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九悟心法顧名思義，需悟通七情六藝，共分九重。每悟透一種世情，或一種技藝都可能提升一重，越到後麵提升越難。”

    第二天一早，魏無涯就開始了教導。

    至於蕭舒，天一亮連早飯都沒吃上就被“不近人情”的趕走了。

    “請師父賜教！”

    傅未明恭敬地行禮。

    前一天晚上，他和杜薇薇聊了兩個小時，之後拿出那“至寶天書”，在試過鑒定無效後，非常感興趣地開始了參悟。

    可惜直到馬上就到淩晨時，上麵的字跡都沒顯示完畢，第二天必須按慣例早起的他隻好暫時中斷，沒能將其完整記錄下來，不過今天找空閑再記完整也不算什麽，他也不急那一時半會。

    “七情指喜、怒、哀、樂、愛、惡、欲，如此種種乃是非之源，利害之根，悟通他們也就做到了通人情，明事理。六藝非上古時君子六藝，而是為師半生所好：琴、棋、書、畫、酒、花、茶，從其中我領會到了許多武學至理，明兒你本性聰慧，用心研習，想必也能觸類旁通，學以致用。”

    魏無涯解釋完，就將手中非常新的手工裝訂，淡藍色封麵的線裝書遞了過來，“這就是完整的九悟心法，裏麵有為師的武道真意，你先看下吧。”

    “多謝師父！”

    傅未明躬身一禮，雙手將功法取過，然後便翻開來。

    “九乃數之極，明七情，通六藝，慧根可期……”

    認真翻閱的傅未明細毫不覺得時間流逝，直到一聲提示響起——

    “絕學級功法《九悟心法》記錄完畢，缺少相關感悟，借鑒師長真意強行入門需要500閱曆點。”

    “噗！”

    原本完成任務歸來後自家三百多點的閱曆，傅未明還覺得自己擺脫了以前的窘境，是個“富翁”了，沒想到卻是個“負翁”才對，看著那誇張的數字，他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好容易才忍下來。

    “明兒，你這是怎麽了？別告訴我你又入門了？！”

    看到自家徒弟那怪異的表情，魏無涯即便認為那種可能性為零，還是忍不住有些疑神疑鬼。

    “當然沒有，老頭子你這什麽破心法？別說入門，我這一點頭緒都沒有哇！”

    傅未明翻了個白眼，有些鬱悶的反問道。

    “咚！”

    “哎呀！老頭你幹嘛下手這麽重？”

    捂著額頭肉眼可見腫起來的一個大包，傅未明“慘叫”著大喊道。

    “臭小子自己閱曆不足，不知道多加努力去想怎麽參悟，還敢埋怨老夫功法有問題？不給你點小小的懲戒，看你最近驕傲的尾巴要翹上天了！”

    魏無涯表麵上板著一張臉，心裏卻樂開了花，“總算讓這小子嚐到利害，要是還能立即入門，不懷疑之前的檢測功法有問題情況下，老夫的心髒也不知能否承受的住。”

    有道是“人比人，氣死人”，如果以前那種隻要腦中明悟到關鍵，身體也可以配合的功法能夠瞬間入門，魏無涯還能找出理由來說服自己，那麽親自編寫的這套要求眾多人生感悟的九悟心法真做到快速入門，他老人家也許得懷疑自個的絕等悟性，以及一輩子閱曆是假的了。

    “好吧，您老人家說的對，是徒兒孟浪了。”

    傅未明心裏明白這多半是自家師父的“公報私仇”，但“好漢不吃眼前虧”，為了防止對方再借機“報複”，他趕緊低頭認錯。

    “這才對嘛！七情六藝無分先後，你自己挑著熟悉的先入門吧！我逍遙宗最重悟性，總綱沒有一定的悟性基礎是領會不了真意的，等你的悟性有所提高為師再分別傳授。”

    魏無涯滿意的撫須交待，“還有，你的基礎軟功應該也要快到圓滿了吧？”

    “回師父的話，是的！”

    傅未明老老實實的回道。

    “與基礎煉體訣一樣，這些基本功都是之前曆史上滅世危機下，集眾派之長編寫出來的，自然有它的可取之處。你先將它修行圓滿，再修行門中的逍遙強體訣，可以完美將之轉化，然後繼續向上提升。”

    魏無涯仔細的解釋道。

    “弟子明白！那內功心法呢？弟子可需要先修行基礎內功？”

