯, 還有心思調侃秦未兩句:“這麽高興?在玉山碰到好事了?”
秦未連忙咽了口唾沫, 把白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家主您得來給我們撐腰啊, 那個石家的老祖殺心太重, 您要是不來, 我們都得歇菜在這玉山上麵啊。”
他可憐兮兮的一頓賣慘,秦思虞倒覺得有趣,問道:“會議是今天正式開始?”
秦未立刻道:“今早九點半,就在玉山山頂。”
“三個小時嗎?倒是夠我趕過來。”秦思虞道。
還沒等秦未高興的跳起來,就聽秦思虞道:“但是淩兒還在休息,我等她醒了再來吧。”
“不會讓你們暴屍荒野的,放心吧。”說完秦思虞就掛了電話。
秦未欲哭無淚的看著手裏的手機。
有個戀愛腦的家主,真的心好累。
不過總算不用死了。
嗚嗚嗚,果然他命不該絕。
葉淩其實睡得很淺,隱約聽到了秦思虞的聲音,幹脆起身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秦思虞輕描淡寫的說了玉山一事:“你先休息,不著急。”
葉淩幹脆翻身下床:“那現在就出發吧。”
秦思虞不讚同道:“但是你剛剛才吸收完吞噬之力,必須得好好休息。”
葉淩抓過一邊的披風:“不用休息了,我又不是玉做的,沒那麽精貴。”
秦思虞有點不高興了。
葉淩見狀上前拉過他的手,聲音也軟了下來:“我真的沒事了,比起在這床上休息,我更想讓其他人都看見你,看見威風八麵的秦葉。”
秦思虞好不容易才繃住嘴角的笑意,他把葉淩抱進懷裏,認真的聲明道:“沒有下次,你的身體重要,其他的都得排在後麵。”
葉淩趕緊服軟:“好好好。”
她眨了眨眼,下一次的事情,下一次再說吧。
他們現在本來就在凡俗界,要去玉山也容易,坐飛機不過一個多小時而已。
飛機上,葉淩靠在秦思虞的肩膀,兩人都披著鬥篷,遮住了大半的臉,隻露出精致的下巴。
一個空姐剛剛倒完水,抬起頭來就看見了兩張並不陌生的臉。
不過這裏是頭等艙,遇見明星的概率不小,所以她很快淡定了下來。
隻是之後那急促的步伐說明了她也是十分激動的。
因為她是葉淩的鐵粉啊!
這回不僅看到了葉淩,還看到了她那位神秘的男朋友!
於是在某個角落裏,又有一條圍脖給他們兩人的秀恩愛大業添磚加碼。
陽光刺眼但不炙熱,玉山之上此刻已經座無虛席,坐在最上麵的是七位第二步的修士,最中間的是千山真人,其他幾位隱世家族的大能則依次排開。
時鍾已經走了九點十五分,秦陸有些著急的不停的往後看,他旁邊的司家家主道:“你在看什麽?”
司家的家主也是逍遙期,不然不會被排在和秦家並列,畢竟會議的座次是有嚴格區分的,並不是想坐哪裏就坐哪裏。
有第二步大能的家族都坐在第一梯次,而他們是在第二梯次。
秦陸道:“沒有什麽。”
看來秦思虞是不會來了。
石家有一人轉過頭來,頗為輕蔑的看了一眼秦陸。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秦陸卻知道他想要說什麽。
千山真人已經不打算等了,他道:“雖然還有十分鍾,但是鑒於大家都到了,所以在會議正式開始之前,我也有些話想要對大家說。”
“這次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為了明年昆侖論道的事情,也是為了之後九霄再臨的事情。”
“經過我和三位異族之皇商定後,有了所謂的‘三日之約’,雖然隻有三日,但一旦九霄重臨,每分每秒都是極為重要的。”
“在坐的除了各大宗門之外,還有一些從不出世的家族,想必昨日一聚,大家都應該互相認識了。”
“昆侖論道是否能一舉奪魁,靠的就是各位族中和門下的年輕人了。”
千山真人剛剛說完,那石家的石雲就開口道:“昆侖論道我們自然會出力,不過論道中的佼佼者,在九霄重臨時,是否也應該有所優待?”
千山真人點頭道:“這就是請大家前來的原因了,這次論道的人選我們需要保證每個宗門和家族最被看好的弟子們都能前往,所以還要在這次會議裏定下人選。”
“定下了人選之後,我會公布這次論道的有關規則,在論道中表現優異的弟子,自然能得到優待,不過這優待條件如何,還得我們商討著決定。”
另一位第二步大能點頭,也不顧還有八分鍾會議才正式開始,直接道:“如此甚好,反正人都來齊了,幹脆就先開始第一項議程吧,我記得這次能參加昆侖論道的隻有兩百人?這名額就按照各宗門和家族的實力來分,怎麽樣?”
昆侖論道是幾族一同參加的論道,自然不是誰都能去的,為了控製比試範圍,所以在四族商議之後,定下了每族兩百人的名額。
“在場的有二十五個宗門,還有三十個家族,這樣分下來,每個家族或者宗門能得到的名額並不多。”另一個修士開口道。
千山真人道:“這兩百個名額,有三十個需要拿出來,給這次沒來參加的玉山會議的宗門和家族,畢竟昆侖論道是整個寰宇的一次比試,而不單單隻是我們。”
有人不同意了,和千山真人爭辯了起來:“那些沒能邀請來玉山會議的家族宗門,能有什麽好苗子?為什麽還要給他們留名額?”
