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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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防盜章, 購買率低於70%,36小時後替換  現在,沈昭昭當著這兩人的麵說是要收回這份禮物,不正是明晃晃的打臉?暗示著這青羽宗的人翻臉不認人,之前對她百般嗬護皆是別有目的, 居心叵測。

    就算這樣又如何?這已經到手的法器, 他們就不信這沈泠父女二人還能硬搶不成?就算被人說居心叵測, 東西終歸是到手了, 怎麽也不算吃虧。

    這樣想著,楊掌門的臉色緩了緩, 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有恃無恐:“怎麽了,沈xiǎo jiě這是又鬧了什麽大xiǎo jiě脾氣?送出去的東西, 哪裏還有要回去的理?”

    從一口一個“昭昭”再到“沈xiǎo jiě”,親疏立顯。楊掌門想到,反正橫豎已經撕破了臉皮,這表麵功夫著實不需要了。再想到這幾日自己的寶貝徒弟被這大xiǎo jiě折騰的不得了, 也有心為韓羽找回點場子, 故而說話的時候眼皮耷拉著,連直視沈昭昭都不願意, 態度可以說是十分之輕慢。

    沈泠哪裏看不出來?他本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當即就撂了臉色準備嗆聲回去, 卻被沈昭昭拉住了衣袖, 溫聲勸道:“爹爹莫要為了這樣的人動氣, 女兒自有分寸。”

    他低下頭, 見隻到自己腰間的女兒還梳著簡單的包子頭,一雙杏眼顧盼流轉,雖然年紀尚小,卻已經隱隱有了令人心驚的風華,隻怕再過幾年便沒有幾個人能追的上她這樣妍麗風姿了。看著她越來越像其已經過逝的母親的容顏,一時有幾分怔愣。

    楊掌門冷哼一聲,摸了摸下巴上的小山羊胡子,似笑非笑道:“沈xiǎo jiě年紀不大,口氣卻委實不小。好在我們青羽宗一向不拘小節,宅心仁厚,也不與你追究。隻是日後,去了別的地方還是收斂點為好,雖說我們修仙界不比平常人,女孩子家家的名聲也是極為重要的……”

    聽他絮絮叨叨說了那麽多,沈昭昭還真以為他的狗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呢,冷笑了一聲緩緩開口道:“是啊,你們青羽宗一向最是不拘小節了,哪怕楊掌門不說我也清楚。”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聲脆脆,宛如枝頭黃鶯啼聲婉轉。韓羽不禁抬頭看過去,隻見她斜睨著眼睛唇角掛著一抹諷刺的笑容,杏眼眯起一派張揚嬌俏的模樣,心中“咯噔”一響。

    其實他跟在沈昭昭身邊,心裏倒也不是完全的厭惡。這小姑娘性格雖然是囂張跋扈了些,但委實長了一幅好容貌,讓人心生喜愛。不發脾氣的時候,乖巧可人真是順了他的十二般心意。

    他心裏胡亂的想著,卻聽沈昭昭接著道:“不拘小節到甚至可以讓堂堂掌門的親傳弟子不惜出賣色相,俯首做小,隻為了一件小小的法器而已。這般有‘骨氣’,傳出去可真是青羽宗的好名聲呀!”

    韓羽漲紅了臉,狠狠的瞪去,怒不可遏道:“沈昭昭!你胡說些什麽?!”

    “呀,”沈昭昭笑眼彎彎,“惱羞成怒的連一聲‘昭mèi mèi’都不願意叫了麽?我差點以為韓羽哥哥是真的喜歡我呢。”

    “你……”韓羽抬起手來抖抖索索的指向她,半響憋出一句話來,“你這種討厭鬼,誰瞎了眼才會喜歡你?!”

    這分明是氣急了,竟說出了黃口小兒才會說出口的賭氣之語。

    沈昭昭拉著沈泠的袖子眼波流轉,有些委屈道:“爹爹,你看,這人總算說出心裏話了,真是討厭。咱們真要把東西送給這樣的人嗎?女兒不甘心。”

    沈泠冷笑的看著楊掌門和韓羽,將沈昭昭半個身子擋在自己的背後。他一直捧在掌心裏的女兒被別人當麵指著鼻子罵“討厭鬼”,他沈泠可不是什麽能忍的君子!