    先是點頭表示明白，忽然想到了一點，傅未明連忙詢問出來。

    “那倒沒必要，基礎內功最主要來自全真心法，講究基礎紮實，進展自然，雖沒有走火入魔危險，卻進境緩慢。而我們派中的內功心法其實是自身領悟總綱－內功篇，每個人從其中感悟出最符合自身的內功心法作為主修，兩者主旨不合。”

    魏無涯很欣慰自家徒弟能舉一反三想到另一層，詳細說明道。

    “原來如此！”

    逍遙雁行式也好，基礎硬功圓滿後產生的那股類似的“真氣”也罷，這些都不是正經全麵的內功心法，傅未明早就盼望著真正修行內功心法的那天了。

    “修行的事先這樣了，明兒你也別急於求成！之前沒顧得上麵麵俱到，昨晚為師想到了曾看過的一些往事資料，其中一些教訓需要告誡你。”

    魏無涯麵色一正，見到傅未明一怔之後也麵色嚴肅的認真聽著，這才緩緩講了下去，“明兒，你能感受到善意敵意，這是一種非常實用的特殊能力，但你千萬不要過分依賴它作為行事的標準，要知道對你懷有惡意的，不一定就真該死，對你有善意的，也未必不會害你。”

    “師父，這話從何說起？”

    傅未明有些迷糊地問道。

    “據記載，五百年前有一位絕世女子名為姬清漩，她的美豔比之今時江湖盛傳‘第一美人’的蕭瀟小姑娘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她擁有一項異能與你一樣，都是能感受到他人對她的態度。你覺得，後麵會發生什麽事？”

    魏無涯表情嚴肅的說著，最後問道。

    “呃……或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紅顏禍水’嗎？”

    傅未明試探著回道。

    “可以這麽理解吧，覬覦她美色的人如過江之鯽源源不絕，在她的眼中，這些人何嚐不是滿懷惡意？在她湊巧得到一部修羅神功傳承，實力到達先天之後，對於那些‘惡徒’不再忍讓，手斷漸漸狠辣，甚至引來原本事不關己的正道魁首五嶽宗要‘主持正義’，最後‘斬妖除魔’不成，反而讓她對世間正道徹底絕望，在殺戮中突破宗師境後循入蠻荒地域，最後，魔道多了一個頂級勢力‘修羅宮’。”

    魏無涯一口氣說完後，緩了一下，才詢問道：“明兒，在這個故事裏，你領悟到了什麽？”

    “唉！可惜那麽多江湖好漢，就沒有一個是真心對待人家的……”

    傅未明長歎一聲，沒有多想就回答，突然反應過來，有些氣憤的喊道“老頭子你幹嘛呢？”

    原來他發現了自家師父動用了某些精神秘法，讓他沒有考慮的時間，直接說出了心中想法。

    “咦？你這臭小子凝神篇入門得挺紮實嘛，不過……”

    “咚！”

    彈指神通第二彈，走你！

    “給你正經的講道理，你這臭小子居然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揍你揍誰？”

    魏無涯吹胡子瞪眼道。

    “哎呀！師父您老人家太賴皮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嘛？非要動手，再說我也沒說錯啊？您想想，要是萬黑從中一點白，有一個是真心喜歡那位姬前輩，她能清楚感受到善意，那還能走到‘與世皆敵’的地步嘛？”

    剛才是左邊，現在是右邊，傅未明痛得捂緊了額頭。邊跳起身來與“不講道理”的師父拉開距離，邊大說心裏真實的想法。

    “強辭奪理，臭小子你這是皮癢還需要鬆鬆，站住！別跑！”

    魏無涯跳腳看著自家徒弟運起身法一溜煙往學院跑去，有些“氣惱”地喊道。

    結果，傅未明跑得更快了……

    “何方鼠輩，敢在此窺伺？”

    並沒有打算去追的魏無涯見到傅未明身影完全消失，突然神色一正，轉頭望向百米外的樹林中。

    “嘻嘻，逍遙子前輩……晚輩隻是路過而已，無意聽到一番有趣高論方才暫駐片刻，這就告辭啦！”

    嬌柔悅耳的話語聲傳來，沒有人露麵，一角紅影忽閃而逝。

    “多事之秋啊，連這原本平靜的地方，也魑魅魍魎層出不窮了嗎……”

    魏無涯皺眉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