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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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昭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下,小聲叫道:“伯伯。”

    沈歸舟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應了一聲, 一手攬住沈泠的肩膀道:“昭昭為什麽認不出我了?你還不知道?我看該說的可不是昭昭, 而是你自己。你小子自己算算多久沒來了, 別說是昭昭了, 怕是你也要忘了我這個大哥了吧……”

    沈泠連忙擺手,解釋道:“哪裏哪裏, 隻是最近出了點小事情, 許久沒來了……”

    兩個人寒暄著走進了大殿中。青雲峰主殿一般是處理重大宗門事物會用的地方,其中說是富麗堂皇也不為過, 故而沈歸舟帶著他們拐了彎兒繞到了後麵的偏殿。

    偏殿的擺設倒是簡單許多,沈歸舟坐到了主坐之上, 沈泠坐到了旁邊, 沈昭昭和晏長庚則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側。

    “方才沒有注意, 你旁邊的這個少年便是你說的那個晏長庚?”沈歸舟坐下後, 目光在沈泠身旁繞了一圈, 微笑著詢問道, “倒是個好模樣。”

    “是。”沈泠放下手中的茶盞,對著晏長庚招了招手道,“這就是我在信中說的那個孩子, 他……他在青羽宗受了苦 , 被耽誤了。”

    沈歸舟點了點頭:“我知曉你說的意思, 隻是這是青羽宗宗門內部的事物,我卻也不好直接插手,更何況沒有證據……”

    “當然,我絕對沒有為難大哥的意思,隻是楊誌此人不得不防。”沈泠連忙道,他手中摩挲著茶盞,歎了口氣,“他敢公然對我如此,怕是身後有了靠山,對著我倒是無妨,我一介散修無門無派,隻怕他背後的人是衝著大哥你來的。”

    沈歸舟沉吟了一會,緩緩道:“墨元宗的動靜是大了些。”

    都說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其實不然。修道之人恰恰不能太寡淡,而要修一個“爭”字,要與人爭,與命爭,與天爭。宗門、資源、法器、樣樣都是有限的,想要得到這些,就隻能靠自己去爭。

    宗門之間,也恰恰如此。

    玄光宗穩坐修仙界第一大宗門已經有許久,久到,有些人早就開始眼饞這個位置了。明明大家的資源差不多,也有著同樣優秀的弟子,為什麽要以沈歸舟馬首是瞻呢?

    墨元宗。怕是沈昭昭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這個宗門。即便是天澤君血刃墨元宗,洛其琛也報了仇,還是難解她心頭之恨。

    上一世,墨元宗不僅害死了沈泠,沈歸舟之後也莫名其妙的暴斃身亡,玄光宗危在旦夕。最後洛其琛以一人之力承擔重任,力挽狂瀾,報仇血刃。那也是,兩個人走過的最艱難的一段日子。

    沈昭昭咬了咬下唇,聽沈泠接著道:“他們這次能對昭昭下手,我實在是有些分身乏術了……”

    說到這裏,沈歸舟也微微歎了口氣:“我早就讓你回玄光宗,隻是你一直拒絕而已,難道你我還需要如此生分麽?”

    沈泠看著他,臉上帶了幾分苦笑:“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昭昭看了看沈歸舟,又看了看沈泠,微微扯了扯沈泠的袖子,軟糯糯的開口喚道:“爹……”

    沈泠和沈歸舟都被這一個小小的聲音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沈歸舟臉上又帶上了笑意,輕輕的摸了摸沈昭昭的頭緩緩說道:“昭昭懂事了。”

    沈泠眼神中有幾分驕傲,嘴上卻不顯,反而絮絮叨叨道:“千萬不能誇她,誇她怕是尾巴要翹上天去。”

    “我才沒有。”沈昭昭抱住沈泠的胳膊,那嬌憨的模樣著實惹人憐愛。

    晏長庚的眼神微微向她這裏掃了一眼,沈昭昭心裏“咯噔”了一下,想著自己裝嫩還能被他看出來?!故而忍不住回瞪了他一眼。

    兩個人的小動作被沈歸舟看見了,他笑了出來說道:“這兩個孩子的感情倒是好。”

    “沒有!”沈昭昭連忙否認,連晏長庚也抬了抬頭。

    沈泠和沈歸舟忍俊不禁,沈歸舟打趣道:“我們的昭昭這是把洛師兄忘記了?以前可是其琛後麵的小尾巴呢,若是你洛師兄知道,怕是要傷心了。”

    沈昭昭鼓了鼓腮幫子,不說話了。

    “誒,對了,說了這麽久,怎麽不見其琛?”沈泠插了句嘴道。

    “其琛啊,”提到自己的乖徒弟,沈歸舟臉上的笑容是怎麽止也止不住,“很是不巧,他閉關了。”

    “閉關了?”沈泠思索了一下,語氣中帶了幾分笑意,“我記得其琛幾年前已經築基了是吧?想來這次又要有精進了!”