    “爹爹也不甘心。”沈泠道,“今日就是不要這個名聲,也一定要將那‘金湯’搶回來,而不是遂了小人的願。”

    此話一出,楊掌門和韓羽臉色微變。楊掌門不自覺得握緊了腰間的wǔ qì,喝道:“此處是我青羽宗的地盤,爾敢?!”

    “你看我敢不敢!”沈泠袖口一甩,一道寶光從他掌心打出——他是煉器師,手上難免會有一兩件自己用的慣的物件,抬手便看見一朵蓮花在大殿半空驟然綻放,華光盛目。

    沈昭昭一陣心驚,連忙拉著沈泠道:“爹爹,不可傷人!”

    這法器名曰“步步生蓮”,宛若蓮花花瓣層層包裹,共有九層,每一層打開後都有一套招式。靈力催動法器後,第一層蓮放華光大盛散發mí xiāng,第二層細密的針雨齊放網羅天地,第三層迷霧遮天遮雲蔽日……

    而沈昭昭最多也隻見過三層的威力,至於到了第九層會發生什麽,至今誰也不知道。

    沈泠聽見她語聲驚慌,袖手一揮,那第一層還未綻放的蓮花便僵在那裏,停止了轉動,“昭昭?”

    “爹爹別急,你且聽我說。”沈昭昭見他收了勢,鬆了口氣。

    原先是他們占了理,若是變成將‘金湯’明搶回來,即使不是他們的錯也會讓他們平白被詬病。更何況,這楊掌門師徒慣會裝瘋賣傻,到時候真是說不清了。

    沈昭昭有些貪心,對付這兩人,她想要贏得漂亮一些。

    “我記得,那金湯應該是還沒有認主吧?”

    聽見她說話,沈泠眼神中的精光一閃而過,頓時笑了起來:“正是。”

    沈昭昭踮起腳來在沈泠耳邊嘀咕了幾句,沈泠哈哈大笑起來,撫掌道:“這主意甚好!甚好!我昭昭真是冰雪聰明。”

    楊掌門早在看見“步步生蓮”後便被嚇的兩股戰戰,此時又聽見他們的話立刻瞪圓了眼睛怒道:“沈泠,你們二人究竟要做什麽?!”

    沈泠心中一動,一個遍身金黃的方形法器便憑空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你……”楊掌門和韓羽倒抽了一口涼氣。

    煉器師和自己煉出的寶貝往往是心意相通的,尤其在法器還沒有認主的時候。楊掌門因為顧及到韓羽修為不夠,駕馭不了金湯,故而還未讓他認主,隻是在法器上下了禁製,不得離開青羽宗。但若是在青羽宗之內,沈泠想要作甚,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隻見沈泠兩指並攏,在法器上點了一下,一道微光閃過,他仰頭大笑,袖袍一揮,就將金湯打回了楊掌門的懷中。

    楊掌門緊張的站起身接過一看,那金湯上大大的“泠”字被抹去了一點,變成了“冷”字。頓時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穩。

    “師父……”韓羽見他這副模樣,很是不解,“這是為何……?”

    “傻小子!”楊掌門見他懵懂不知,更是痛心疾首,“這‘冷’字,可是煉器師沈泠的贗品之作啊!”

    修仙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仿製沈泠的法器都會被刻上一個‘冷’字,雖然‘泠’和‘冷’不過一點之差,不過地位卻是天壤之別。

    楊掌門早先就對同宗誇下海口定會得到一件“泠”字寶貝,如今抱著這刻著‘冷’字的真品,又不敢向別人道出和沈泠撕破臉皮的苦衷。手中有一件真品卻被當成贗品,不僅解釋不了,還要忍受同宗的人嘲笑譏諷。楊掌門一向好麵子,這下可真是憋的他滿是內傷。

    更兼之他也付了眾多寶貴的資源靈石作為謝禮,實在是應了那句話——偷雞不成蝕把米!

    沈泠此舉根本就是讓他顏麵盡失,啞巴吃黃連啊!

    思及此處,楊掌門雙眼通紅咬牙切齒:“沈泠,我跟你沒完!”