這第一項議程就卡住了。
不光是上麵七位大能無法統一意見,就連下麵的各個家族宗門也是一樣。
秦陸算著他秦家的名額,不由有些心冷,就算平均分配,他們秦家也可以隻有不到三名的人能參加論道。
“這家族和宗門的實力怎麽比?”
“自然以其中最高修為的人來排。”
“可是參加論道的是年輕一輩,又不是族長宗主。”
吵吵嚷嚷的聲音吵的人頭疼,秦陸在心中歎了口氣,他隻是逍遙期,這裏還輪不到他說話。
剛剛這麽想,他餘光就掃到了兩個並肩而行的身影。
不僅是他,其他人也停下了爭論,不約而同的看向身後。
“秦葉?!”
坐在高台之上的七位大能臉上都閃過了一絲異色。
在這次玉山會議之前,他們不是沒有查探過秦葉的身份,不過查來查去,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除了葉淩男朋友這個身份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信息。
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玉山。
“我記得會議的時間是九點半,怎麽提前就開始了?”秦思虞微笑著問道。
他身邊的葉淩對千山真人和宴修德道:“見過師尊,見過宗主。”
千山真人道:“既然來了,那就請坐吧。”
他一揮手,高台上多了一把椅子。
“這麽重要的會議,怎麽也該提前到,堪堪抵著九點二十九來,看來心不誠啊。”石雲開口道,他在秦思虞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沒有意外的話,石磊死前的怨氣大部分都留在了秦思虞的身上。
秦思虞沒有搭理石雲,而是低頭對葉淩道:“我們過去坐吧。”
石雲見狀冷笑一聲道:“這次來參加會議的至少都是逍遙期的人,你身邊的女人是什麽身份,也敢來玉山?”
事實上到玉山的人裏也有跟著家族宗門來的青年一代,隻是此刻他們都十分有默契的沒有出現在會場而已。
秦思虞的眼神一冷,葉淩就是他的逆鱗,竟然還有人敢在他麵前針對葉淩?!
他猛的抬起頭來,巨大的靈壓以他為中心,轟然間朝著石雲掃了過去。
石雲臉色一變,一拍桌子,整個人一躍而起,右手迅速畫圓,金光閃爍,淩厲的氣息猛然而出,和秦思虞的靈壓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聲,氣浪一卷,直接震碎了石雲身下的座椅。
在斥力之下,石雲胸口一痛,右腳深深往下一踩,這才穩住了身形。
秦思虞仍然站在原地,隻是笑容更深:“這玉山會議邀請了各大家族和宗門參會,可沒寫明隻有逍遙期才能參會,真人你說是嗎?”
千山真人眼神微暗,竟然道:“雖然這麽說,但這場會議葉淩確實不宜參加,還是先讓她退下吧。”
葉淩眯起了眼睛,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千山真人這是在拿她試探秦思虞。
試探她對秦思虞的重要性,也試探秦思虞會不會在這麽重要的場合為了一個女人不顧大局。
沒等秦思虞說話,葉淩就在站出來道:“既然沒有明確的規定,師尊又為何要讓我退下?”
一旁的石雲插嘴道:“自然是因為你沒有資格!”
“哦?”葉淩挑了挑眉,直視著石雲,“我沒有資格?”
她話音一落,指尖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漩渦一出,周圍的靈力就瘋狂的湧向了葉淩。
幾乎瞬間,就差點抽空了這玉山上本就不充裕的靈力。
更讓千山真人等人驚訝的是,他們能感覺到的微弱的九霄之力,也通通湧進了葉淩指尖那玩具般的漩渦裏。
這樣的吞噬之力,竟然出自一個青雲期修士之手。
千山真人目光微閃。
葉淩勾起嘴角:“這樣應該夠資格了吧,畢竟再給我一分鍾,這玉山恐怕就會因為靈氣失衡引來靈氣風暴,這場會也就開不成了。”
如果和她好好說,她也不是一定要來參加這個會。
但是想要用她來試探秦思虞,那就是觸了她的逆鱗。
“石族長。”葉淩對石雲道,“你們家族或許隱世太久了,久到連新聞都不看了,你說如果我拚盡全力的話,你會不會受傷呢?”
她發間的簪子在陽光下閃著光,那簪子旁金紅色的羽毛也熠熠生輝。
眾人這時才想起,在北海遺跡之時,葉淩甚至弄死了千山真人都不敵的對手。
“所以我可以坐下了嗎?”葉淩問道。
宴修德站起來道:“葉淩是我淩霄宗的人,自然可以來玉山,過來坐吧。”
葉淩笑著謝過宴修德,在這種情況下,宴修德竟然敢頂著這麽大的壓力站起來,葉淩心中一暖,卻也不會把鍋扔給淩霄宗。
她看向石雲道:“石族長你說呢?你要是沒有什麽高見的話,我可就坐下了。”
話裏話外竟然忽視了一旁的千山真人。
秦思虞失笑,可是雙眸卻湧上暖意。
這樣被人護著,感覺還不賴。
石雲嗤笑道:“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竟然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
秦思虞終於舍得把目光從葉淩身上移開,他牽住葉淩的左手道:“石族長恐怕是老眼昏花了,葉淩是我未來的妻子,也是未來秦家的家主。”
“所以你如果再敢出言侮辱的話。”他露出一個十分血腥的笑容來,“那下次碎的就不止你身下的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