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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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唇上的吻溫柔纏綿,帶著淡淡的酒香, 和男人慣有的氣息混合在一起, 極為好聞。林婧沒喝幾口酒, 此時此刻卻醉了三分。
吻畢分開, 兩人都滿足地歎了口氣。
“新婚快樂,顧先生。”林婧撫著他的臉, 關切問, “還好吧?難受嗎?”顧廷川平時滴酒不沾, 今晚卻很是喝了一些。
顧廷川笑道:“別把你老公想得太弱。我酒量還好, 隻是不喜歡喝。”
林婧說:“喝酒傷身,你不要陪我大哥他們一起瘋。他們的酒量太厲害了。”
林棟他們做生意離不開應酬, 說一半生意都是喝出來的都不為過,最嚴重的時候,喝到胃穿孔送醫院急救。酒量就是這樣練出來,還成了癮,一天不喝渾身不自在。上了年紀,被老婆孩子管束著養生, 才少喝了一些。但遇著喜慶事, 氣氛一熱,又忍不住會喝高。
其實林婧已經事先給家人打過招呼。大家知道顧廷川身體不好, 今晚對他已經頗為手下留情。不過結婚這樣的大喜事,不喝一點又不行。
顧廷川慵懶說:“嗯, 我聽你的。”
林婧臉一紅:“你別嫌我囉嗦管住你。”
顧廷川道:“求之不得。從今天開始, 我可以名正言順要求你管住我了。”
林婧想了想, 煞有介事點點頭:“也是。我可答應了母親好好看住你,你想不給我管都不行。”她拍拍顧廷川的胸膛,“貨物寄出,恕不返還啊,顧先生,後不後悔?”
顧廷川的回答是,打橫把她抱起,進臥室,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後不後悔!
*
新婚夫婦在隔壁過甜蜜激.情的二人世界,顧徵和安溪回到1602號,卻是一片寂靜。今晚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像假的似的落下來,兩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看到對方臉上意興闌珊的表情,都不感到意外。
“洗個澡睡覺吧,今晚你也累了。”顧徵對安溪說。
“顧徵,我們正式成為一家人了,你不開心嗎?”安溪問。
顧徵扯扯唇角當笑了,點頭:“開心。”
安溪捏住自己的臉皮往外向上一扯,做了一個笑字型,甕聲甕氣說:“我也開心。”
顧徵撲哧一笑,覺得她就是個活寶。
安溪也笑了,拍著新鮮出爐的新弟弟的肩膀說:“就是這樣!我們要開心一點!其實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麽都沒變!”
“嗯。”顧徵笑著頷首。
兩人各自回房洗澡換衣服,準備睡覺。
顧徵洗了一個時間頗長的澡,從頭到腳洗個幹淨,出來後精神奕奕,毫無睡意,還難得有心情自己吹幹頭發,沒有打擾安溪,逗她幫他吹頭發。
一身幹爽地上床,顧徵給安溪發信息:睡著了嗎?
兩個小的住在同一屋簷下,大人們時常不在這邊過夜,沒了管束,顧徵又是個喜歡安溪的血氣方剛少年郎,按道理,他應該把握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想方設法更加接近安溪。
但事實卻是,同住在一起之後,顧徵比之前更守規矩,更加和安溪保持距離。特別是安溪每晚回房以後,顧徵從來不會主動敲她的房門,有什麽想說的就通過微信聯係。
倒不是顧徵不想親近安溪,實際上,他心裏想得要命。
但顧徵是個有原則的人。他和段小洲之間還有著“未成年之前不能和安溪談戀愛”的約定。即使中考已經結束,以段小洲的成績,大家注定各散東西,顧徵對安溪幹什麽,段小洲也不會知道,顧徵依然沒想過毀約。
顧家家訓之一:慎獨。
最體現一個人真正品性的時候,就是當他/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反過來,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始終堅持與遵守的東西,也大大有助於塑造他們的品格。
在這方麵,顧徵一向嚴格要求自己。
況且,於安溪自身的意願而言,她也口口聲聲說不會在中學期間談戀愛。如果顧徵現在表白,以安溪如今對他的重視,肯定會受到衝擊。“安溪開竅接受他”和“拒絕疏遠他”這兩個結果也在兩可之間。
另外,林婧也不是吃素的。
她對安溪愛若珍寶,顧徵和安溪同住,兩人是一對沒有血緣關係的青春期少男少女,她怎麽可能真的完全放心?那睡前睡後時不時來一次的突擊檢查可不會提前知會一聲,防不勝防。光這一招就讓顧徵不敢雷池半步。