    沈歸舟點了點頭,也不否認:“他於修行上一向毫不懈怠。”

    說著他偏頭看向沈昭昭笑道:“不過昭昭也不用太心急,算了算時間,他也就這幾天便要出關了。”

    沈昭昭攥緊了拳頭,揚了揚頭道:“他出關又怎麽樣,我也要閉關了。”

    她說出這句話後,沈歸舟和沈泠二人都有了幾分詫異。沈昭昭一向小孩子心性,貪玩的很,主動要求閉關這件事情還真的是聞所未聞,而且還偏偏是在洛其琛快要出關的時候,這就有幾分耐人尋味了。

    難道洛其琛和沈昭昭兩個人真的鬧了什麽別扭?

    沈昭昭似乎看出了他們心中所想,晃了晃自己手腕間的鐲子,半是抱怨道:“爹你難道忘記嗎?我也快要築基了。”

    長到,看著看著便覺得滿天星河落入凡間,天地在這處相匯交接,滿目皆是空曠寂寥。

    沈昭昭就獨自站在這裏,不知道熬過多少個夜晚。

    “魔族現在越來越猖狂了……修仙界真的是無處可退啊。”一個陌生的聲音被風雪裹挾著闖入她的耳朵中。沈昭昭動了動耳朵,回過頭去。

    迎著風雪,兩個行色匆匆的男人正從昆侖山脈下路過,向東方趕去。

    沈昭昭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活人了,聽到有人過來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就追了過去。

    離的近了他們的話語也聽的更清楚,沈昭昭存了想要嚇唬一下這兩個人的心思,笑的眯起眼睛躲在了他們身後,卻在聽見二人說的話後驀地一僵。

    “如果不是洛道友力挽狂瀾,隻怕早就支撐不下去了。”另一個男人開口的同時呼出了一大口的霧氣,很快凝結成冰霧。

    另一個人感歎了一聲:“是啊,洛其琛天縱英才,這世上隻怕也隻有他能和魔尊天澤君一較高下……”

    那兩個人從呆立的沈昭昭麵前經過,卻誰也看不見她。

    是了,不會有人能夠看見她。

    因為,她早已經死了。

    沈昭昭歪了歪頭,正是死在了那些人口中的“天縱英才”——洛其琛的手下。

    世上人皆知洛其琛力挽狂瀾,名動四方。卻不會有人知道,他就在這裏親手終結了曾經要許諾同登仙途的戀人。心比昆侖千年不化的寒冰,還要更冷。

    沈昭昭的屍體就落在昆侖山脈的最高點。

    那裏有一座天池,據說天下河川具出於此。昆侖的雪化後聚集在此處,再由此處流經四方。隻是可惜,現在的天池已經沒有水了。

    昔日雪化流淌而下的痕跡被硬生生的改道,天池凍結,四周則用白雪圍城蓮花的形狀,而沈昭昭就躺在這朵綻開的蓮花的“花/蕊”處。

    容顏燦燦,灼灼風華。

    是這一片冰冷之中,最豔麗的一抹亮色。

    她被推下這裏不到幾個時辰就沒了氣息,甚至連眼睛都沒有來得及閉上。眼睛半張半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知道是嘲諷亦或是悲涼。

    生命終究被定格在了最完美的年華,宛如一朵迎風綻放的妖冶紅蓮。

    “在洛道友的支撐下,終於找到了好方法可以阻止那個天澤君!不然,你我遲早也要成為他的手下亡魂。”

    “可不是嘛,據說那天澤君年少之時飽受欺淩,故而長大之後心懷怨恨,折磨人的方法層出不窮,心狠手辣,落入他手下的人根本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還記得被滅門的墨元宗嗎?還有那個那個青羽宗……血流成河,無一活口……”

    知曉這兩人看不見她,沈昭昭便大膽的跟在他們身後“飄”著。一會揪揪這個人的頭發,一會撩一撩這個人的衣角,又一會趴在他們肩頭做做鬼臉,實在無聊的緊。

    她本就是個愛熱鬧的性子,死了那麽久,既沒有什麽牛頭馬麵將她勾走,也沒有看見活人。好不容易見著兩個人,還怎麽都看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