    “沈某這便告辭了,這玩意兒,楊掌門便自己拿去把玩吧。”說罷,沈泠心情大好的牽著沈昭昭轉身離去。

    路過晏長庚身邊時,沈昭昭見仍然站在那裏,突然瞪了他一眼,“喂,看什麽看,還不跟我走?!”

    晏長庚一直安靜的站在角落,見她眼波橫過來,思及她方才伶牙俐齒將楊掌門等人譏諷的麵紅耳赤的場景,喉結微動,眼眸之中一片漆黑,安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直到細細看了,才發現,那一潭死水下,隱隱有著暗波流動。

    “閉嘴!”沈昭昭怒目斥道,“你說誰是廢物?我看你以多欺少,才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行為!”

    “你!”陸承漲的臉色通紅,其實早年他和沈昭昭的關係也不算特別好。

    原因倒也很簡單,沈昭昭總會搶走屬於他的寵愛。每每她來到這裏後,就特別喜歡纏著洛其琛,一向溫柔的洛師兄便會很快把他這個師弟拋在腦後,和這個漂亮的像個年畫裏走出來的精雕玉鐲的女娃娃在一起玩。

    陸承心裏不高興,洛師兄不跟他玩也就罷了,為什麽這個漂亮的小mèi mèi也不喜歡跟自己玩?他們兩個在一起了,自己算什麽呢?

    這個時候,男孩子的劣性就顯現了出來。偷偷摸摸之下,他可沒少欺負過沈昭昭。沈昭昭也不是個傻的,她一旦覺得自己被欺負就跑去告狀,之後陸承就會被洛師兄斥責一頓。年幼之時,他可沒少為這些事情慪氣。

    現在又是這個樣子,簡直是新仇加舊恨,讓陸承的心情越發的不順。陸承和沈昭昭在某些地方都是很相似的,比如都是自幼嬌寵著長大,比如,往往氣頭上便會口不擇言。

    “沈昭昭!你話不能說太過分,維護人也要有個底線!難道忘記了洛師兄對你有多好嗎?你說我是懦夫,我看你還是白眼狼呢!就是沒良心,幾句好話轉眼就被別人勾走了!”

    “洛其琛”這個三個字就像是龍之逆鱗,碰不得,說不得,提不得。沒多聽別人說一句他有多好,就如同在沈昭昭的傷口劃下一刀又一刀。而現在這個傷口就再一次被殘忍的揭開,完完全全暴露在了青天白日之下。

    這是沈昭昭沒有想到的,她被猝不及防的疼痛遏住了喉嚨,連呼吸也下意識的停止。

    沈昭昭身體下意識的一僵,她覺得身體之中有一道火山就要噴發,整個人被烈焰焚燒的幾乎要爆炸了:“陸承你是什麽意思?!我就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人怎麽了!這世上好看的人多了去,本來就不是隻有你洛師兄一個人,怎麽我還要像你一樣天天圍著他轉了?沒錯,我就是沒良心,我就是見異思遷,我就是三心兩意,我就是喜歡現在眼前的這個人,怎麽了!?你咬我啊!你讓洛其琛來打我啊!”

    話說到後麵,沈昭昭也已經有些不清楚究竟說了什麽。她氣頭上來,又是痛又是難受,幾乎到了不知道該怎麽是好。

    每個人都看見洛其琛對她的好,曾經她也是這樣認為。可是最後呢?她死在了冰天雪地的昆侖,而眼前這些叫囂著她對不起洛其琛的人呢?他們在哪裏?!誰可曾站出來替她說過一句話?誰可曾拯救她於絕望之中?

    沒有、沒有!誰都沒有!通通沒有!

    想到這裏,沈昭昭的眼眶中不自覺的就溢滿了水光。她深吸一口氣,死死抓住了晏長庚的手,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怎麽也不願意鬆開。

    晏長庚身體微動,就站在了她的身後,沈昭昭身體有些發軟剛往後靠就落入了一個溫熱的胸膛之中。她抬起眼看去,模糊的視線間隻能看見那一縷乍破的天光,和晨曦之中那人的眸光一點,如墨色浸染。

    “別哭。”

    他低語,如同qíng rén之間最旖旎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