就是安溪本身,雖然她早把顧徵當親弟弟一樣看待,偶爾會和他有些肢體接觸,但男女有別的思想還是深刻地印在她的意識裏。正如她之前不會對顧廷川做出什麽親昵的行為,和顧徵住在一起後,她也很懂得和他保持適度的距離。至少,入夜後,她不會亂進顧徵的房間,也不會讓顧徵進她的房間,兩人交流通過手機等等。
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同住生活,安溪發現顧徵比她還守規矩之後,她就對他完全放心了,再沒有一開始那麽拘謹。比如,偶爾叫醒顧·賴床·徵這類的任務,她是相當積極的。
最喜歡看顧小徵明明氣悶又幹不掉她的包子美顏!\\(^o^)/~
顧徵習慣性地想在睡前和安溪聊幾句,但平時總是秒回他的安溪沒有回複他。不久後,顧徵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顧徵疑惑地走出去,發現廚房裏開著燈,安溪披散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背對著他不知在搗鼓什麽。
“你在做宵夜?”顧徵開口問。
“啊!”安溪嚇了好大一跳,整個人霍地轉身,右手拿著的東西掉在地上,砸到她的腳趾尖,痛得她“嘶”了一聲。
“你怎麽了?”顧徵立刻走過去,然後,看到她的左手裏拿著一瓶紅酒——1602號唯一一瓶紅酒,90年份的拉菲,而砸到她腳趾尖的是一個開酒器。
顧徵一時沒有心思追究她開紅酒的行為,因為安溪的腳趾尖被開酒器砸得破了皮,正在流血。他趕緊把她拉到沙發上坐著,然後去拿藥箱。
安溪歪頭看著他,大大的桃花眼剛浮起的一絲清明,很快又消失了。
藥箱拿來了,本來顧徵想幫她包紮的,但安溪的腳搭在沙發上,小小嫩嫩的,白生生的一隻——有輕微潔癖的,從來不關注別人的腳覺得髒的顧少爺,從來不知道腳原來可以可愛到令人想咬一口。
顧徵紅著臉別開眼睛,咳了咳:“你自己能包紮嗎?”
安溪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顧徵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敏感地發現,小女生的眸子水亮水亮的,偏偏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迷蒙味道。
她還抱著剛才想開的那瓶紅酒,跟抱著寶貝似的。顧徵試探性地掰開她的手,試圖拿走那瓶紅酒,安溪不讓,抱得更緊了,大眼睛忽閃著,不安又遲鈍地瞪著他。
顧徵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安小溪,你居然偷喝酒!什麽時候喝的?”
安溪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咯咯笑了兩聲,說:“吃飯的時候,偷喝的。不好喝,好喝,還要喝!”她雙手捧起懷裏的紅酒,向顧徵展示了一下,強調,“還要喝!”
吃飯時候偷喝的酒,到現在酒氣才發出來,變成小醉鬼。真真沒有比她更遲鈍的人了!
顧徵就說,怎麽她剛回來的表現那麽怪,還自己捏自己的臉?原來是喝醉了!
見安溪把紅酒捧給他,顧徵趕緊想從她手上拿走紅酒,但小醉鬼機靈得很,見他不像要給她開酒的,立刻手一縮,重新抱住紅酒,不給。
顧徵拿她沒有半點辦法。不能和小醉鬼講道理,也不能硬搶她的東西,隻能先幫她包紮傷口。
開酒器砸出的傷口不大,但在滲血,紅紅的一小塊在白嫩的腳上尤其刺眼。顧徵捧起安溪的腳放在腿上,先用消毒.藥水塗傷口。安溪吃痛,下意識地蹬了他一下,正好蹬在他的大腿內側。
顧徵驚出一身汗!隻差一點點,她就蹬中他的……
“安溪,你給我老實點。”顧徵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安溪似乎有些委屈,扁了扁嘴,但當真不敢動了,老老實實讓顧徵包好傷口,乖得不得了。
顧徵克製地把安溪的腳放回沙發上,問:“還痛不痛?”
“痛。”安溪可憐兮兮地蹙著眉。
顧徵哄道:“待會兒就不痛了。回去睡覺好不好?”
“不好,要喝酒。”安溪很認真說,“痛,要吹吹。”她腿兒一伸,又把白生生的小腳擱顧徵腿上。
顧徵:“……”
一瞬間,快滿十六歲的小男生腦裏飛快閃過各種帶著強烈侵略性的念頭,但最終,理智和愛護占據上風。
他忍耐地、裝模作樣地吹了吹安溪的腳背,意味不明問:“還痛不痛?”
如果她再不依不饒,就別怪他讓她“痛”了!
不過,安溪的小動物直覺在酒醉的情況下依然有用。仿佛察覺到危險,她把腳縮回去,又呆又乖地搖頭說:“吹吹就不痛了。”
顧徵說不上高興還是失望,哼了哼:“不睡覺是吧?那我們聊聊天。”
“聊天?”安溪一臉茫然。“聊天”是什麽,能吃嗎?
“對。”顧徵已經發現了,安·小醉鬼·溪說話靠本.能,特別老實。顧·君子·徵表示機會難得,在這一刻,他決定暫時不當君子。
